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處心積慮
“想必這位便是杭傑所說的那位姑娘了吧！”廖辰正中氣十足地說。
褚南歡在兩米外都覺得震耳欲聾。
“這是家父好友的女兒，因身患頑症，不便見客，故此昨晚未帶她入宮參拜，晚輩在此向廖城主賠罪了。”趙煜晗說罷又躬身行了個禮。
“哎——這是哪裏話？你我誌趣相投，不必如此見外。”廖辰正雖然是在和趙煜晗說話，可目光就沒從褚南歡身上移開過。
褚南歡被盯得一身冷汗，頭都不敢抬，真想就地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父王，入座吧！”廖辰正身後的男子出聲提醒道。
“啊！好好好！”廖辰正回過神兒，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轉身走向首席，還未坐定，目光便又射向了褚南歡。
看著廖辰正入了座，其餘四人便也都入了座。
褚南歡這才敢偷偷抬眼，仔細看看那廖辰正到底是何模樣。
隻見廖辰正濃眉闊眼、鼻直口方，一臉橫肉，乍一看粗曠狠惡，細看去倒也不醜，和廖杭傑有兩分相似。
而與廖辰正一同而來的那名男子則坐在了廖杭傑旁邊的席位。
那男子生得倒是更像廖辰正一些，隻是看起來沒那麽凶惡嚇人，眉目間多了幾分慈祥和善，身量更高，也更精壯，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褚南歡猜測，他應當就是廖辰正的次子了。
廖杭傑拍了拍手，隻聽鼓樂齊鳴，舞姬應聲起舞，婢女端上酒菜，廳堂內一片歌舞升平。
褚南歡正納悶，為何不見廖箐榕？
忽聞廖辰正高聲問道：“姑娘初來乍到，想是對我襄蕪城還不甚熟悉吧！”
趙煜晗趕忙搶道：“此番前來，多虧廖城主盛情款待，小歡，還不快起身行禮，謝過長輩？”邊說邊給褚南歡使了個眼色，特意強調了‘長輩’二字。
褚南歡豁然起身，故意板著身子，僵硬地低身納了福，粗著嗓音說：“謝謝廖叔叔款待！”說完就又坐了回去，目光呆滯地盯著桌上的盤子。
總之就是怎麽難看怎麽來，就是要讓廖辰正看見她的醜態。
趙煜晗在一旁看得直想拍手，不由感慨——孺子可教也！
果然廖辰正被褚南歡‘優雅’的舉止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似乎甚是可惜她白長了一張美麗靈動的麵容，結果卻是個癡兒！
可廖杭傑知道這是褚南歡故意而為之，於是笑著說：“想是姑娘怯生，今日初見父王，有些緊張也是人之常情。”
趙煜晗見廖杭傑故意拆台，便舉杯相敬：“多謝大公子體恤，隻是看著大公子如此溫柔體貼，怎的這般年紀還未成婚？難道是身邊美女如雲挑花了眼不成？”
廖杭傑額角青筋爆了又爆，雙拳緊了又緊，雙目危險地眯成兩道寒光，陰毒地看向趙煜晗。
“哎……讓趙公子見笑了，我這大兒子從小就性格迥異，勸也不聽，我也懶得管他，咱們且喝酒！”廖辰正歎道，與趙煜晗舉杯對飲。
廖杭傑看了眼首座，轉瞬又恢複如常，高聲笑道：“昨日小妹箐榕一舞，趙公子看起來好像並不是很滿意，想來定是欣賞過更加曼妙的舞姿，不如也請小歡姑娘為我們一舞助興吧！”
褚南歡聞言差點笑了出來，讓她跳舞？
她倒是會跳，可問題在於她又不能正兒八經地跳，這倒也不是多難的事兒，可她畢竟也是要臉的啊！
褚南歡腦海裏已經腦補出自己在他們四人麵前來了一段說唱的畫麵了。
不行不行，這畫麵太精彩了！
褚南歡趕忙將畫麵從腦海中刪除。
“大公子也太強人所難了，我這妹妹連行禮問安都費事的很，讓她跳舞豈不是趕鴨子上架？”趙煜晗冷嘲熱諷地說。
褚南歡雖然知道這話是說給廖杭傑的，可自己怎麽聽怎麽覺得別扭。
“有道是‘仙女下凡間，不動亦堪看’，小歡姑娘如此絕色，哪怕是站在舞姬中隨意揮一揮衣袖，也是一番勝景，父王覺得呢？”
廖杭傑深知其父秉性，像褚南歡這等姿色上佳的女子是不會輕易放過的，於是一早吩咐了府中舞姬，待褚南歡站在舞陣中央，她們便趁機揮舞藏著細小鐵鉤的扇子，劃破褚南歡的衣衫。
他料定廖辰正定會見色起意，向趙煜晗討要褚南歡，到那時，就看趙煜晗肯不肯為了兩城盟約而舍棄這青梅竹馬的相好了。
廖杭傑一番話正說到了廖辰正心坎上，於是點頭附和：“不錯！這姑娘看著嬌小玲瓏，到像是能歌善舞的樣子，趙公子可不要太小氣呦！”
褚南歡偷偷瞄向趙煜晗，隻見他眉心微蹙，雙眸低垂，麵露難色，握著酒杯的手上指節發白，指腹摩挲著杯口，似是在想應對之策。
她心裏明白趙煜晗著實不便替她開脫，他有求於廖辰正，若不拿出點兒誠意，別人又怎肯幫他？
褚南歡正猶豫著裝病裝傷裝瘋賣傻到底要選哪個的時候，隻聽趙煜晗豁然笑開：“既然廖城主都發話了，那你便去略試一試吧！”
褚南歡聞言不可思議地扭過頭看著趙煜晗，他這是打算放棄她了嗎？
還是說這是個暗語？提示她得做點什麽了？
正琢磨著呢，卻見趙煜晗起身抬手，柔聲細語地對她說：“別怕，有我在。”
“噗！”褚南歡一個沒忍住，險些笑出來，急忙用手捂住嘴。
哎呀媽呀，讓她緩緩。
看這架勢趙煜晗是要陪她一起嗎？
在一群香豔舞姬的圍繞下，他倆攜手並肩.……
不行了，再腦補下去她要笑到當場去世了。
“嘖！”趙煜晗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心說這傻子也不看看什麽時候了，還有心笑！
褚南歡略微調整了一下狀態，搭上趙煜晗的手，緩緩起身，壓低聲音：“要不然我現在裝暈——啊！”
誰知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後腰被人狠狠擰了一把，疼得她大叫一聲。
隻見趙煜晗麵色緊張地摟著她說：“怎麽了小歡？是不是腰傷又痛了？快，快坐下來！”
褚南歡隻得就坡下驢，痛苦不堪地點點頭，心裏直罵：趙煜晗你個殺千刀的，表麵上對我關懷備至，下起手是真狠啊！
其餘三人見狀，忙探身看去。
“這是怎麽了？快傳禦醫！”廖辰正說罷就要起身過去。
“不必了！謝城主關懷，她不過是舊傷複發，休息休息就無礙了。”趙煜晗開口阻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