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針鋒相對
“聽說你們城的大公子廖杭傑年近26了都還未議親，是真的嗎？”
許睿牽著韁繩，眯著眼睛看著前方江岸邊的一群人問徐喵。
“噓——前麵那個白衣服的就是大公子！”徐喵緊張地戳了戳許睿，壓低聲音說道：“千萬別多說話，他脾氣古怪得很！”
說話間馬車已來到岸邊，徐喵和許睿下車打起車簾，白衣男子及身後的侍從護衛也走向前來，趙煜晗低著頭率先走下車，褚南歡緊隨其後。
“家父命我在此迎候趙公子，因不知公子來訪線路，未能遠迎，失禮之處，望公子見諒。”廖杭傑衝著趙煜晗微微抱拳說道。
卻見趙煜晗低垂著頭，不緊不慢地理理衣袖，掃掃外袍，慢慢騰騰的樣子讓廖杭傑著實來氣，平生從未見過如此不懂禮數、毫無教養之人！
忍無可忍之際剛要開口，隻見趙煜晗頂著一隻熊貓眼抬起了頭，無精打采地抱了抱拳回禮道：“廖公子客氣。”
眾人看清趙煜晗的臉後，都嚇了一跳。
廖杭傑身後的護衛差點笑出聲來，都強忍著笑意努力不讓自己失態。
正對著趙煜晗的廖杭傑更是尷尬不已，眼角抽了又抽，臉色鐵青，不知應當作何反應。
許睿暗暗歎了口氣，心道剛剛還嘲諷別人家公子，轉眼就看到了自家公子出醜的模樣，真是啪啪打臉。
徐喵直接用手捂住雙眼，不忍直視這既嚴肅又搞笑的場麵。
褚南歡也是黑著一張臉，一副‘讓你招惹老娘，看我弄不死你’的表情。
“咳，既如此……眾位便先上船吧。”
終於有人打破了這無比尷尬的氛圍，隻見廖杭傑側身相讓，“請！”
“請。”
總算是到了船上，入了船艙後，廖杭傑將趙煜晗請入席位，許睿和徐喵便坐在了趙煜晗身後的席位上。
褚南歡走向徐喵，想坐在她身旁，卻被趙煜晗拽住，用力拉向自己身邊。
可褚南歡偏不坐，拽著桌角暗暗較勁，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好久。
廖杭傑在一旁看著，嘴角一絲譏笑，心說這趙煜晗果然到哪兒都是一副好色之徒的模樣。
身旁的侍從這時附上耳邊悄悄說道：“公子，那女子的確就是碧虛城前幾日一直在找的人。”
“哦？他們到底為何找這女子和趙煜晗？”
聽侍從如此說，廖杭傑倒起了疑心，據說碧虛城城主夫人缺席繼位大典，不知是否與這女子和趙煜晗有關。
“眾說紛紜，暫無定論。”侍從回道。
廖杭傑思忖片刻，高聲吩咐下人，“來人，在趙公子席位旁再添一桌，世人皆讚翼望城少主雅人深致，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廖公子謬讚，在下慚愧。”趙煜晗勉強笑著，手裏卻絲毫不肯放鬆。
隻見下人抬上一張和趙煜晗一樣的矮幾，並在趙煜晗桌邊，擺上餐盤。
褚南歡見狀，歎了口氣，隻好默默坐下，用手支著頭看向一邊。
下人們端上酒菜果品，霎時聲樂齊奏，舞姬們揮著輕紗扭動腰肢。
“恕在下冒昧，不知這位姑娘是.……”廖杭傑試探地問道。
“哎——說來慚愧。”趙煜晗搖頭歎氣，無比惋惜地說：“她與我自幼相識，家中長輩交情匪淺，原本她也是聰明伶俐，隻因幼時一場大病險些喪命，落下腦疾，時而癡傻癲狂，時而又與常人無異。前陣子偷跑出去，誰知竟數日未歸，找遍全城都無絲毫蹤跡，故托我出城去尋。最終在才碧虛城打聽到她的下落，我這才將她帶回。”
褚南歡扭過頭，無比震驚地看著趙煜晗自導自演的尋親節目，又一次刷新了對他的認知。
想當初自己整蠱魏家兩兄弟，也是挖空心思才編了個不倫不類的故事，好在那倆人實在，更何況還是看著她手持符牌，才不敢不信。
如今聽著趙煜晗信手拈來的劇本，要不是因為女主角是她，連她自己都要信了他的鬼話呢！
關鍵她辯駁也不是，沉默也不是，一個‘時好時壞’就能解釋她的所有行為都合乎邏輯，真是不得不歎服他的腦洞。
就連褚南歡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趙煜晗挖的坑確實不是小心謹慎便能躲開的，他簡直就是天生的坑神！
想一想還是算了，隨他怎麽說吧！既然已經掉坑裏了，與其讓別人看笑話，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
“哦！原來如此！恕在下不知，若有冒犯，還望見諒！飲盡此酒，權當賠罪！”
廖杭傑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複又抬首問道：“不知這酒菜歌舞，可還合公子口味？”
“廖公子客氣，要說這待客之道，還是襄蕪城禮數周全，此番碧虛城一遊——”
趙煜晗故意頓了頓，看了眼褚南歡，唉聲歎氣道：“不提也罷！”
褚南歡打定主意任他趙煜晗作什麽妖，她都隻當鄉野犬吠，隻管吃喝觀舞，裝聾作啞便好。
廖杭傑看著相互別扭的二人，繼續試探道：“前幾日碧虛城城主繼位，趙公子可曾聽聞？”
趙煜晗心內明白廖杭傑之所以來接他，不過是受命如此，便也沒打算細論此事，故而敷衍地說：“在下既是從碧虛城來的，自然已經知曉此事。”
“哎呀！要說這五嶽之中，論武力膽識，能與梁斐桓相較的，著實也找不出第二人來。更別提如今他已繼任城主，也是實至名歸啊！”
廖杭傑專挑趙煜晗不愛聽的講，邊說邊觀察趙煜晗的神色。
趙煜晗也聽出廖杭傑假意迎合實則對他並不認可的態度，便回敬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善兵者，未必善任也。”
“趙公子所言極是，在下受教了，再敬公子一杯。”廖杭傑舉杯相敬。
“哎——在下連日趕路，實在不勝酒力。”趙煜晗連連擺手，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那他也不願多費唇舌。
“看趙公子神色疲乏，不如今日早些歇息，待到了蔭雀縣，在下再盡地主之誼，帶趙公子領略一番南疆風情如何？”廖杭傑亦是懶得再裝下去。
“豈敢勞煩。”
“房間已備好，這便著人帶趙公子前去。”
廖杭傑說完回首示意了一下，身後侍從便走到趙煜晗身前躬身說道：“公子請隨我來。”
“失陪了。”
趙煜晗略微頷首，拉起褚南歡便隨著那侍從離了席，許睿和徐喵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