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迫在眉睫
“找人？”
李驂不解，敵軍當中有什麽重要的人嗎？低頭尋思了一回，才恍然大悟，“噢！屬下明白了！擒賊先擒王！將軍是打算一開戰便先射殺翼望城少主是嗎？”
“咳！”楊梟的心微微一顫，感覺領口似乎有點兒緊。
盡管梁斐桓未曾明示要帶活的回去，可他也知道一具屍體對於梁斐桓來說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所以交給他的這個任務才異常艱巨。
純粹的廝殺對楊梟來說太容易了，可要想活捉趙煜晗，那就得費些周折，畢竟翼望城的赤羽軍也不是放在那兒當擺設的。
至於褚南歡.……
雖然梁斐桓回城後對他此番隻身潛入襄蕪城的事隻字未提，但有一點卻是事實：他沒能帶回褚南歡。
連梁斐桓都束手無策的事，這天底下還有人能夠做到嗎？
反正他是做不到！
就在此時，隻見敵軍後方出現了一小隊人馬。
楊梟於萬軍之中看到了策馬而來的敵軍統帥，正是與他對峙多日的襄蕪城二公子——廖杭樞。
其後兩人，一人身著翼望鐵騎的戰甲，另一人則是一身月白錦袍，想來便是翼望城的胡鉤將軍——沈鉦，和翼望城少主——趙煜晗了。
三人身後，兩軍戰旗迎風飄揚，靠西的是朱雀王旗，靠東的戰旗上則印著赤柏鎏雲的徽紋。
“總算來了！”楊梟唇角上揚，笑容一如往常那般溫暖和煦，隻是目中暗含鷹瞵虎視之光。
回身下令，命全軍嚴陣以待，不可輕舉妄動。
李驂領命剛要離去，卻被楊梟又叫了回來。
“還有！派人盯緊敵軍陣營中的那位錦衣公子，注意不可傷其性命。”
李驂隨之放眼望去，隻見敵軍陣營中心傲然站立著一個年輕公子，似也正朝著他們這邊看來。
“那人便是翼望城少主嗎？”
他在軍中雖隻是個四品校官，可也聽說過一些朝中大事，之前滿城搜捕的那名男子，據說就是翼望城少主。
而搜捕他的原因，據說是因為他在城主大婚之夜串通前側輔劫走了城主夫人。
距離太遠，李驂看不出來對麵那人的長相，也無法判斷和當時城中張貼的畫像是否一樣。
但這些都不重要，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執行軍令。
楊梟看著趙煜晗，愈發興奮起來，這人能在梁斐桓眼皮子底下搗鬼，想來也是有些本事的。
不知這個翼望城少主在戰事方麵有何過人之處，若也能與梁斐桓匹敵，那他此番出征襄蕪城，也算沒白來。
“不錯，他就是那位有望繼任翼望城城主之位的少主，傳聞中是個病秧子，如今看來，傳聞果然不足信。”
“哼！傳聞如何且看著就是。將軍請放心，屬下這就傳令下去，哪怕他會飛天遁地之術，也休想脫離我們的眼線！”
看著李驂領命而去，楊梟從護衛手中接過長弓。
身側朝陽斜照城垣，西陵天幕獨留殘月。
許久未挽弓搭箭，也不知退步了沒有。
……
趙煜晗望著對麵矗立於山巔的城牆，原本就有些緊張的內心更加靜不下來了。
縱使身前身後有上千將士，可這畢竟不是遊戲，而是真真正正的戰場，能讓人流血犧牲的地方。
原來打仗不是在後方安全的營地裏出謀劃策;原來身先士卒就是要將自己的身體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中;原來兩軍對陣離得如此之近，近到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在敵人的箭鏃下！
趙煜晗在心裏默默嘲諷自己的膽怯，來之前還一副笑看生死的灑脫模樣，怎麽這麽快就慫了？
不行啊！等他回去後還要給褚南歡講自己勇戰敵軍的壯烈事跡呢！要是一直是這副慫樣，咋還好意思開口？
沈鉦似是看出了趙煜晗的不安，從護衛那兒要了水囊遞了過去：“公子若是覺得緊張便喝口酒吧！”
趙煜晗一看瞬間慌了，這要是讓廖杭樞知道他這個翼望城少主臨戰時露了怯，那還得了？
之前好不容易搭建起的牛掰人設豈不是全毀了！
急忙衝沈鉦擺手使眼色，壓低聲音說：“別……不用！快……快收起來！”
“哦……”沈鉦見趙煜晗還挺要麵子，便又收起了水囊，低聲笑道：“公子放心，屬下定竭盡全力護公子周全，不會讓公子損傷一絲一毫。”
那他豈不是白來了？搞半天最後搞了個寂寞？
“別！沈將軍，你就按照昨日部署好的那樣，盯緊敵軍的弓弩手，為柴桁軍作掩護，不用管我，我自己就能照顧好我自己！”
“這.……這怎麽行？”沈鉦驚詫不已，聲音也越來越大，“屬下征戰這麽多年，如今也是城主親封的胡鉤將軍，若是連少主都護不好，還有何顏麵回城？又如何向城主複命？”
“好好好，咱這不是商量著呢，別急啊！”
趙煜晗又緊張出一頭汗來，他還真怕被沈鉦保護得太好，都找不到被殺的機會！
沈鉦此刻心裏才有些犯疑，之前許睿就暗中提醒過他，讓他定要守好趙煜晗，以防他想不開故意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畢竟褚南歡對趙煜晗來說太重要了，是他掛在心尖兒上的人，亦是他千辛萬苦從梁斐桓手裏搶回來的人。
所以沈鉦也很擔心趙煜晗會因此一蹶不振。
可趙煜晗似乎並沒有太過傷心，雖然目光比以往黯淡了許多，可他既沒有不思茶飯，亦沒有失魂落魄。
反而很配合地吃藥休息，一門心思地和廖杭樞商議如何才能攻下棉橋。
沈鉦還慶幸自己能得遇明主，翼望城總算後繼有人，實力趕超碧虛城也定能指日可待！
還是許睿及時察覺出了異樣，認定趙煜晗另有謀算，所以才特意在私下將想法告訴了他。
聽方才趙煜晗的語氣，似乎就是想將他推開，擺脫他的防護！
沈鉦越想越憂心，若是趙煜晗在雙方交戰後一心求死，那他還真是難上加難！既要對付敵軍，又要防著趙煜晗尋死，哪裏能顧得過來？
好在許睿說他留了後手，讓徐喵提前準備了麻藥。
到時候如果真的難以兼顧，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趙煜晗放倒再拖出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