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到滿城遇滿城

  到達目的地，已經臨近傍晚。立冬過後，萬物凋零，可這最南方的小城鎮，竟保留著深秋的氣息。


  覃魏然站在機場出口，生無可戀看著那倆超大行李箱，這跟想象中差別咋這麽大！

  沒有鮮花，沒有橫幅，這就算了，重點是，沒人接機啊！！！


  覃魏然找了處人少的角落，撥通了這邊負責人的號碼：“喂，你好，李主任嗎？我是從北京來的支教老師。”


  一陣唏噓，得知來接機的人半路出了點狀況。


  覃魏然隨手攔了輛出租，坐穩妥後，看了看手機裏的地址：“師傅，去滿城。”


  “滿城？”司機轉身，一臉不可思議。


  “是啊！滿城。”覃魏然很認真的說道，上麵給的地址總不能有錯吧！


  “姑娘，你外地人吧？這滿城啊，離這可遠著呢，幾乎沒人打車去滿城，別說，我這還是頭一次遇到！”司機師傅解釋道。


  “沒事兒，師傅，你放心，我夠錢。”


  見師傅仍猶豫著不開車，覃魏然眨巴眨巴下眼睛：“師傅，我這第一眼就覺著你是個好人，我這是第一次來，從北京大老遠來給滿城一小學當支教老師的，這一路別說有多坎坷了……”


  “支教老師啊！”司機詫異道，“巧了，我這年輕的時候啊，也給鄉下孩子當過支教老師！”


  思慮幾秒，司機師傅終於應下：“好吧，我就拉你一次，但是隻能在滿城集市那放你下車。”


  “可以可以！謝謝師傅！”覃魏然笑道，管它呢，先到滿城再說。


  靠著車窗，覃魏然一路看著沿途的風景，這的晚霞，像是有種魔力吸引著人的目光。


  “姑娘！姑娘！”


  覃魏然猛地睜眼：“到啦？”呼，這一坐車就打瞌睡的毛病是改不掉了。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覃魏然不好意思笑道：“謝謝師傅，辛苦了！”


  “姑娘啊，天都黑了，趕緊叫你朋友出來接你吧！一個人不安全。”


  覃魏然感動，出門在外，遇到好心人真的不容易：“好，師傅你開車小心。”


  一抬眼，黑壓壓的一片，覃魏然傻愣愣地站在集市街頭：“不是吧，連個鬼影都沒有？”


  一陣風吹過，周圍的枝葉沙沙作響，覃魏然吸吸鼻子，眼神忽閃，兩手緊緊抓著倆行李箱往有光的地方走去。


  橘黃色的燈光把覃魏然的影子拉得修長修長，走了一會兒，覃魏然停下腳步，撥打了電話，隻傳來一聲“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一時沒控製住，覃魏然鼻子一酸，猛女落淚。


  這不哭還好，一哭，腦子裏閃過姚格子跟她講的夜晚街頭哭泣招鬼魂的故事。


  咬著唇，覃魏然抽泣著，努力不讓自己嚶嚶嚶。


  頭頂那黃色的燈很不客氣地“嗞嗞”兩聲。


  “啊……”覃魏然內心的害怕一路飄升，再也控製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這時從腳下看到身後像是有個長長的影子在蠕動，梗咽之下，覃魏然拖著行李箱就往前衝，一邊跑一邊哭。


  “喂……別跑，我……”顧滿城伸出的手臂懸在半空中

  沒等話說完，隻見覃魏然連帶著倆行李箱狠狠地栽進了小道旁的泥坑裏。


  “嘶……”顧滿城扶額，他保證自己不是故意的。


  輕聲一歎，顧滿城顧不得那麽多隻能跳下去，拉過覃魏然的右手臂。


  覃魏然滿身泥濘，淚水跟泥漿攪在一起，猛地抽回手臂雙手合十道：“我才活了二十幾年，我二十五歲生日都還沒過，我好不容易才自由了，我不想那麽快死……”


  顧滿城好氣又好笑，這女人是把她當鬼魂了啊！

  “請你，好好看下我，我是個大活人！”顧滿城用力掰下覃魏然的手，強迫她看向自己。


  借著那忽閃忽閃的燈光，覃魏然隱約看清眼前這個人，有鼻子有眼睛，還會說人話，鑒定完畢，是個大活人。


  這下眼淚來得更凶猛，覃魏然掄手就是一拳，大吼道：“你有病啊！你個大活人鬼鬼祟祟的要幹嘛！”


  顧滿城悶哼一聲，捂著挨揍的右眼：“你才有病啊！我看你一個人在那哭那麽大聲才上前想問你有什麽需要，真是好心成了驢肝肺！”


  顧滿城甩了甩衣袖，抬腳準備爬上去。


  覃魏然被他這麽一罵回過了神，一個機靈，顧不得那麽多，猛地一撲死死抱住顧滿城的大腿，一個踉蹌，未曾想用力過猛，把顧滿城狠狠壓在身下。


  千鈞一發，隔著層泥沙，唇跟唇的觸碰，近得不能再近的呼吸，猛然放大的瞳孔，以及一刹那間驟停的心跳。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