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借坡下驢
廖箐榕一聽大喜過望,拍著手連聲讚同,即刻吩咐婢女拿出紙筆,親自鋪紙磨墨。
褚南歡拿起筆,心說還好練了字,真是萬萬想不到,首次派上用場居然是替一隻蟲子立字據!
這都可以!廖箐榕果然還是個孩子!
“姑娘請吧!”廖箐榕看褚南歡半天不動筆,便忍不住催促道。
“哦……好……”
褚南歡有點兒愁,這該怎麽寫啊?用蟲子的口吻寫?
本蟲長矛將軍鄭重承諾,今後不再打擾箐榕郡主和黑蠍子的甜蜜生活……
這合適嗎?
褚南歡覺得還不如直說了呢!
“郡主.……要不然我就寫我自己,絕不打擾您和趙公子,這樣可以嗎?”褚南歡試探地問道。
卻見廖箐榕一臉無辜地說:“姑娘要這麽寫.……也沒什麽不可以。可咱們得事先說明,這是姑娘自己提議的,可不是我強迫姑娘這麽寫的。”
嘿!這小妮子還真是鬼精鬼精的!剛還說她孩子氣呢!
行吧!隻要大家都好,這黑鍋她來背!大不了就是一頓臭罵唄!不是啥大事!
“那是自然!”
褚南歡點頭應道,然後提筆寫了一篇‘承諾書’,最後還煞有介事地按了手印。
看著有些扭曲的字體,不禁想起了戎瑤書院裏的陸先生。
手有些生疏了,也該練練字了呢。
“姑娘寫好了嗎?”
廖箐榕看著褚南歡盯著字據出神,以為她要反悔,忙開口催問。
“哦!好了!”褚南歡回了回神兒,將字據遞給廖箐榕。
廖箐榕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最後滿意地點點頭說:“姑娘深明大義,我府裏有很多收拾好的庭院,姑娘隨我去選一個吧!”
“就選離這兒最遠的那個吧!”褚南歡欣然說道。
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褚南歡這個好人是真的做到底了,等到了最遠的庭院,感覺自己也差不多快要升天了。
“郡主……這鱷魚……”
看著庭院池子裏的鱷魚,褚南歡險些沒站穩。
“小黃,進去!”
廖箐榕拿著馬鞭敲了敲池塘邊,隻見那鱷魚就像隻小狗一樣乖乖地鑽進了假山裏。
看得褚南歡目瞪口呆,“郡主威武!小民佩服!”
“這有什麽!明天我也送你個鞭子,喜歡的話這小黃歸你了!”廖箐榕儼然已將褚南歡視為自己人了。
“謝……謝郡主賞賜.……”
褚南歡心想她就算想要,也帶不走啊!難不成最後走的時候拿幾個鱷魚蛋帶路上?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啥味道的。
廖箐榕帶著褚南歡進了屋,後麵緊跟著六個下人。
“你們幾個,好好伺候姑娘,若是讓我知道姑娘受了一丁點兒委屈,你們就自己跳池子裏去,聽清了沒?”
下人們聽著廖箐榕的吩咐,連連點頭。
褚南歡見這待遇都甩趙煜晗好幾條街了,心裏美滋滋地想:果然大腿抱好了比什麽都強!當初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是沒經驗,抱錯了大腿!
這趟襄蕪城真是沒白來啊!
“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有事隻管吩咐他們,箐榕就不打擾姑娘了。”
廖箐榕說完就要走,褚南歡趕忙將其攔住,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脖頸,“郡主留步,我.……我有點餓了.……”
不待褚南歡說完,廖箐榕大氣地一揮手,吩咐下人:“還不趕快去通知後廚,做些可口的飯菜來。”
褚南歡突然想起來還有一樣東西要向廖箐榕討要,“那個.……小民還——”
“以後叫我箐榕就行了,你是叫什麽來著?”廖箐榕戳著額頭努力回想著褚南歡的名字。
“哦!小民褚南歡。”
“那我就叫你小歡姐!”廖箐榕開心地說。
這下好了,又收了個妹妹!
“小歡鬥膽想向郡主討一壇百裏香,不知郡主府上可有?”
“小歡姐真是見多識廣!這百裏香可是我襄蕪城最有名的酒!”廖箐榕得意地拍拍胸脯,“我待會兒讓人給你送過來!”
“多謝郡主!”
送走了廖箐榕,褚南歡覺得渾身都舒坦得很,就連池子裏的鱷魚看起來都有些可愛了!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不多時,廖箐榕就派人送來了酒菜。褚南歡就讓人將桌子挪到了院中,自斟自飲起來。
對著月色,小酌一杯,月光柔美沉靜,酒香沁人肺腑。秋風緩緩伴著蟲鳴鳥語,難得這片刻的安寧,讓褚南歡覺得心曠神怡。
誰說定要把酒言歡方不負這醉人的月色,明明濁酒一壺獨占玄兔才能盡歡嘛!
可惜好景不長,褚南歡還沒來得及細品杯中烈酒,庭院的寧靜就被猛烈的撞擊聲打破了。
院門被人一腳踹開,引得下人們紛紛跑出屋來。
一人指著門口的‘罪魁禍首’厲聲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
“你們回去休息吧!這裏我來處理就好了,辛苦各位了。”褚南歡高聲阻攔道,看著下人們都回屋去了,長長呼出一口氣。
她就知道自己沒有享清福的命。
趙煜晗提著一張紙走到褚南歡麵前,一掌拍在桌上,也不說話,就這麽死死地盯著褚南歡。
褚南歡自知理虧,倒了杯酒雙手高舉過頭,“趙哥息怒,且聽小弟一言。”
趙煜晗眼中冒火,她還演起來了?
一把奪過酒杯仰脖飲盡,他倒要看看她能怎麽解釋!
“這是你寫的?”趙煜晗用力點著桌上的字據。
“昂!”褚南歡供認不諱。
“你什麽意思?”趙煜晗直言問道。
“我沒辦法啊!你知道那蠍子多大不?還有那甲蟲——”
褚南歡極力解釋道,可還沒說完,就被趙煜晗冷冷打斷——
“她把蠍子放你身上了?”
“.……”褚南歡一時有點兒懵,“那,那倒沒有——”
“她讓蠍子蜇你了?”
“沒有.……”
“那她對你做了什麽過分的事了?”
“她……她打了個比方.……”
褚南歡被趙煜晗問得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明明自己是受脅迫的一方,怎麽感覺他像是來質問她為什麽欺負廖箐榕一樣?
“打了個比方?”趙煜晗笑得有些淒涼。
“是啊,她說自己在兩個蟲子間搖擺不定,我隻好借坡下驢——”褚南歡手足無措地解釋道。
“借坡下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