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和姚格子的神仙友誼
姚格子坐在車上遲遲不肯下車，直到看見尋原的身影，才愣愣地打開車門。
“你倒是還有膽子出來。”覃魏然說是要來找他算賬，可這終究是姚格子和他之間的事情，她和顧滿城，介入得有點多了。
“一個不敢見，一個不肯見，不是我多說，你們要再這樣下去，以後求誰都沒用了。”退步走到顧滿城城邊，覃魏然眼裏有些淡漠，言盡於此，她也隻能幫我這兒了。
姚格子低著眉頭，眼睛定定地看著腳跟，半晌才抬眸：“然然，你和顧老師回去吧。”
她不想麻煩他們，可最後還是讓顧滿城也出麵了，覃魏然說的話，她並不是沒聽進去，隻是還需要時間去消化。
可都是急性子，誰又耐得過誰。
若昨天的事情是真，心灰意冷又有什麽用，花掉了那一個億，買的不過是最後的念想。
那些畫，是為她而畫，她又怎麽可能會拱手讓給蘭幼菱。
買主是誰都可以，就不能是蘭幼菱，不能是女人！
覃魏然垂落在雙側的手揚了揚，示意顧滿城上車走人，顧滿城見到，有些迷惑，微聳了一下鼻子坐上了副駕。
副駕就是不一樣，可惜覃魏然的副駕上也永遠對姚格子優先。
顧滿城想生氣，可是時間久了逐漸發現覃魏然和姚格子之間的情誼真的讓人感歎，所以，隻能默默吃悶醋。
“格子對我來說，是光。”看著尋原把姚格子領進門，覃魏然才把車開走，車開得不快，開到一處車流較少的地方時，緩緩靠邊停住了車。
“大學四年，研究生兩年，一直到現在，她對我來說，是救命稻草。”這是覃魏然第一次跟顧滿城訴說她與姚格子之間的事。
“格子比我慘多了，我沒有媽媽，她沒有家。”哽咽著，覃魏然歎了口氣，“但她樂觀，一直以來都堅信自己會被蒼天眷顧，其實也跟尋原有關，是尋原的存在一直激勵著她。”
“大四那年，我爸發現了我房間藏著手繪漫畫，那個時候，他一向將這些東西視為垃圾，讓人拿去丟掉不不說，還把我關在老宅整整一個星期。”
“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我們大學是在北都美院讀的，那時候的姚格子啊，一到晚上就從美院叫出租來到老宅，她窮的每天吃泡麵都還舍得花好幾十塊的錢叫車來這裏，摸黑著翻牆跨院來安慰我，還把我爸讓人丟掉的畫給從垃圾堆裏翻出來。”
“她把那些漫畫拿出來的時候還笑著和我說我爸扔垃圾扔得真氣派，說這堆漫畫是完完整整放在垃圾箱旁邊的，可是我知道，那一箱子疊的完好的漫畫，是她一張一張從垃圾箱裏翻出來的。”
覃魏然逐漸淚目，枕著靠椅扭過了頭，不想讓顧滿城看到她哭。
“那段時間我差點抑鬱，是她每天晚上都偷偷來看我，還為此誤了門禁，後來，不知道她哪裏想出來的辦法，居然求到我們教授出麵跟我爸調解，我才重新回了美院。”
講完之後，覃魏然一邊抽泣一邊咧嘴笑著，隻因為姚格子一直在自己身邊。見顧滿城盯著自己止不住的心疼，反而笑得更開了。
顧滿城伸手，輕觸了一下她的臉頰，隨後往上，擦拭掉她眼角的淚：“受苦了。”
“當真不放心她和尋原在一起的話，下次就不撮合他們了。”見她這副模樣，顧滿城隻得收回自己的小心思。
他看人不會錯，尋原也是真的喜歡姚格子，可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也不知。
想到姚格子在覃魏然心裏是排在第一，顧滿城隱約沒接受得過來，之前還想著姚格子跟尋原在一起後就會少來跟他搶覃魏然。
可如今看來，錯的其實是他。是他格局小，是他小肚雞腸。
顧滿城深吸了一口氣，側著身子將覃魏然擁進懷裏：“尋原要是真敢欺負了姚格子，不用你動手，我主動幫你和他打一架。”
夾著哭腔，覃魏然忍不住笑了出來，稍稍握著的拳輕打了一下他的後背：“打什麽架啊，我是那種會讓老公去打架的人嘛！”
“那我更不能讓老婆去打架！”見她笑了，顧滿城終於吐了一口氣。
“誰說我要打架！我哪裏是那種人……”覃魏然翻了一記白眼。
“唉——”顧滿城微微一歎，沒有說話。
心裏想著她那架勢，可不就像是要去找尋原幹架麽，黑著臉，冒著火氣，就差沒抄家夥了。
“對了。”覃魏然推開他，自己動手抹眼睛，“你怎麽回事兒，今天在工作室看你那副樣子我以為你沒準備充足。”
“我的然然啊，不夠信我。”顧滿城笑得有些委屈，“你老公我什麽能力你不知道？”
覃魏然聽了，卻直接偏頭，撅起了嘴角：“是你藏得深了。”
“我錯了。”顧滿城輕笑著，主動領錯。
雙手枕在後腦勺，顧滿城看著正前方：“姚格子的事兒，你要信她會處理好，而且尋原不是那種不值得的人。”
“你還在幫尋原講話！”覃魏然來氣，反正她是對尋原失望了，三番兩次惹姚格子哭。
沒錢沒哭，兼職沒哭，想爸媽沒哭，偏偏栽在了尋原這！
覃魏然到現在都沒搞清楚是不是尋原給顧滿城灌了迷魂湯，不然當初互相擺著臭臉的倆人怎麽會突然要好起來了。
“不說不說。”顧滿城笑意未達眼底，實則是沒敢笑，怕媳婦兒生氣，“陪我回趟工作室吧。”
覃魏然翹班，可他還得工作呢。
“顧先生是要帶著小嬌妻上班？”
“嗬——”這下終於沒憋住，顧滿城失笑出聲，“你是小嬌妻麽？”
覃魏然瞪眼，很不快意：“你質疑我？”
“不敢。”顧滿城再次收住笑，示意覃魏然開車，“小嬌妻，快開車，你老公我再不回去怕是要引起底下員工不滿了。”
覃魏然哭過，眼眶還有些紅，吸了一下鼻子之後啟動車子。
明明很忙，還非得跟過來。
覃魏然都不知道他是擔心誰。
難道，是怕她對尋原出手？
覃魏然隱約不爽，像是有點兒吃醋。
另一邊，姚格子被尋原領進門後，有些發愣地將大門關上隨後向他走近。
尋原背對著他，兩手插在家居服的褲兜上。
聞著屋裏有股味道，姚格子掃視了一眼，見著了沙發一旁的桌子上擺放著小小的嶄新的煙灰缸。
裏麵，還有半節被撚滅的煙。
“你……抽煙了？”姚格子聲線與往常不一樣，可能是哭過太多次導致的。
心一震，睫毛也一直顫著，姚格子明顯不信，要是不是親眼看到，她不會相信尋原抽煙。
“半根。”尋原啞著嗓子，隻因不會抽煙被嗆了好久。
很嗆，但還是抽了半根。
很痛苦，很難過，很無助。
這話是下意識就說出口的，沒有狡辯直接承認，也沒有選擇不說。
在姚格子麵前，尋原總覺得自己隨時都會繃不住。
“可是你不會抽煙。”姚格子想向他走近，卻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停住了腳步。
“久了就會了。”尋原沒有多說，怕多說幾句就暴露出自己的狀態。
又是一片寂靜，姚格子沒有接話，隻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回去吧，我再休息一兩天也就上班了，你不用擔心我。”尋原以為她來是因為上一次他拒絕給她開門。
“你就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姚格子動了動四肢，緊抿著唇。
尋原沒明白，緩緩轉過身來，這才注意到她麵容憔悴，跟以往的她相差甚大：“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