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裝聾作啞
褚南歡以為梁斐桓是聽了那幾個隨從的驚呼之詞才知道廖杭傑身份的，但其實梁斐桓早已猜到餘霏燕的婢女逃出碧虛城的目的。
隻是他萬沒想到趙煜晗這個殺千刀的居然能讓褚南歡落到他們手裏，而且趙煜晗手下應該有一名蠱師才對，為何搜山時不帶上那人？
“我非但知道那人是廖杭傑，更知道那邊的女子是餘霏燕的貼身侍女。”
褚南歡一聽餘霏燕，立刻想起來梁斐桓受傷之事，心裏有無數個疑問冒了出來。
不由直起身子拉著梁斐桓的衣袖關切道：“餘霏燕是不是傷了你，傷在哪兒了？”
梁斐桓看褚南歡緊張他的傷勢，心情自是大好，將褚南歡的手握於掌心反複摩挲，目光灼灼：“夫人放心，皮外之傷無足掛齒。”
“給我看看！”褚南歡記得趙煜晗說過餘霏燕恨梁斐桓入骨，不會讓他好過，怎麽可能隻讓梁斐桓受點皮外傷呢？
梁斐桓見褚南歡如此堅持，心情更好了，不由來了興致，勾起嘴角打趣她：“夫人若想看為夫身子，今後有的是機會，何必急於一時？”
褚南歡見梁斐桓又開始不正經了，忙抽出手，靠了回去，想趁著他此刻心情不錯，提前把話說明白。
若不然等到自己傷好了能動了，回不回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我才不想看，我都看夠了！而且你當初也說了，為了城主之位才娶我的，現在你已經是城主了，要我也沒啥用，還不如讓我——”
“讓你什麽？”梁斐桓目光凜冽地射向褚南歡，輕啟薄唇：“讓你和趙煜晗永結同心？”
冰冷的語氣讓褚南歡本能地縮了縮脖子，轉念一想，此時自己有傷在身，他斷不會為難自己，必得趁熱打鐵說服他才行。
於是接著在死亡邊緣試探：“我和他清清白白，隻是把他當朋友而已——”
話未說完，又被梁斐桓不耐煩地打斷：“無礙，待他死了，你自然就肯回去了。”說完起身走向一旁，開始處理那幾具屍體。
褚南歡看著他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倒了兩隻蠕蟲在屍體上，然後看了看逐漸明亮的洞外，回身對褚南歡說：“我去尋些草藥，你乖乖在這兒待著。”
褚南歡記得徐喵給她講過這種食人腐肉的希祠蠱，十分危險且極難煉化，看著梁斐桓把它們倒在這裏就要離開，便有點兒害怕。
忙叫住梁斐桓：“你就這麽走了，萬一這希祠蠱攻擊我怎麽辦啊？”
梁斐桓心裏一驚，奇怪褚南歡怎會懂蠱？猜想應是趙煜晗手下的蠱師告訴她的，回身說道：“放心，它們不敢碰你。”
聽梁斐桓如此說，褚南歡突然想起來徐喵說她有藥巫血氣，於是忍不住問道：“是因為我也有藥巫血氣嗎？”
梁斐桓心下一緊，她居然連藥巫血氣都知道了，不知那女孩兒還告訴她了些什麽。
“你和我待得久了，身上自然也有我的氣息，被蠱蟲懼怕也是理所應當。”
“.……”
褚南歡一臉黑線，這理由也太敷衍了吧！當她是兩歲小孩兒嗎？
想起受傷時在胸口遊移的小顆粒，於是高聲質問道：“你是不是給我下過蠱？”
梁斐桓薄唇緊閉，眉心微蹙。
這楊蜘秘蠱是他年少時研製的血蠱，外人不可能知曉，褚南歡應當隻是奇怪自己的血氣為何異於常人而已。
褚南歡見梁斐桓麵帶疑慮之色，更加懷疑他給自己下過蠱。
正要繼續質問他為何自己胸口總是抽痛不已，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嚴重，卻見梁斐桓拂袖轉身。
“我若有心在你體內埋蠱，還會讓你惦記其他男子嗎？”
說完便揚長而去。
褚南歡看著梁斐桓消失在洞口，心說明明是在質問他，怎麽他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果然當了城主後更加不講道理了！
褚南歡看著跳動的火苗，眼皮越來越沉，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睡夢中感覺有人在不遠處呼喚她的名字，尋聲向前，竟看到趙煜晗匍匐在地上，艱難地向前爬行。
而他的右手鮮血淋漓，像被人用刀削去了不平整的部分，活像一根逐漸變細的木棍。
趙煜晗的左手握著他那串同心手鏈，用盡最後的力氣說了句話，可她怎麽也聽不清說的什麽。
想跑到趙煜晗身邊，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麽跑，趙煜晗始終都趴在那個位置，離她不遠也不近。
眼瞅著趙煜晗說完後衝她苦澀一笑，緊接著雙眼就閉上了，急得褚南歡拚命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
“趙煜晗！”
隨著叫喊聲突然睜眼，看到熄滅的火堆，褚南歡才發覺剛剛是在做夢，隨即才看到坐在一旁為她上藥的梁斐桓。
她剛剛是不是說夢話了？
見梁斐桓垂著眼眸，也看不出來有什麽情緒，隻是在認認真真地給她左手的傷口敷藥。
也許剛剛的喊聲是自己的錯覺。
褚南歡方才鬆了口氣，就聽梁斐桓冷冷開口：“倘若我真的殺了趙煜晗，你會恨我麽？”
“.……”
她能不能裝作沒聽見。
褚南歡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又把眼睛閉上了，裝作還在熟睡的模樣。
梁斐桓抬眸瞥了一眼，見褚南歡為了逃避回答索性跟他演了起來，便愈發想要同她計較一番。
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說道：“那我再換個問法，如果趙煜晗殺了我，你會不會恨他？”
褚南歡聽後不由在心裏輕嗤一聲：那貨也得有這個本事啊！
可梁斐桓就像褚南歡肚子裏的蛔蟲一樣，似是聽到了她的回答，接著又說：“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他既有膽子得罪我，必然也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天，想必他為此也做足了準備。”
褚南歡心下悵然，趙煜晗確實一直在為他的雄圖霸業做準備，或許一回翼望城就會借機挑起紛爭。
可轉念一想這種事跟她有什麽關係？
你們倆為爭天下兵戎相見，她就在旁邊看熱鬧就好了啊！反正你都說了必有一傷，那誰菜誰就傷唄！
她誰也不幫誰也不踩，置身事外就好了。
反正她隻關心一點，隻要趙煜晗還活著，她就也得拚盡全力活下去;倘若趙煜晗死了，那她就趕緊找個最不痛苦的死法隨他而去就行了！
總之一句話，在這兒怎麽都無所謂，就不是能影響到現世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