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死裏求生
褚南歡聽到餘霏燕三個字,腦中過電一般,想起來她就是餘霏燕的貼身婢女,這名婢女陪著她在泰安閣外與護衛周旋,陪著她去尚雲樓會友,陪著她在汶昌府外委托自己給梁斐桓帶絲帕。
餘霏燕走到哪兒都帶著她,可如今她卻出現在了襄蕪城,還綁架了自己,褚南歡這輩子都沒遇到過比這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還,還真是好久不見啊!”
俗話說禮多人不怪,褚南歡覺得自己的態度至關重要。
可璧鴛似乎並沒有被她真誠的笑容所打動,嘴角諷刺地翹起,看著自己的手說:“其實也沒多久,三日前咱們還在酒樓前見過呢!姑娘這麽快就忘記了?”
褚南歡看著她手背上纏繞著的紗布,細算了一下,三日前自己和廖箐榕上了街,去了酒樓.……
難道!她就是那個被撞倒在地,還被廖箐榕抽了一鞭子的落魄女子?
不會這麽衰吧!她就是為了這一鞭子才把她綁到這裏來的嗎?
“那日真是抱歉,我沒認出你,你要是當時就跟我說你是餘霏燕的侍女,我肯定就帶你回去了,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你看.……咱們有話.……好好說唄……”
“好好說?姑娘還真是心大,被我帶到這荒無人煙的山洞裏,還能如此淡定自如地和我攀談,看樣子你還不知道我來的目的啊!”
璧鴛說罷,起身走到那兩名男子身邊,從他們正在整理的一堆工具中挑了一把短刀,然後又回到褚南歡麵前蹲下身來。
褚南歡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容,後背起了好幾層雞皮疙瘩,捏在手中的衣角已經被汗水浸濕,發根都好像立了起來。
在那女子身後,仿佛看到了前來索命的無常,正拿著鐵鎖等著她。
聽著那兩名男子手中叮當作響的各種工具,褚南歡知道自己可能死都不會死得太輕鬆。
此刻擺在她眼前的有兩條路,要麽求死,要麽等待救援,趙煜晗一定在想法設法四處找她,隻是不知道他能有多快,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可如果就這麽死了,真的像趙煜晗說的那樣,到了現世也不知是怎麽個情況,自己未必就能解決。
可有一點可以確定,在現世她不是獨自一人,她有家人有朋友,有複雜的社會關係,有諸多牽絆,她的一舉一動都和別人息息關聯。
如果她因為解釋不清這件事而受到任何處理,她的家人都會為她操勞奔波。
而她在這裏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做任何事都不必有太多顧慮,隻要不死就行。
兩者相較,褚南歡更願意承受身體上的折磨,於是打定主意,要讓自己活下去。
不就是受點兒皮肉苦麽,權當渡劫了!
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地問道:“好歹讓我死個明白吧!我覺得我和你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啊!那鞭子我真的盡力想攔下,可確實也不是我抽的,至於就要我的命嗎?”
璧鴛的目光瞬間變得陰毒起來,盯著褚南歡狠狠說道:“我千辛萬苦來到這兒,就是為了取你性命,這期間所受的苦楚,又何止是那一鞭子?”
從碧虛城到襄蕪城,她一個弱女子,既要躲避官兵的追查,又要躲避土匪強盜,走得都是崎嶇坎坷鮮有人跡的爛路,吃野果生肉,受風吹雨淋。
若不是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支撐著自己,怕早已葬身荒野了。
她曆盡坎坷想為餘霏燕爭得一線生機,可眼看著那廖杭傑竟也是個貪生怕死之徒。
從前和她家姑娘來往書信,相談甚歡,可到了這關鍵時刻需要他施以援手,卻畏首畏尾、推三阻四,絲毫不念昔日情份。
既然無法救出她家姑娘,那邊新仇舊恨就此了結。
餘霏燕所受的苦、自己所遭的罪,今日一並從褚南歡身上一一討回來。
褚南歡看她漸起的殺意,還是不甚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招她記恨,難道是為了餘霏燕?
正準備問個清楚,卻見璧鴛將那兩名男子叫了過來,吩咐他們將她按住,又命另一人按住她的左臂。
褚南歡都來不及反應,腦袋就被狠狠按在了地麵上,腦中閃過許睿教的所有招式,卻無一能夠用到。
在懸殊的力量差距前,真的是有再多招式也是枉然,難怪許睿一開始就向她明言:若遇到高手,直接放棄就行,千萬不要做多餘的掙紮。
褚南歡也不反抗也不多言,倒是讓璧鴛起了興致,手裏掂著短刀,在她緊貼地麵的眼前晃來晃去。
“你倒是真乖呀!難怪能勾引上梁將軍,隻可惜他現在當上了碧虛城主,身邊也是百花爭豔,哪還記得你是誰呢?”
褚南歡的臉被石子硌得生疼,盡量讓呼吸保持平穩,也盡量放鬆四肢,保存體力,眯起眼睛,不去看那明晃晃的刀尖。
腦中想了幾個辦法,便先試試其一吧!
“我也是被他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你當他梁斐桓是什麽人?這麽輕易就能被美色誘惑嗎?再說了,你家小姐就比我差了嗎?”
璧鴛收回手,沉思片刻,問道:“那我倒不明白了,你有什麽值得他利用的?”
嘿!她還不能有點兒利用價值了?
就算她沒錢沒權沒背景,可她勤奮刻苦愛學習啊!雖然這些對梁斐桓來說也沒什麽用。
“就因為我一無是處,所以才好擺弄啊!他梁斐桓一不缺人二不缺財,他有什麽必要找個娘家如此強勢的妻子?”
璧鴛想了想,覺得褚南歡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於是站起身命那兩人將她放開,讓她接著往下說。
褚南歡一看這招還挺管用,便坐起身,打起精神繼續給她分析。
“你想一想,梁斐桓若真是看上我了,為何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等到賜婚那日才說?他不就是因為不想成婚,可為了繼任城主之位又不得不成婚,才被逼成這樣的嗎?”
璧鴛圍著褚南歡走了兩圈,邊走邊琢磨,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地問:“照你這麽說,反正娶誰都一樣,那為何就是不娶我家姑娘?”
褚南歡一拍膝蓋,憤恨不已地說:“‘卸磨殺驢’聽說過沒有?他梁斐桓就想著把我娶回去,然後一碗藥送我歸西!可要換做是餘霏燕,恐怕就沒這麽容易了吧!畢竟是側輔之女,這麽輕易就死了,娘家人豈會善罷甘休?”
璧鴛聞言深感訝異,“你是說梁斐桓想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