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AT.9 像個變態一樣去內衣店
（終於下班了！）
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手表。
今天是預料之內的準時下班。如果是平時……大概會到電車都停止運行的時候，而現在，正好七點，還不算太晚。
——至少以前每天接近十一點回到家。
對於獨身一人的我來說，再晚回家似乎也沒什麽事。可今天已經改變……不、將來——已經成為人形的糯糯不會像以前那樣願意等到我很晚回去並且弄一些貓糧和水就可以滿足的地步，而是會變成邁進家門一句【我回來了】後會接上一句【歡迎回來】的體貼少女。
如果你問我是怎麽知道糯糯會那樣說。那我大可勉為其難地告訴你。
哼哼——
我猜的！
迫害程度的妄想，或許是孤單的人經常愛做的事情。
這樣考慮著，走的方向也與回家的方向相反。
老實說，家中冰箱僅剩的東西還真不知道能做出什麽料理。我並不算料理得心應手的人，但不指望於糯糯的現實處境，所以才會向廚師長級別的蒼馬請教料理的烹飪技巧。
【休假日很少，所以我會努力學習】的話引來的自然而然是蒼馬【你學做料理是為了轉業嗎】之類的吐槽。不過蒼馬很在意他的那張照片就是了，隻能答應的代價就是犧牲休假日的時間教授我料理技巧，條件則是帶材料。
很期待呢！
——對於那樣的大家庭，又是一種羨慕！
獨生子的我自小便體會不到姐姐與妹妹的鬧騰，而蒼馬擁有者兩位姐姐以及一位還在學校的妹妹，簡直就是幸福的天堂。
不過有一說一，現在我也擁有了類似的溫暖。
因為渴望那個溫暖，腳下的速度漸漸加快——
城市的光景在近處無法體會，那是屬於郊外的寶物，也是屬於飛機的寶物。在飛機降落或是升起的時候，像極了清晨蜘蛛網上一顆顆的凝珠，散發著獨具的魅力。由小變大、由大變小，想要伸手撈一把璀璨，卻逃過手掌溜入眼睛駐足心裏。在郊外時，那該是小時候的記憶了、也該是七夕節的記憶。坐在草地上，平視著高低落差的城市，莫名其妙的渺小感充斥出了世界還更加的美好的念頭，安靜地陪伴生活、快樂幸福的活下去。
在城市中，就像迷失在紙醉金迷的賭場，一切都需要博弈，這是入行者的心得。而在城市外，如同想要進入伊甸園偷吃禁果的亞當和夏娃，天真而浪漫。
如果可以，我大概不願意進入城市，進入你爭我奪的世界當中，永遠活在父親母親溫暖的港灣旁，做著有趣的夢。
但長大的我，終究免不了這一路途。
因為生活，所以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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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商場，取了推車。索性將公文包與料理材料一同丟進車框，享受短暫的自由。
但是……
（貓吃洋蔥嗎？）
（貓吃雞肉嗎？）
（不、不對——貓應該吃魚吧！）
等等……
——她現在是人才對！
那我為什麽還要考慮她是貓——？
然後問題又轉換為……
（她會吃零食的吧！女生好像都喜歡吃零食.……那.……小魚幹算零食嗎？）
（薯片的話.……不是會在小腹處囤積起肉肉嗎？）
嚐試著幻想腹部凸起的糯糯……是懷孕的那種凸起——！？？
也就是說……一起創造家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對！不對啊！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那種邪惡的想法！”
一旁看著我咚咚咚地對著塑料包裹的鐵質把手施展火箭頭槌技能的路人，嚇得麵色蒼白趕忙跑開。
“啊啊啊、不妙啊不妙啊.……如果真的可以的話……等等，應該存在生殖隔離什麽的……不對、我在想些什麽？我是變態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想入獄。”
發出如此豪邁的聲音，也多虧此時的人不算太多。不然等待我的就不是監獄，而是醫院。
抱著疲憊的意識，在收銀台結賬。
不止買了很多零食以及料理材料，更買了一堆完全沒什麽用的東西。
貓娘——會有經期嗎？
對此抱以疑惑的我買了幾包女用衛生用品。因為不了解，甚至每種品牌買了一樣。
貓——晚上應該是不睡覺的吧！
對此抱有極度困惑的我買了一套大概適合的睡衣。如果不適合，也隻能將就一下，等以後再帶著出來購買。
所以，其他女性的衣服沒有入手。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如果糯糯願意宅在家裏一輩子的話，我願意囚禁她一輩子……
“咿呀呀呀——！”
這什麽人渣變態的發言。簡直比新聞報道裏那些罪犯所犯下的罪行還要令人惡心。可是一想到可愛的美少女，帶著貓耳與尾巴，每天在家等待著我回去的情景，再妄想一同沐浴、一同睡覺的情景……簡直不要太過美好。
“那個.……先生……你好像有鼻血流出來了……”
收銀小姐從身旁掏出一張紙巾，遞給了沉浸在冥想裏的我。見我沒反應，再次叫了聲：
“先生？”
“嗯、嗯嗯唔……”
“你流鼻血了！”
“噢噢噢噢哦——十分抱歉，讓你見到我的醜態。”
“是想到了在家等待的妻子迎接你而準備的笑臉吧。”
收銀小姐打趣地說出她理應覺的場麵。
“十分抱歉！”
結完賬，提著東西便在收銀小姐的微笑中走出商場的大門。然後，在路對麵，看到了十分不得了的店麵——內衣店。
（糯糯需要穿……貼身衣物嗎？）
試著幻想……不、這根本不需要幻想，今天早上的就是明晃晃的現實。穿著我的襯衫卻像是穿著衣服加超短裙的辣妹一樣，不應該這麽說，基於男性渴望而出現的情趣衣物，譬如兔女郎、圍裙之類的，而單穿男性襯衫的少女，無疑是這之中的桂冠。嬌小的身子套在碩大的襯衫下……如果……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還不想成為鼻血而慘死在房子裏的輿論人物。
所以——
我進入了內衣店內。
然後——
兩位年輕貌美卻穿著工作製服的少女以及兩位豐腴散發著韻味魅力的人妻和一位體態狂野的歐巴桑，同時帶著驚異、疑惑、震動、擔憂、好奇的眼神自上而下審視著我。
突然，我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一個男人獨自進入女性內衣店。
（糟糕了，我的人生要完了。）
“這個人……是變態吧！”
極為小聲可我還是聽到的話出自那兩位人妻繼續的交談。
（完了！）
“.……那個.……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嗎？”
姿態如同偶像一樣亮閃閃的少女，帶著強顏歡笑走到我麵前：
“我是這家店的店長……請問……需要什麽？”
“欸……嗯嗯……那個.……咳咳咳哼……我.……”
“嗯？”
最終泄氣搖頭，我舉手投降地說道：
“我、我是來購買……內.……內衣的！”
“果然是變態！”
我深深地歎了口氣，而那極小的聲音又再次傳進我的耳朵。
（——母親大人，我的人生……已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