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持盈保泰
想到這裏，褚南歡不由開始懷疑翼望城內說不定也會有梁斐桓安插的勢力。
畢竟從襄蕪城和礫都的情況來看，這就是他慣用的手段。
於是看向趙煜晗：“你所謂的這些心腹，都是你府裏的人嗎？”
聽褚南歡的語氣有些嚴肅，趙煜晗便猜到褚南歡在想些什麽了。
“這些都是老頭子派給我的人，包括許睿，他們都是從禁軍中抽調出來的精銳，你是不是懷疑他們對老頭子有異心？”
褚南歡知道老爺子一定不會害趙煜晗，能派到他身邊的也一定都是老爺子最信得過人，可是如果這件事真如她所預料的那樣，豈不是說明了老爺子身邊的人也不可靠嗎？
“你有沒有想過赤柏軍或者禁軍裏……會有梁斐桓的人？”
趙煜晗就知道褚南歡會這麽想，可是以老頭子的行事作風，怎麽可能會出現這麽大的疏漏？
且不說別的，這可是關乎到自己乃至全家的性命的事啊！
“我覺得不可能，就算梁斐桓再有本事，想在三軍之中安插眼線還是有些扯。你不知道老頭子有多精明，別的不說，你就看看這宮城，哪個城主把宮城建成這樣？”
說到宮城，褚南歡也疑惑得很：“是啊，我也想問來著，這是宮城嗎？咋看都更像監獄吧！”
趙煜晗無可奈何地搖頭歎道：“它還真就是座‘監獄’，是朝廷官員辦理公務的‘監獄’，包括老頭子自己也是，每天都在這座巨大的‘監獄’裏處理朝政。你知道你現在在哪兒嗎？”
褚南歡一臉茫然：“天……天牢啊！”
“對啊！你知道天牢在哪兒嗎？”
她哪知道天牢在哪兒啊！但剛剛來的時候她注意過，似乎並沒有出宮城。
“在……在宮城裏？”
“就在剛剛見老頭子的那座偏殿的斜後方。”
怎麽可能！
她明明七拐八拐繞了好久的啊！
“你是說……他們故意繞了一大圈，就是為了不讓我發現天牢就在那座偏殿的周圍？”
難怪這裏大部分的宮殿看起來都一樣，原來就是為了防止她逃出來後找到出去的路。
可褚南歡想不通，這麽做有意義嗎？她就是知道路也逃不出這天牢啊！瞧瞧這鐵欄杆的厚度和鐵鎖的大小就知道這翼望城不缺鐵。
“所以說啊！他連你這麽個一推就倒的弱女子都防成這樣，怎麽可能允許自己身邊有別城的眼線？”
褚南歡有些不服，她看起來很弱嗎？
“那這宮城說白了就是朝廷官員的辦公區唄！每天按時上下班。”
“何止是辦公區，像天牢這種關押重犯的地方他都得安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朝中官員做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中，還有，你有沒有發現在宮門口有重兵把守，宮城內卻看不到巡查的禁軍。”
趙煜晗把肚子裏牢騷一股腦兒吐了出來，想當初他不知道在這宮城裏繞暈了多少次，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把這些宮殿的對應機構全部理清楚。
褚南歡聞言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我當時隻覺得壓抑得很，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不是說有專門負責護衛宮城的禁軍嗎？什麽逸翮衛啦，錦翎衛啦，怎麽沒看到過人呢？”
隻見趙煜晗拍著腿一個勁兒地吐槽：“老頭子多謹慎啊！就怕出奸細，三百步一小哨，五百步一大哨，殿宇內部還設立了暗哨，不但從裏到外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這樣還能避免內賊傳遞消息！每天輪崗都是抽簽製，就連領隊的都是一個月一換，你就說這種情況下他梁斐桓怎麽可能把人安插進來！”
褚南歡聽完對翼望城城主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活了這麽久，無論是認識的、不認識的、聽過的還是書裏讀過的、電視上看過的，她就想像不到居然還有這麽謹慎小心的人！
這老爺子怕不是吃過這方麵的虧？還是說趙煜晗他爺爺也是這樣？家族遺傳？
“你家老爺子是受過專門訓練吧！可我看你府裏也很正常啊！他怎麽不把你的少主府也建成這樣？”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翼望城曆任城主向來如此，朝中官員也都習慣了這種製度，每個人就像走在刀尖上的螞蟻。一個表情都被記在心裏，稍有不同就會被人盯上，別說貪汙腐敗了，鞋底上多粘粒砂子他都能知道！”
褚南歡聽了這半天，現在已經有點兒猶豫還要不要留在翼望城了。
雖然梁斐桓也挺恐怖，但在他身邊好像也沒什麽壓迫感，就是有些懷疑自己的智商而已。
忍不住覷眼看向趙煜晗，小心翼翼地問：“你要是也繼任了城主，是不是慢慢也就會變得像你家老爺子一樣啊？”
趙煜晗彎起眼眸，摟過褚南歡的肩膀，“你看我像是能受得了這種工作氛圍的人嗎？”
褚南歡瞪了一眼趙煜晗不安分的手，拿起爐鉤，目露凶光道：“不曉得你受不受得了這種工作氛圍，但估計你那爪子受不了這烙鐵。”
趙煜晗識趣兒地縮回手臂，“你看你，我又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兒，說好你會嫁給我的，總不能咱倆婚後就像陌生人那樣疏遠吧！”
“相敬如賓懂不懂！你會對客人摟摟抱抱的嗎？”褚南歡把身上的被子放回床板上，一直烤著火，她熱得都有些冒汗了。
可趙煜晗又把被子拿了回來，疊好後非要讓她墊在屁股底下。
“摟摟抱抱都不行，那我還不如一個人過呢！再說了，你和你對象就能做到相敬如賓？”
褚南歡連自己能不能留下來都不知道，哪裏還有心思去想她和趙煜晗的婚後生活。
怕他又會像個老媽子一樣嘮嘮叨叨，便依言和他一起坐在了被子上。
“聽你這麽說，梁斐桓確實也沒有搗鬼的機會，但願是我想多了，不過這樣一來，你就又多了一個難搞的敵人呢！”
“是啊！老頭子剛剛為了這事兒把我狠批了一頓。”
原本趙煜晗打算堅持要讓他父親放褚南歡出天牢的，可老頭子拿這事兒來堵他，他確實也沒辦法再開口，畢竟這十二條人命是因為他才沒的。
反正老頭子沒把事情敲定，那他就還有機會再想辦法留下褚南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