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臨行道別
“趙公子既然馬上就要成為小歡的枕邊人了，為何不直接去問小歡呢？”
趙煜晗瞥了眼楊梟的胸前被上了藥的傷口，心口微微有些泛酸。
褚南歡給這混蛋胳膊上的傷口抹藥也就罷了，怎麽連他胸口上的都一並抹了？
回頭得給她好好說說這事兒！
“哎……楊將軍一看就是行伍之人，不懂小女兒家的心思。女孩子是不會將真正的心裏話講給所愛之人的，但她們又希望所愛之人能夠猜到她們內心的想法，這就是女子的矛盾之處。”
楊梟挑眉，嘴角帶著一絲嘲諷：“顯然趙公子是沒猜出來啊！”
“我……”被當麵說破的趙煜晗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腳的感覺，強壓著怒火坦言道：“趙某現在猜不出來，不代表以後也猜不出來。畢竟日子還長，今後站在她身旁的是我而不是他梁斐桓！”
楊梟輕笑，“說的也是。不過有些話……想來小歡是不願讓公子知道的。”
否則又怎麽會把趙煜晗趕走？
趙煜晗的心又被狠狠紮了一刀，沒想到梁斐桓那個冷臉變態居然有一個比他還嘴欠的部下。
軟硬不吃也就算了，無論何時都掛著一張討人厭的笑臉！
難怪褚南歡會鬧情緒，他隻聊了這麽一會兒已經很想死了！
“那是我和她的事，楊將軍還是多為自己想想吧！如果你就這麽死了，梁斐桓可真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趙煜晗語氣有些生硬，明顯已處於暴走的邊緣。
可楊梟似乎真的不怕死，不斷地試探著他的底線，“趙公子當真敢背著小歡取楊某的性命嗎？楊某死不足惜，可若是傷了小歡的心，怕是會讓少主大人夫妻不睦。”
趙煜晗把牙都要咬碎了，可他不得不顧及大局，真要是現在就把楊梟宰了，且不說能不能順利回城，關鍵是褚南歡的傷就白受了。
他再怎麽受屈辱、受嘲諷都無所謂，但一定不能讓褚南歡再受一絲委屈了。
“的確，我現在不敢將你如何，可等我回了城就不一樣了。到時候楊將軍是死是活還有誰會關心呢？”
卻見楊梟意味深長地一笑：“趙公子不關心，自然有人會關心。”
趙煜晗聞言首先想到的就是褚南歡，自己也是一驚，可又覺得是自己過度緊張了。
楊梟就算是梁斐桓的得力幹將，他也不應該和褚南歡有多少交情，梁斐桓這種男人看著就小心眼兒得很，怎麽可能會讓楊梟過多地接觸褚南歡呢！
趙煜晗正想著，隻聽許睿在外稟報：“公子，沈將軍來了，問公子還要多久，因用過飯後還要去西營，怕是時間有些緊呢！”
“趙公子軍務繁雜，還是去忙吧！不必擔心楊某會逃走。楊某此次來的目的是迎回城主夫人，若是小歡不願意走，我也不會離開的。”
楊梟笑得不懷好意，趙煜晗聽得是火冒三丈，聽這言外之意是說他故意讓褚南歡將他帶回來似的！
此刻廖杭樞不在營地，卻給他留下了一眾將士讓他安排妥當，真是越急越亂，越亂越理不出頭緒來。
“楊將軍寧願不要這性命也要守口如瓶，真是讓在下佩服，在下倒要看看楊將軍能堅持到幾時。”
趙煜晗說完便甩手出了營帳，回身吩咐守衛除了水，不許給楊梟任何食物，然後便同沈鉦一同去用晚飯。
……
褚南歡離了石橋卻不想回營，可是這前線重地，她本來就不該亂跑，若是出了事，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突然想到就算不回赤羽軍的營地，但她可以去柴桁軍的營地啊！
此時廖箐榕一個人在那邊肯定也是悶得慌，她去了不但可以陪陪她順便道個別，而且還能討壺酒喝！
等去了翼望城，可能就喝不到百裏香了。
不知為何，腦海裏竟浮現出梁斐桓的身影來。
清晰地記得那日他像尋寶似的在林子裏挖出幾壇百裏香時的情形，仿佛現在還能聞到灑入江中時那飄散開來的香味，混雜著潮濕的泥土和江水的氣息。
該死！為什麽這些東西總是在她腦子繞來繞去，想忘都忘不掉！
“駕！”
褚南歡加快了速度，想盡快找到可以分散她注意力的東西。
現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大醉一場，然後把之前的一切都忘得幹幹淨淨，重新打起精神和趙煜晗一起想辦法回翼望城。
到了西營，遠遠就看見廖箐榕正坐在帳外發呆。
原來鬱悶惆悵的不止她一個。
褚南歡撿了顆石子丟過去，打中了廖箐榕的衣角，卻沒有引起廖箐榕的注意。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個小丫頭此刻正在想些什麽。
悄悄繞到廖箐榕背後，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想不想去翼望城？”
“想啊！”廖箐榕不假思索地抬頭。
整個人立馬精神了起來，察覺到不對勁兒後，一回頭看到褚南歡正站在身後笑盈盈地看著她。
“小歡姐！你怎麽來了？”
雖然在問褚南歡，可廖箐榕的眼睛卻不停地向褚南歡身後瞄。
褚南歡抿嘴淺笑：“這麽想他，為什麽不過去？”
瞅了半天也沒瞅著趙煜晗，廖箐榕多少有點兒失望，“晗哥哥要忙著處理回城事宜，還要安排柴桁軍的部署情況，我去了能幹什麽啊？還不是給他添亂！”
廖杭樞多次勸她回蔭雀縣都被她拒絕了，就是為了能和趙煜晗待在一起。
哪怕不能同他講話，不能引起他注意，甚至是不能和他在同一個營地，都不打緊。
她隻想在不打擾到他的前提下，盡量離得他近些。
褚南歡看著廖箐榕眼底藏不住的難過，雖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也知道離別並不是一件多麽容易的事。
伸出胳膊將廖箐榕緊緊摟住，笑聲爽朗，“有緣千裏來相會，等他平安到達了翼望城，平息了戰亂，你就可以去找他了呀！放心吧！日子過得很快的！”
廖箐榕眨眨眼，雙眸亮閃閃的仿若陽光照耀下的琉璃一般，“快嗎？我覺得和晗哥哥在一起時過得很快，可離開了他，就過得很慢……慢到我覺得我都快老去了，再也沒有機會同他廝守餘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