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T.90 托付
這麽糟心的地方，被糟心海報的原主人發現，實在太糟心了。
“估計.……我又被瑞夜討厭了。”
老爺子露出失望的神色。
這還用說嗎？這不是明擺著無論誰見到都會厭惡的事實嗎？堪比追星現場的癡迷程度，我有些好奇，這老爺子寢室是不是也貼著這些海報。
“老爺子，你是不是有奇怪的癖好啊？”
“為什麽這麽說？”
“你見過哪位家長會將自己孩子的照片掛滿房間的！就屬你好不好！”
老爺子沒有反駁，相反的，深沉地歎口氣。
“如果能一天見上一麵，我倒不會變成這樣，問題是每個月見上一麵的機會都很難，剛才與瑞夜的見麵雖然是本月的第二次，不過見麵時間永遠不超過5秒，而且這個月已經快要結束了。宗人君，你知道身為父親不能進入女兒寢室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即便我動用權利設下了初中部不允許住宿學生宿舍的規定，但每天回家，就將自己反鎖在屋子裏，不允許理咲之外的人進入，你知道這是一件多麽悲痛的事情。”
不想知道。
沒錯，完全不想知道。
“難道你不喜歡女兒嗎？”
語氣裏包含著濃烈【ちくしょう】的質問，好像在責備不是女兒控的人。
靠！這簡直就是變態女兒控。
我一個沒有結婚沒有女兒的人，我為什麽會喜歡女兒？不可理喻！
“不過.……瑞夜的性子完全不像我也不像她的母親，感覺是醫院裏抱錯了一樣。”
這是個父親會說的話嗎？
“那個.……瑞夜的母親.……”
“你問希子啊，與高中同學去希臘旅遊了，上個月去的，估計還要一個月後才會回來。”
“旅遊也不至於這麽長時間吧！？”
“希臘那邊有西園寺資金鏈的一棟房產，所以想住多少時間都不是問題。”
我沒有詢問西園寺的房產啊。
有這樣一個女兒控父親，加上一個遊手好閑的母親，瑞夜不那樣才怪的。
糟糕透了。
簡直糟糕透了。
與西園寺一家說話，就像是我在太平洋，他們在大西洋一樣，雖然海水會流通，但娛樂頻道永遠對不上政治頻道。而且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即便是我，我都會變得性格怪異。
“希子今年33歲，雖然過了少女的青春，但仍舊風味猶存。難道宗人君想要同時對希子下手嗎？”
“怎麽可能！”
“不會嗎？”
“完全不會啦！”
我快要哭了。
“如果理咲的話，也可以哦！”
……
真糟糕。
我說不出什麽像樣的感言。這實在太戲劇化了，活像小說一樣荒誕。
哪有女兒的父親見到緋聞男友還一個勁地介紹其他女人的？況且他把我找來，難道就是說這些廢話嗎？
“對了，你之前想問什麽？”
瞬間，凜然的聲音傳來。
是老爺子。
老爺子終於不再說奇怪的話題了，真是太好了。
“聽理咲說瑞夜有一紙婚約。”
“如果是身為戀人而擔心的話，我可能會很高興，因為能讓瑞夜開心的家夥，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會喜歡。但如果是身為朋友的話，我隻能說明這和你沒有關係。這是作為家族聯姻，對於雙方家族都有意義的事，我作為家主，會放在首位。”
“可惜你是個女兒控。”
聽到這句話，老爺子蹙眉沉默。
我說沒錯，理咲說的也沒錯。他是一位女兒控，而且是超越變態性質的女兒控。我不相信這樣的人會將女兒的幸福放在利益後麵，所以正如理咲猜測的，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老爺子.……我可以嚐試的問一下聯姻的對象是誰嗎？”
“木之下誠，木之下家的大少爺。”
“等等、老爺子.……木之下誠不就是前幾年因為殺人而入獄的人嗎？”
“不錯。”
……
搞什麽嘛！
我對你另眼相看啦，老爺子。女兒控會心甘情願地將女兒嫁給殺人者嗎？即便對方木之下也是財團之一，但這完全是將瑞夜往深淵裏推嘛。也就是說，先前瑞夜去的地方是木之下家嘍，黑著一張小臉，原來不單是因為這些海報，還有木之下誠。
“聯姻信是木之下家發來的，但考慮了一下木之下與西園寺的關係，我認為這次聯姻是有助於兩家的關係。正因為如此，我才接受了聯姻的邀請。”
老爺子突然語速加快。
“當然，如果她有能力可以將這樁婚姻推了，我就不再多說什麽。”
繼續開始搓背。
老爺子已經將答案說出來了。
完全沒錯，理咲的猜測正好對上了答案。說是漠不關心，實際是希望瑞夜能有自己的主張，作為父親，其實還是心念女兒的。所以.……這和我在這裏有什麽關係？
就因為【戀人】的緋聞，就把我抓來這嗎？
“宗人君，我想問一下你和瑞夜進展到什麽地步了？”
“呃！！”
“如果是瑞夜喜歡你的話，我也不會說什麽。我不像是那些頑固不化的家夥，至少女兒的未來，我希望是幸福的，而不是每天過在悲傷與灰暗中。所以，你對瑞夜也有感覺的話，請務必珍視瑞夜。”
不！
那家夥絕對不是喜歡我，她隻是把我當做消遣的工具而已。老實說，遇上瑞夜純粹的偶然，扯上關係完全是偶然，被誤認為是那樣的關係，更是偶然。
在別人眼裏是天使的瑞夜，在我眼裏是惡魔啊。
老爺子放下手中的搓澡巾，繞過我徑直地走入浴池。
“早餐，我喜歡在七點的時候就入食，不過今天為了你，改了一下。”老爺子抬起杯子喝了口，順便將浮水的托盤推向了我。“久保田的清酒，嚐嚐。”
“謝、謝謝.……”
我衝盡身上的泡沫，在老爺子的注視下浸泡入淡碧色的浴池水裏。
“你是第一個可以讓瑞夜笑出來的人。”
“咦？”
“作為從小跟隨在瑞夜身邊的理咲，也沒能讓瑞夜笑過，你是第一個。所以我希望你能教給我一些方法，或者——希望你，宗人君能一直陪著瑞夜開心。即便是朋友關係，我也希望你能讓瑞夜開心。”
“你的意思是？”
“願意做瑞夜的傭人嗎？換句話來說，就是在瑞夜身邊工作，陪著瑞夜。”
“工作.……”
我一臉困惑。他的意思我不是很懂，至少我沒有理由作為傭人在這裏工作。
“抱歉老爺子.……對於這個建議，我並不是很認同。”
“需要多少錢？”
“.……”
出現了，資本主義的萬惡。
不過——我是那樣的人。
“老爺子，人生的選擇並不能以金錢衡量，雖然金錢無所不能，但金錢也有做不到的事。如果想要瑞夜開心的話，你所做出的事指不定比我好上不上。像瑞夜學園即將舉辦的學園祭，你的參加，可能會收獲意想不到的結果。”
“.……學園祭嗎？”
“可以的話.……”
“那過一會兒，你要帶瑞夜去哪？”
“誒——？約好的帶她去買手機。”
“那就拜托你了，宗人。”
老爺子說得那麽大義凜然，讓我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過，在經曆過木之下誠的事情後，很難保證瑞夜會開心地度過。
瑞夜……不、暗夜，我感覺她已經開始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