第二百零九章 實話實說
劉謹知道不能攔住覃魏然，也隻能揣著手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默默保持緊張。
這個時間段公館的貴人很多，人一多，劉謹便分不來心去想覃魏然的事情。
覃魏然走到最盡頭的時候，還特地看了一眼仍單獨掛在一壁的‘背影’。
看得出來，蘭元德很喜歡那幅畫。
隻是，就看蘭元德知道畫不是出自尋原之手後會怎麽做了。
撤下來，還是在畫的署名下加上她的名字……
其實都不重要，蘭元德如果隻是單純愛畫，應該不會糾結它究竟出於何處。
盡頭裏交談的倆人已然看到向前走來的覃魏然，於是便停止對話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覃魏然抿笑著，衝著蘭元德微微點了下頭。
“蕭叔叔是在和老先生談交易？”覃魏然想把話問的含蓄一些，可是，她做不到。
叫他蕭叔叔，都已經給足了麵子了。
“可惜了，蘭老先生不太感興趣，看來得把它交給媒體了。”冷笑著講完，蕭明輝直接扭頭走掉。
覃魏然臉色一沉，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她怎麽可能聽不出。
想跟上去，覃魏然剛邁腿，卻被蘭元德叫住。
“覃小姐啊，這事兒對你是完全有利的，倒也不必著急。”蘭元德說得不緩不慢，像是一點也不在意。
覃魏然回過頭來，有些發怔地看著這個老頭。
他不是很看好尋原的麽？
如今尋原要出事兒，他既不意外，還說風涼話？
這風向，似乎在往她這邊倒。
“‘背影’怎麽來的我不管，不過那畫，的確是精品，我不計較‘背影’不是尋原的，隻是外界怎麽看怎麽想，就不知道了。”說的雲淡風輕，蘭元德沒有一點擔心的意味。
“所以蕭明輝剛剛是想和您做什麽交易？”覃魏然輕歎，有些無措。
“他以為我把尋原看很重，竟拿消息和我做交換，嗬嗬嗬——”講著，蘭元德咧嘴笑出聲，“你們覃氏怎麽出了這麽個家夥，我蘭元德隻不過是收藏家，尋原怎麽樣，又與我何幹？”
覃魏然：“……”
的確，與他無關。
“畫的原型是尋原的母親，隻是拍賣會前一晚，畫被搶了，情急之下，我隻能靠著腦裏的點滴記憶盡可能地把畫還原出來，歸根結底，這幅畫的原創依舊是尋原。”覃魏然倒覺得蘭元德是站在他們這邊，便如實說出了事實。
他不生氣，也沒把‘背影’撤下來，從那一刻，覃魏然就知道蘭元德在乎的隻是畫而已。
“所以，問題不就解決了麽？”蘭元德轉身，說完這一句就走了，走時，哈哈笑出了聲。
覃魏然愣著，沒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問題怎麽就解決了？
“……”
怎麽老一輩的人都喜歡打啞謎！？
等等……
覃魏然鎖眉，似乎悟了。
所以解決方法就是實話實說？
深吸了一口氣，覃魏然向外走去。
這一天天可真忙，原本還想著來一趟蘭氏公館之後直接回南塢，可是現在，好像又該回覃氏一趟。
“覃小姐！”
劉謹剛好又瞧見覃魏然，便追了出來。
“什麽事兒？”覃魏然想笑，怎麽覺得他話突然多了起來，這才一天，也不知道被誰喊了多少次覃小姐……
“那個……”劉謹摸著後腦勺一頓不自在，“是不是出事兒了？這邊可還需要我盯著？”
“……”
想了一會兒，覃魏然擺手：“不了，好好工作。”
之後，在劉謹的注視下，覃魏然開著車揚長而去。
覃氏21層。
覃魏然養成了習慣，進覃向錚的辦公室不敲門習慣。
“蕭明輝在蘭元德那。”一進門，覃魏然沒站穩就直接說話，“一開始想和蘭元德做交易，具體內容我不知道，不過，蘭老先生拒了。”
“蕭明輝下一步應該會讓媒體直接爆出來，至於應對方法，我有。”歎了口長氣，覃魏然靠住桌子，有些疲憊。
“什麽？”比覃向錚更激動的是張叔。
覃魏然有想過，張叔也有自己的辦公室，可是一天下來出現在這的頻率比在他辦公室還高。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什麽……
晃了一下腦袋，覃魏然收回自己開叉的思緒。
“實話實話，澄清就好了，現在想想好像這事兒不至於會讓尋原身敗名裂，隻要我和尋原一起出麵，後期再合作一幅畫，應該就好了。”覃魏然也隻是猜測，後麵是不是會和設想的一模一樣，還不知道。
覃魏然聽見，緩緩抬起眼，直視著覃魏然，那眼神深邃，又模糊。
“你看著辦。”收回眼神的那一刻，覃魏然似乎動了動嘴角，那稍縱即逝的笑意，揚起又消失。
和覃向錚之間除了匯報工作談論公事之外便無話可說，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覃魏然也沒留在這，直接就下班回南塢了。
傍晚，等到顧滿城回來時，覃魏然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抱著數位板昏昏欲睡。
才傍晚七點啊……
五月份，天黑得不快，可是居然會犯困！
覃魏然強撐著眼皮，看見顧滿城進門直接虛浮地站起把自己砸進他的懷裏。
耳邊，似乎聽見顧滿城在笑。
他呼出的熱氣噴在脖子處，有些癢。
覃魏然躲了一下，但也沒鬆開手。
“熱不熱？”顧滿城手裏還拿著車鑰匙，西裝的領帶扯到一半，見覃魏然抱著自己，隻好騰出手圈住她。
“不熱，開了空調。”覃魏然語氣有些軟，乖乖應答。
“嗯。”顧滿城又笑，“但是我熱……”
剛從外邊回來，身上還穿著西服，打著領帶又有些透不過氣，顧滿城不知道這種熱是什麽熱。
但是……
是真的很熱。
嘟噥了一下，覃魏然鬆開了手，主動把掛在他脖子上的領帶給扯下來，指尖輕挑，又乖乖地替他把西裝的扣子解開，利索地脫掉之後，掛在自己的手裏，隨後走了幾步把衣服放在沙發上。
一會兒，又折回來問道：“還脫嗎？”
顧滿城：“……”
他揚著眉，半眯著眼，因為憋笑眼角露出淺淺的褶皺：“再脫就沒了啊……”
顧滿城靠近，呼吸打在覃魏然臉上：“還是說，然然想把我看光？”
“得了吧。”覃魏然摸了摸鼻尖，坐回到地毯上。
“格子說尋原還沒醒，咱們等會兒給他們送下晚飯唄？”覃魏然一邊畫著漫畫，一邊溫吞地開口。
“就一個手術，麻醉老早也過了，他裝睡呢？”顧滿城挽起衣袖，走進廚房。
想了一會兒，覃魏然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發給了姚格子。
那邊很快回了信息。
“醫生說他疲勞過度，手術前不吃不喝不睡，沒那麽快醒。”照著姚格子發過來的信息，覃魏然大聲念了出來。
“……”
顧滿城嘴角微抽，之前認為尋原腦子不行，看來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