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夜未眠
“！”
褚南歡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那一陣忙的要死，吃口飯都急慌慌的，哪有心思想別的？
而且誰說大婚就一定要有洞房花燭的？
坐下來談談心不好麽？
褚南歡想著想著，不禁就想到了那兩次‘非正常’的親密接觸。
如果真要洞房花燭的話……
會是什麽樣子呢？
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以往為梁斐桓更衣時的畫麵。
“怎麽不說話了！”
看著褚南歡呆了半天沒動靜，趙煜晗越發來氣。
這丫頭也太雙標了！
怎麽他做什麽都是不懷好意，梁斐桓做就是順理應當！
“喂！”趙煜晗在褚南歡眼前打了個響指，“想什麽呢？”
“啊？”褚南歡回過神，眨巴眨巴眼睛，心跳得更快，臉也更紅了。阿彌陀佛，幸好再沒往下想！
“你剛剛不會真的在想象和那家夥洞房花燭的場景吧？”趙煜晗黑著臉問。
“怎麽可能？我像是那種不正經的人嗎？”
褚南歡說著，右手已經撫上了後脖頸，摸到傷口的結痂，才突然想起趙煜晗也知道她的這個習慣性動作。
頓時悔上心頭，恨不得狠狠賞自己幾個耳光。
隨即覥著臉笑嘻嘻地說：“至少.……我還算專一……”
趙煜晗的臉唰得一下就青了，朝著床榻擺了擺頭，語氣不善地說：“上床。”
“我睡地上行不？”褚南歡好言商量著，“旁邊有人我睡不著。”
主要還是個男人！
“我睡地上。”趙煜晗眼裏冒火，語氣生硬。
褚南歡覺得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句，可能就會引發血案了，於是十分識趣兒地走向床榻。
先把被子給趙煜晗移到床邊，然後才乖乖脫了鞋，抬腳上床，躺得筆直。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帳頂篷，餘光卻注意著趙煜晗的動作。
隻見趙煜晗拉過被子往地上隨便一鋪，吹了燈便躺了下去。
褚南歡仔細聽著床下的動靜，數著趙煜晗的呼吸。
好不容易捱到後半夜，褚南歡已經有一會兒沒聽到趙煜晗翻身了。
緩緩支起上半身，伸出脖子看向地麵，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雙明亮的桃花眼。
“你幹嘛？”褚南歡嚇得魂都差點飛了，忍不住驚呼道。
“我幹嘛？我還想問你大晚上不睡覺，支個腦袋看什麽呢？”趙煜晗坐起身，看著褚南歡說。
“你為啥不睡覺啊？”
“那你又為什麽不睡覺？”趙煜晗好笑地反問道。
“我，我睡了，半夜醒了看看你睡得咋樣。”褚南歡覺得這個說法很合乎常理。
卻見趙煜晗挑著一隻眼睛，嗤笑道：“哦？前幾日馬車上呼嚕震天的褚女士今夜睡得這麽安靜？不但身子都不翻一下的，居然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褚南歡瞬間飛紅了臉，“我……我睡覺打呼嚕了？”
趙煜晗其實就想詐一下褚南歡，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直沒睡，所以才故意騙她說她睡覺打呼嚕。
看著褚南歡臉紅害羞的模樣，趙煜晗更加來勁了，“對啊！馬車都快震散架了！”
“那……那是因為睡姿不舒服嘛！”褚南歡趕緊找了個理由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那你今晚為啥不睡覺？”趙煜晗歪著頭，就像幼兒園裏嚴厲的老師一樣，訓斥著不好好睡覺的小孩子。
“我於心不安嘛！”又到了褚南歡的表演時間，“你一個少主睡地上，我一個草民睡床上，這.……這不合規矩！不合規矩！”
“現在又開始講規矩了？”
趙煜晗心道，你咋說都有理！大半夜不睡覺害得他也睡不成！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
“不不不！不是講規矩。”褚南歡心說怎麽越描越黑了，索性實話實說：“我就是想確認一下你睡沒睡，你睡了我才好睡。”
褚南歡心裏確實很是過意不去，可他既不讓她和徐喵睡，又不讓她睡地板，她還能怎麽辦呢？
想著等他睡了給他再蓋個衣服什麽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沒睡！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趙煜晗聽褚南歡說這話的意思好像是怕他對她會有什麽不軌企圖似的，不由得有些寒心。
“我要是真想對你做什麽，早在碧虛城就做了好不好！”
褚南歡一愣，他在說什麽呀？
行動快於大腦，已然脫口而出：“對我做什麽？”
趙煜晗對天翻了個白眼，怒氣衝衝地站起身，轉身出了屋，用力地把門甩上。
褚南歡滿頭霧水地坐在床上，忽然覺得這場景好生熟悉，好像之前在哪兒發生過！
……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畢，便有婢女送來早點。
四人圍桌而坐，徐喵看著其餘三個人都頂著一雙熊貓眼，趕忙跑回屋，拿起銅鏡看了又看，為什麽隻有自己是正常的？
難道是因為他們水土不服？
忙又跑了回來，坐在褚南歡身邊，“小歡姐，你昨晚沒睡好嗎？”
看著徐喵關切的眼神，褚南歡無力地笑了笑，“是啊，有些暈船。”
“我這兒有藥，你吃一顆就好了，來！”徐喵邊說邊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
褚南歡忙按住她的手，“不，不用了，我已經好了。快吃飯吧！”
徐喵狐疑地看著褚南歡，卻聽趙煜晗突然開口，“她缺的不是藥，是人。”
“人？什麽人？”徐喵不明所以地問。
“能讓她安心的人。”趙煜晗冷嘲熱諷地說。
“安心的——人？”徐喵越聽越糊塗了。
“有話能不能直說？我到底做什麽了讓你這麽不滿！”褚南歡放下筷子看著趙煜晗。
“那我又做什麽了讓你這麽防著我？”趙煜晗也放下筷子反問道。
“我哪有防著你？”褚南歡心說，我都當著你麵打呼嚕了，這是一般朋友能有的待遇嗎？
“我懶得跟你說！”趙煜晗煩躁地拿起筷子，又吃了起來。
“神經病！”褚南歡也拿起筷子，瞪了一眼趙煜晗，繼續吃飯。
門外一個身影閃過，無聲地下了階梯，來到船艙裏間。
屋內廖杭傑剛洗漱完，正用手巾擦著手，看到侍從回來，將手巾放在盆內，擺了擺手，其餘下人便都退下了。
屋門被輕輕關上，廖杭傑坐在桌邊，拿起筷子，搛了一塊酸果放入口中，微微皺眉。
“昨晚趙煜晗睡得可好？”
侍從低下身子伸出雙手，廖杭傑隨即吐出一個果核，侍從接過後將果核放在桌上的一個碗裏，然後悄聲道：“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