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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酒香傳令

  梁斐桓帶著褚南歡沿江而下一路向東,穿過密林、路過村落,直到前方已無平坦的道路,盡是陡崖急坡方才停下。


  褚南歡望著一覽無餘的江麵上一艘船都沒有,猜想難道他們要在這兒一直等著嗎?


  正疑惑呢,隻見梁斐桓下了馬,走到林邊一棵樹一棵樹地看過去,仿佛在尋找什麽標記。


  若不是看此處盡是密林峻嶺,路不好走,褚南歡真想就這樣駕馬而去。


  隻可惜在這幽謐的林子裏騎馬肯定還不如梁斐桓快,無奈也隻能跟著下了馬,走向梁斐桓,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麽。


  見梁斐桓找了半天,最後停在了一株小樹前,用力晃了晃那株小樹,然後撿了根樹幹就開始挖地上的土。


  褚南歡雖不知這地底下有什麽,卻也忍不住幫忙挖起來。


  “這土裏麵有什麽啊?”


  “有能勾人心魂、亂人心智的毒藥。”梁斐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褚南歡。


  褚南歡更納悶了,他們要毒藥有什麽用?毒藥能引來船隻嗎?還不如找個哨子,興許還能起到些作用。


  兩人挖著挖著就挖不動了,似是挖到了什麽硬物。


  梁斐桓扔了樹幹用手拂去虛土,隻見土中露出了一塊硬瓷片一樣的東西。


  “找到了。”


  梁斐桓說著,用手刨開其餘蓋在上麵的泥土,然後從裏麵挖出了一個小酒壇。


  褚南歡一眼就認出了這極具辨識度的巴掌大的酒壇。


  “百裏香?”


  接過酒壇擦掉粘在上麵的泥土,褚南歡輕輕摩挲著,竟有些懷念起它醇香濃鬱的味道了,還有那入喉的辛烈,讓人既害怕又上癮。


  梁斐桓瞧著褚南歡眼饞的模樣,想起了她在府上喝個甜酒都會醉,如今卻好上了這等辛辣烈酒。


  忍不住猜想那趙煜晗灌了她多少次酒,她又有多少次醉倒在他懷中,醉了以後他對她都做了些什麽?

  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就像打翻了一壇陳年老醋,酸得他忍不住開口嘲諷:“原來夫人也喝過這酒!不知是否也是那箐榕郡主所贈的?”


  褚南歡見問,也沒往別處想,脫口而出:“正是呢!我就是在她府上喝的這酒。”


  梁斐桓聽後醋意更濃了,抬頭直視褚南歡雙眼,目光銳利,咄咄逼人,“哦?那她是否也贈了趙煜晗一壇?”


  褚南歡這才聽出來梁斐桓的言外之意,連忙陪笑:“我就喝過一次,且是獨飲,他哪有空閑陪我飲酒啊!他淨忙著拉幫結派對付你呢!”


  本想開個玩笑,結果梁斐桓的臉色更不好了,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褚南歡連忙看了看土坑裏的酒壇,岔開話題:“呃……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百裏香啊?”


  梁斐桓默歎一口氣,跟她計較吧,卻又沒這麽多時間;不跟她計較吧,心裏著實憋著火。


  心道等回了碧虛城定要好好給她立立規矩,一個月不見,性子愈發野了,都是被那趙煜晗給帶壞了!


  緩了緩心緒,便向褚南歡道明了這些酒的由來。


  原來這些酒是江匪所埋。


  江匪隔段時期就要靠岸停歇,除了采買補給,偶爾也會在這種杳無人跡的地方停船歇腳。


  這些漂泊無依的亡命人時常借酒消愁,可為了減輕船重,卻隻能將帶不上船的酒藏於河岸上的密林邊。


  這些酒就埋到地裏,然後挑一棵樹苗移植在此,在樹幹上做上記號,所以樹越大,說明酒的年份越久遠。


  這些人長年飄無所定,自己埋的酒往往都被別人喝了去,自己喝的也都是別人埋的酒,長此以往便也漸漸形成了一種風氣——喝酒不埋酒,是敵不是友!


  意思就是身為同行,喝了我埋的酒,就得找機會再給我補上,要不然哪天碰了麵被我知道後,定要向你討個說法的。


  聽梁斐桓說完,褚南歡覺得這些亡命之徒也挺有意思的,腥風血雨裏命都由不得自己,卻還不忘相互找找樂子。


  想象著在一場殊死搏鬥之後,挑一彎新月,與出生入死的兄弟圍火而歌,不論家國天下,不論山河瀚海,就說說今日這風向如何,聊聊明日是陰是晴。


  而唯一能為他們添彩助興的,也就是這一壇壇烈酒了。


  褚南歡知道了酒從何來,卻不知梁斐桓要酒何用,難不成這就是他二人等待船來時的口糧?


  正疑惑著,隻見梁斐桓抱了幾壇酒走到江邊,打開壇子將酒慢慢倒入江中。


  濃鬱的酒香順著江麵四散而去。


  是了!這酒是‘百裏香’,他定是想用這酒香將船引過來。


  果真酒沒倒完,褚南歡就看到了從山後極速駛來的船隻。乍一看和普通的商船也沒什麽不同,可越靠近越覺得有一種迎麵而來的戾氣。


  船隻在靠近淺灘處停了下來,放下來幾條小船,不一會兒就到了岸邊。


  從船上陸續下來十幾人,皆是赤膊勁裝、精神抖擻,走到梁斐桓麵前,下跪行禮,“屬下參見城主!參見夫人!”


  “起來吧。”梁斐桓微微抬手。


  眾人起身,領頭一位中年壯漢赤眉虎目,雙眼炯炯有神,“啟稟城主,已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換了速度最快的船,兩日後必到筱笏郡。”


  梁斐桓頷首,“很好,事不宜遲,這便啟程吧。”說完將手伸向了褚南歡。


  褚南歡扶著梁斐桓的手上了小船,卻不見梁斐桓上船,剛要開口詢問,卻見梁斐桓轉身走到掌櫃的那匹馬旁邊,從馬耳朵後麵取下來了個什麽。


  隻見那馬狠狠喘了幾下,然後原地蹬了幾步,轉而向著來路跑回去了。


  梁斐桓這才登上船來,看著褚南歡說:“這馬可比有些人乖許多,自己便知道回家的。”


  褚南歡白了梁斐桓一眼,心說那你倒是把馬娶回去啊!


  等上了大船,梁斐桓先將褚南歡安頓妥當,然後才出了船艙和幾個領頭的商議事情去了。


  褚南歡反鎖上屋門,掀開衣服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傷勢。


  其他的傷都不是問題,唯獨腹部的劍傷是個麻煩事,雖然看上去已經愈合了,但是一入水傷口就容易開裂。


  更何況自己本不會遊泳,好在許睿訓練過她如何在各種特殊情況下鳧水,可訓練畢竟是訓練,在後院的池塘中和在這荔江中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但是現在也管不了許多了,最好的時機便是明早黎明之前,而今晚的任務,就是將梁斐桓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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