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軟
“張叔——”
剛想奔入張叔懷中,腦子裏突然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覃魏然止步,驀地站定下來。
張叔見狀,輕歎:“然然……”
“張叔,我以前覺得,你會處處向著我的,可是你現在,也跟他一起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頓時一陣委屈。
見張叔一陣為難的模樣,覃魏然道:“先進屋吧。”
四處觀察了下,張叔開口道:“然然,你跟誰一起住。”房子雖不大,卻肉眼可以看出這屋子還有另外一個人。
“一個同事,也是學校的老師,我在這裏他幫了我許多。”覃魏然倒了杯溫水,遞給張叔,“所以,張叔你是一個人來的麽?”
說出這句話時,心裏居然是有半分期待 期待他沒有來……
“你爸他……等會兒再過來。”說到這個,張叔不禁問道,“然然,你可知道你爸爸跟滿城有什麽關係?”
輕哼了一聲,覃魏然想都沒想:“張叔您不知道的事情還指望我會知道麽。”
聞言,張叔頓了頓,沒再說話。
房間裏的顧滿城隔著門板,將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是自己不願光明正大出現在覃魏然親人的麵前,而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摻和進去。
隻是這門,太不隔音……
倆人就這樣對坐著,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張叔接過後站起身來:“你爸喊我去接他。”頓了頓,又道,“然然,我不識路。”
覃魏然低著的頭稍稍抬起,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他在哪?”
“木棉,樹下。”張叔也不解,沒有具體的地點名稱,他也無法找到啊。
“走吧。”覃魏然抬起腳就往門外走去。
木棉樹下?他好好的到樹底下做什麽,難道這裏也是他要回憶的地方麽?她的這個父親,就像活在回憶裏一樣,殘忍又可憐……
領著張叔走了好一會兒,遠遠地便看到一個身影,站定在那幾顆木棉樹下。
覃魏然停住了腳步,轉回頭:“張叔,我就不過去了。”
反正見麵也是猶如隔世的仇人。
覃向錚向遠處看去,木棉樹的另一頭,站著覃魏然,裹著淡藍色的大衣,戴著米白色的帽子,這一刻,他仿佛看見了魏萊。
半眯著眼,覃向錚嘴角輕顫,呢喃著一句:“魏萊……”
以前從未發現,他的女兒,竟有點魏萊的影子。
覃魏然知道覃向錚朝這邊看過來,眼神看向一邊,不想與他對視。
張叔攙扶著覃向錚,緩緩走來。
“才一個多月不見,你就走不動了?”冷哼一聲,覃魏然直直看著眼前的父親。
他,好像一月之間,老了許多。
“老了罷了。”覃向錚輕歎,雙手被風吹得有些僵硬,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著。
一時間竟有些心軟,在這個地方,他沒有譴責覃魏然,看著她的眼神,竟有幾分柔和。
“走吧。”
覃魏然在前麵走,張叔攙著覃向錚在後頭。
走到民宿,顧滿城已經走出屋外來,見覃魏然領著人回來,上前想說些什麽,被覃魏然一個手攔住:“這兩天,可能要麻煩了。”
見到顧滿城時,覃向錚雙眸淩厲起來:“覃魏然!你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
“有什麽問題麽?”轉過頭,覃魏然直視覃向錚,“爸!這裏是滿城,不是北京,你隨便一句話被鄰裏聽了去明天就會傳滿整個滿城,所以你現在是要當眾罵我麽?”
“你……”覃向錚伸出的手顫了顫。
顧滿城見狀,開口道:“先進來吧,外邊風大。”
仔細打量了站在自家門口的兩位老人。
一位拄著拐杖,鬢角露出藏不住的白發,目測已有六十歲的樣子,雖身著便輕裝服,卻很容易就看出那藏不住的老幹部老領導氣息。從嚴厲的表情來看,他與覃魏然關係似乎並不和諧。
而另一位穿著正裝,年齡與覃魏然父親不相上下的老伯似乎更和藹一點,處處在為二人的對話打圓場。
隻是,顧滿城沒想到的是,覃魏然的父親居然已有六十高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