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假亂真
夜幕已至，汶昌湖邊燈火輝煌，蓬瑤堂內高朋滿座，鼓樂齊鳴。
泰安閣裏卻鴉雀無聲。
書房裏的三人目光呆滯，圍桌而坐。
小婕終於忍不住了，率先開口：“這樣吧，我去房舍取副排九來。”
提議當即便被曉苓否決了：“不行，都說了誰也不能出去。”
“邵琦哥說的是‘尤其是夫人’，這就說明他已經默許咱倆可以出去了！”小婕據理力爭。
“我反正已經待了一天了，差不多也習慣了。”
褚南歡支著腦袋，眼看就快把桌布上的繡花扣出個洞來。
“小歡，我現在能不能辭了這陪嫁丫鬟一職，我還是覺得我那個狗窩窩逍遙自在。”
小婕耷拉著腦袋，十分渴望能回到房舍裏小賭幾圈。
“你就知足吧！我從早到晚都沒解過手。”
褚南歡有氣無力地說，短短一句話仿佛響雷一般，炸響在曉苓和小婕的耳畔。
“你說什麽？”
二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驚得閣樓下的護衛忍不住抬頭望向書房，然後莫名其妙地相互看了看，繼續集中精神注意著周圍的狀況。
“噓——樓下還有人呢！”褚南歡用手指了指地板。
“那……那你現在想不想……”小婕委婉地問，心想這將軍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不想，你沒看我都沒咋動筷子嗎？”褚南歡早就做好了奮戰一整天的準備。
“不行！你得吃東西！”
曉苓情緒激動地站起身，把食盒裏沒吃完的飯菜又擺了出來，拿了雙筷子硬塞給褚南歡。
“我，我剛也吃了些，我不餓。”
褚南歡看著曉苓，心說不至於吧！她隻是吃的比平時少了點兒而已。
“不行，你必須吃！你胸口不癢嗎？”曉苓關切地問。
“有……有點……這跟吃飯有啥關係？”褚南歡不解地問。
“呃……不吃飯，氣血就易虧虛，就容易……反正你得吃飯！”
曉苓實在不知該怎麽繞過楊蜘丸去解釋這個問題。
“嗯，曉苓姐說得對！”小婕也在一旁幫腔附和。
“噢——”
褚南歡看著她二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沒想到吃飯這麽重要！
於是曉苓和小婕就趴在桌子上，盯著褚南歡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菜，以此也算是能消磨些時間。
就在這時，三人聽得窗外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鶯啼聲，隻見曉苓臉色大變，驟然起身，走去窗邊急切地尋找聲音的來源。
“怎麽了？”褚南歡放下筷子，也來到了窗邊。
“是他，他有急事要見我。”曉苓急切而又擔憂地說。
“你是說餘仁霄？”
褚南歡隻知道她和餘仁霄暗中傳遞消息，卻不知是用這種方式進行聯絡的。
“這是我們用來聯絡的訊號，這表示他有很緊急的事需要馬上見到我！”
曉苓焦灼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之前沒和他聯絡過嗎？沒告訴他你已經……”
“我說了，我讓他在東郊的舊屋等我消息，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這裏！我必須去找他！”曉苓似是主意已定。
“曉苓，你帶個護衛一起去吧！”褚南歡覺得這事必有貓膩！
“護衛若是知曉定會先稟報將軍，來不及了，我去去就回。小婕，你看好夫人。”
曉苓說完便急切地奔了出去，行至樓下，幾名護衛見到曉苓都驚詫不已，問道：“曉苓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我……我身子不立爽，煩請幾位行個方便，我去去就回。”
曉苓麵露痛苦之色，雙眸閃爍，令人不忍。
其中一名護衛略微沉吟了一下，“將軍隻說夫人定要留在閣中，不可讓外人進入，倒也沒有限製曉苓姑娘，那姑娘還是快去快回吧！”
“是，我定速速回來，不讓幾位為難。”
曉苓納了福便匆匆離去，朝著剛剛鶯啼的方向尋去了。
“將軍既說不讓外人進入，那曉苓姑娘算不算外人啊？待會兒回來，還能讓她進去嗎？”一名護衛看著曉苓離去的身影問道。
“你是不是傻，曉苓是從屋裏出來的，又不是從席上過來的，自然不算‘外人’。”又一名護衛說道。
那名護衛想了想也有幾分道理，便也再未多想。
曉苓尋著鶯啼來到幾間下人的房舍處，行至院門便看見院內樹下有一個身著玄色錦袍，戴著兜帽的人，低著頭似是在等她。
未及多想，快速奔至那人麵前，憂心忡忡地說：“發生了什麽事這麽緊急？”
“姐姐真是性急！”
那人開口，竟是女子聲音，抬頭看向曉苓，露出天仙之容，“既然這麽想念妹妹，便多留幾刻吧！”
曉苓看到餘霏燕，不禁大驚失色，心叫不好，待要轉身大聲呼救，忽被身後一人捂住口鼻，一股刺鼻的氣味瞬間被吸入，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褚南歡在書房裏來回踱著步，正擔心著曉苓會不會遇到危險，忽聞有人敲門。
“定是曉苓回來了！”
小婕急忙跑去開門，看到曉苓站在門外，忙讓她進來，關上門問：“怎麽樣，沒什麽事吧？”
見曉苓垂著眼眸搖頭不語，小婕便說：“進來慢慢說。”說完剛要轉過屏風，忽被捂住口鼻，暈倒在地。
褚南歡聽著屏風後小婕的詢問聲，半天卻不見二人進來，剛要起身過去看看，隻見曉苓轉身進了來。
“怎麽樣，發生什麽了？”褚南歡站起身拉著曉苓的手問道。
曉苓低眉垂目，也不答言，隻是搖頭。
褚南歡忽覺不對，看了看曉苓身後無人，邊向屏風走去邊疑惑道：“小婕？小婕呢？她不是——”
話音未落，便也同小婕一樣被迷暈倒地了。
隻見‘曉苓’從耳邊撕開一條縫，從臉上慢慢接下一層皮來，露出餘霏燕冷若冰霜的容貌。
餘霏燕將這層‘皮’覆在了褚南歡臉上，轉而又從袖中取出另一張‘皮’，仰起頭，摸索著覆在了自己臉上。
片刻之後，一個個頭稍高的‘褚南歡’便出現了。
餘霏燕看看地上的‘曉苓’，摸了摸自己和褚南歡相差無幾的臉，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你應該謝謝我，就算他對你情真意切，你二人也不會有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