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討苦吃
話說褚南歡好不容易送走了去上朝的梁斐桓,本想著回去睡個回籠覺,可一想到梁斐桓用李嬸兒威脅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在現世,她男友雖也是個鋼鐵直男,可對待女性從來都是尊重客氣懂分寸,更別說威脅!
不過直男確實也很氣人!褚南歡心有戚戚。
突然靈光一閃,計上心頭!
有了!
硬的不行咱就來軟的,直男咱都能調教,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可轉念又一想,萬一玩脫了,把自己玩死了可咋整?
哎……最近有沒有九星連珠或者天放異彩這樣的異象啊?
她真的好——想——回——去——啊——
梁斐桓上朝回來,便看到褚南歡正在泰安閣內規規矩矩地站著。
雙目低垂,似是站了很久,就在太師椅的一側。
仿佛他並未去上朝,而是一直坐在椅子上披閱公文。
褚南歡看到梁斐桓回來了,很有“眼色”地走過去,麵帶商業化的微笑說:“將軍辛苦了,奴婢已經泡好了茶,這就給將軍沏上。”
“更衣。”
梁斐桓徑直走向裏間。
“是是是!”
褚南歡趕緊走到前頭,為梁斐桓拉開隔擋的書櫃,然後跟在後麵一起進了去,再把櫃門“哐”地關上。
梁斐桓瞅了眼褚南歡,褚南歡趕緊湊上來為梁斐桓更衣,正要接手腰間的佩刀,卻被梁斐桓擋了回去。
“這個我來。”
“不不不,將軍隻管站著就好,早上是奴婢不懂事,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褚南歡笑得一臉諂媚。
梁斐桓挑眉,心想既然有人想自討苦吃,那便隨她吧!
於是靜靜地看著褚南歡,不再動作,伸展臂膀任她服侍。
隻見褚南歡一手抱著佩刀,另一隻手去解環扣,眼瞅著第二顆扣子被掰開,褚南歡連同佩刀一起應聲倒地——
“哎呦!”
有沒有搞錯!
這比一袋十公斤的大米都重,有三、四十斤了吧!
用這玩意能上陣殺敵?
褚南歡看了看被刮紅的手掌,來不及多想,起身要去扶起佩刀,結果被梁斐桓搶先一步。
褚南歡站起來撓了撓後腦勺,勉強笑道:“將軍真乃戰神轉世,這麽重的兵刃,常人別說使用了,想單手舉起都非易事,難怪將軍戰無不勝,原是天生神力啊!”
梁斐桓將佩刀置於架上,輕描淡寫道:“這隻是武官上朝的配飾,為的是彰顯忠心和威嚴,並非尋常的兵刃。”
說罷繼續伸展臂膀讓褚南歡為他更衣。
“……”
馬屁拍在馬腿上,褚南歡尷尬癌又要犯了。
初夏的陽光透過窗外的槐樹照進來,在窗紗上留下點點斑駁,偶爾有陣陣微風拂動衣擺。
梁斐桓看著褚南歡為自己寬衣解帶,雖笨手笨腳,卻也算認真周詳。
眼前的這個女孩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眼神靈動俏皮,眼瞳裏好似裝著星辰瀚海,有說之不盡的秘密,讓人忍不住去探究。
五官精致,偶爾有些小表情,惹人發笑;黑發細軟濃密,綰著簡單的發式,後麵隻攢著一支烏木簪子。
身量嬌小卻不柔弱,看掌紋又無任何功底在身。
看似動作麻利,可錯誤頻出,甚至有點不合規矩,不像侍奉過人的樣子。
那日邵琦的諫言著實讓他驚詫。
事後也詳細問過陸先生,確非陸先生所授。
於是故意給邵琦出了讓他為難的題目,果然邵琦日日夜間去請教。
上交的文章敘述嚴謹,道理通達,見解非凡,雖然模仿了邵琦平日的口吻,可內容絕非邵琦能想得到的。
其中幾篇遠見卓識,令他也讚歎不絕。
然而讓明忠著人去查她的來曆,結果竟隻是龍潤縣郊的一個普通孤女,一直靠官府救濟維生。
梁斐桓心內總有不安,雖說她身份背景並不複雜,可她又是如何沒了記憶呢?
最重要的是她既然沒了記憶,卻又為何如此知書識禮?
如今將她安排到身邊,雖說便於密切觀察,可這丫頭總有種讓人難以降服的感覺。
梁斐桓自認朝堂沙場明爭暗鬥,刀光劍影都從未放在眼裏過,可如今遇到這麽個捉摸不透的小丫頭,委實讓他費神費力,然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褚南歡為梁斐桓解了配飾腰帶,寬了外氅,脫下中衣,小衣,再換上新的小衣和家常緞袍。
這一整套下來,就像跑了五公裏一般。
原來給別人換衣服這麽累的嗎!
若有來日,等她回到現世,立馬結婚,然後也讓男友,哦不!是老公!天天替她更衣,咱也享受享受娘娘的待遇。
褚南歡抻抻雙臂,扭扭關節,然後將換下來的衣服疊整齊放好,恭順地說道:“將軍,茶點已備好,在這裏用還是——”
“我有軍務要處理,你過來磨墨。”
梁斐桓打斷褚南歡的話,去了外間書房。
“……”
褚南歡氣得牙根癢癢,深吸一口氣,理了理頭發,重新換上笑容,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