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趕鴨子？？

  一早，顧滿城扶著腰揉著酸痛的脖子在門前溜達著，一圈又一圈。


  張叔見狀，上前詢問：“小子，沒事兒吧？”


  “沒事。”顧滿城摸摸後腦勺，回答道。


  “你怎麽稱呼？”


  “顧滿城。”


  簡單對話裏，張叔不難看出顧滿城這樣性子的人在這段時間來肯定是包容了覃魏然許多，輕笑了聲：“顧老師，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然然從小沒受過什麽苦，難免有些嬌氣。”


  “我……理解。”抿著唇，顧滿城笑著回應，腦子裏又一番不解，他們口中的沒受過什麽苦，真的是沒受過苦麽……


  覃魏然骨子裏的倔強可不像是沒經曆過苦，單憑她臥室裏隨筆畫的畫，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畫的出來的，年紀輕輕能達到這個水平的人，肯定付出了很多東西……


  聽見拐杖與地板接觸的聲音，就知道是覃向錚走了出來。


  依舊是昨天見的那張嚴肅的臉，顧滿城剛想著要不要打招呼，覃向錚先開口道：“打擾了你一晚，也是不好意思，如果你小子能幫著勸魏然跟我們回北京，那再好不過了。”


  “……”皺著眉，剛準備開口，隻見覃魏然小跑著出來。


  “我不回去！”抬起那倔強的小臉，“我說過，我不嫁！”


  冷著臉，覃向錚不回話，拄著拐杖，直接越過覃魏然，走出門去。


  張叔緩緩搖頭，示意覃魏然不要與他爭執。


  喪著臉，覃魏然心裏堵得慌，他就仗著自己老了總做這種逼人就範的事情。


  見張叔欲跟著上前，覃魏然上前一把拉住：“我跟。”


  一般這種情況，就是覃向錚要一個人散心，而張叔總是一句話不說默默跟在身後。覃魏然總是不解張叔為什麽這麽做，每每問起，張叔也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那是他應該做的。


  就這樣越走越遠，覃魏然不聲不響跟著，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隻見他止步於田埂間，看著田間的一群鴨子發呆。


  緊鎖著眉頭，覃魏然站定，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麽。


  半晌，覃向錚踏出一隻腳，往那群鴨子靠近。見狀，覃魏然趕緊上前，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摔進田裏。


  “爸！”


  聽見驚呼一聲，覃向錚猛地抬起頭來，揚起手裏的拐杖就朝覃魏然指著：“你過來做什麽！給我回去！”


  話落，繼續小心翼翼地朝那群鴨子靠近，一邊往前一邊揚起手做出趕鴨子的動作，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一陣陣“哦去……哦去……”的聲音。


  覃魏然站在一旁愣住，眨巴著眼睛，這還是自己印象裏那個討厭的板著臉的嚴厲父親麽？

  揉了揉眼睛，覃魏然有些不敢相信，此時此刻，他居然在農田裏趕鴨子……


  好一陣之後，覃向錚將這群鴨子趕到另一個稻田裏才往回走。


  “你這是做什麽？”覃魏然揚聲道。


  “那塊稻田比較肥，趕過去它們好找小東西吃。”


  覃魏然：“……”


  回民宿的路上，覃魏然依舊是跟在他的身後，拉著好長一段距離，又不禁回想著，剛剛那是他們第一次好好的對話吧……


  沒有爭吵，沒有反駁，而他，這個生物學上的父親，第一次認真回答自己的問題。


  想著想著，覃魏然不禁抬起頭來，望著天，害怕不小心滴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