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毀街泄憤
“郡主盛情，在下感激。隻是.……”
廖箐榕看趙煜晗還是猶豫不決，忍不住催問：“隻是什麽？”
隻見趙煜晗唉聲歎氣，滿麵愁容地說：“哎……怕是大公子擔心趙某聲譽不好會累及君主，況且在下一個外城男子，住在郡主府上，總歸不妥，還是算了吧！”
“這算什麽事兒？我大哥才不會管我呢！你就安心住在我府上吧！”
廖箐榕豪爽地拍拍胸脯，繼而眼波流轉，心生好奇地說：“聽說你們翼望城裏連戰馬都穿著鎧甲！你可得好好跟我講講翼望城，別等我去了什麽都不知道，被人笑話。”
褚南歡聽這話，說得就好像廖箐榕已經打定主意要遠嫁翼望城了一樣，再看看趙煜晗，還是一副斯斯文文的秀氣模樣。
“那在下便謝過郡主了。”
廖箐榕抿嘴一笑，驅馬向前，“哥，哥！”
趙煜晗這才放下車簾，安心地坐好，眼中是奸計得逞後的得意。
“恭喜趙老板！打算何時完婚啊？”褚南歡舉手拜賀道，然後裝出無比惋惜的樣子說：“可惜我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賀禮，哎——唯一值錢的鐲子也被你還給梁斐桓了，太遺憾了！”
趙煜晗移到褚南歡身邊，抬起手臂環住褚南歡的脖子，目光咄咄逼人，就像惡貓抓住老鼠一樣，低聲告誡褚南歡：“你別以為去了郡主府就安全了，廖辰正頂多貪圖你美色，廖箐榕可是實打實會要了你的命！”
“哼哼！”褚南歡形式化地彎起嘴角，“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還不是趙老板說了算嗎？”
邊說邊戳了戳趙煜晗的胳膊，“像這種動作，分分鍾就能帶走我。”
“你知道就好。”趙煜晗收回胳膊，坐回自己的位置。
“那咱們什麽時候回翼望城啊？”褚南歡問道。
細算了一下，從她第一次見趙煜晗到現在，這就已經四十天了，眼下還要在襄蕪城逗留一段時日。
他出來這麽久，就不怕翼望城裏有什麽變故嗎？
“不急，梁斐桓不會輕易出兵的，畢竟你還在我手上呢！而且我那兩個‘姐’也不是吃素的！”
趙煜晗以為褚南歡擔心梁斐桓會趁機攻打翼望城。
“我不是擔心梁斐桓出兵，我是擔心你城主之位不保，你不是說你在翼望城也是舉步維艱嗎？”
眼瞅著梁斐桓繼任城主已經快十日了，褚南歡納悶他怎麽一點兒都不著急呢？
“我什麽時候說我舉步維艱了？”趙煜晗詫異地看著褚南歡。
“喂！是你自己說有兩個綠茶要弄死你的！”
褚南歡心說自己雖然智商不高，可記性也不至於差到這種程度吧！這種關乎性命的重要信息她怎麽可能遺漏掉？
“哦！”
趙煜晗聽到‘綠茶’兩個字就想起自己確實提過這麽一嘴，“我想起來了！這你放心，我心裏有數，等這邊的事籌劃好，我就帶你回去。”
籌劃？不就是求親嗎？
褚南歡覺得那個郡主已經是趙煜晗的囊中之物了啊！
隻要他張口，不就手到擒來了嗎？
“還用得著籌劃嗎？”褚南歡瞅了瞅馬車外，一臉天真的模樣說：“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嗎？”
“哪有這麽容易？那老頭又不傻，雖然口頭上答應了我，可真等到打起來了，他萬一又龜縮不前，那我不是白瞎了？”
趙煜晗想到自己堂堂一城少主，尋人、遊說、奪權、布兵.……什麽事兒都得親力親為，真是心累！
雖然有個城主老爹能暗中接濟一下，可動不動就跟他講條件，難怪說父愛如山——體滑坡！
“等你娶了箐榕郡主，你們就是一家人了，他不會不幫你的吧！”褚南歡皺著眉問。
“誰說我要娶廖箐榕的？”趙煜晗萬分嫌棄地瞪了一眼褚南歡。
褚南歡滿臉問號，他這次來不就是為了求親結盟嗎？這是他自己說的呀！
“你不娶郡主？那你用什麽牽製襄蕪城主？”
“我牽製他幹嘛？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
趙煜晗說著，湊到褚南歡麵前，伸出手掌，緩緩握緊，壓低聲音，高深莫測地說：“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兵權！”
“兵權？”褚南歡喃喃重複，著實猜不透趙煜晗又要玩什麽把戲。
正想著，突然聽到前方傳來爭吵聲，緊接著馬車就停了下來。
褚南歡和趙煜晗將車門打開一條縫，偷偷摸摸地向前觀望著。
隻見廖箐榕下了馬，擋在廖杭傑的馬前，橫眉怒目地大聲吼道：“我不管！你不讓他住我府裏，我就去求父王！”
“胡鬧！父王還沒說要將你許配給他呢！”
廖杭傑拽著韁繩，努力穩著馬匹，雖然背對著他們看不見表情，可從語氣裏還是能聽出心裏的不滿和堅定的態度。
二人就這麽僵持了幾秒鍾，忽見廖箐榕深呼一口氣，麵容陰沉，扭頭走到路邊的一個賣畫的攤子旁，提腿用力劈下，擺著畫卷的木板瞬間倒塌開裂成兩半，堆積的畫卷滾落一地，攤主瑟瑟發抖地遠遠躲在一旁，捂著嘴大氣也不敢出。
廖箐榕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轉身走到下一個賣水果的攤位旁，一腳踢翻竹籃，還嫌不夠解氣似的，又拿出馬鞭用力抽打起滾落的水果，直到地麵一片泥濘破爛。
整個街道的行人都已不見蹤影，就連店鋪裏的夥計掌櫃都紛紛逃竄，哪裏還顧得上生意。
廖杭傑歎了口氣，翻身下馬，走到廖箐榕身旁，拉住廖箐榕的手腕，厲聲喝道：“箐榕，其他事都好說，任你看上誰王兄都不會阻攔，可他趙煜晗臭名昭著，哪裏配得上你？”
廖箐榕胸口起伏，尋思了一回，轉過頭，不怒反笑：“王兄說趙公子臭名昭著，那我倒要問問王兄，他是因何而被世人所指？”
廖杭傑耐心勸導：“五嶽盡知，他趙煜晗自小就戀酒迷花，舉止荒唐;舞象之年更是不學無術，整日沉迷於女色。這樣的人，你如何與他白頭偕老、相伴一生？”
廖箐榕卻理直氣壯地反駁說：“他哪裏不學無術了？他若不學無術，怎麽會當上翼望城少主？怎會想到三嶽結盟？怎麽會說服父親出兵？”
看到親妹初見趙煜晗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廖杭傑更加確定趙煜晗實非良配。
“就算他之前韜光養晦，可他風流成性卻是真的，是他親口說，自己不遠千裏趕赴碧虛城就是為了他身邊那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