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安身立命

  “姑娘，你這是……你家裏人呢？”


  婦人疑惑中帶著一絲關切。


  “大姐，我家不在這兒，家裏鬧災荒，我們全……家……”


  正準備開啟演員模式的褚南歡突然被婦人打斷——


  “災荒？你難道不是東嶽人？你家是哪兒的啊？”


  婦人忽地緊張起來，皺眉道：“你不會是從礫都來的吧？”


  這下可問懵了褚南歡，東嶽是什麽啊？礫都是哪兒啊？那兒的人怎麽了啊？怎麽什麽時候都有地域歧視啊！


  “我……我不記得了……”


  隻能試試萬年俗套保命符了——失憶。


  褚南歡緊皺眉頭。


  “我隻記得我們全家逃荒的路上遇到山匪，我們分開逃跑，我……我跑到一個山崖邊…………”


  “山匪？”婦人再次打斷，“你難道是南嶽人？那邊山巒疊嶂的，聽說有很多山匪。”


  褚南歡徹底演不下去了，暗想這位大姐您是唐僧轉世嗎？這麽喜歡拆台的！

  “大姐，我不是壞人，我現在無家可歸，隻想找個地方養活自己。”


  褚南歡欲哭無淚。


  拜托大姐，就我這捉急的身高，瘦弱的體格，我能把你怎麽樣啊？就算我是個小偷，值錢的東西我也抱不動啊！

  “這樣吧姑娘，”婦人見狀不禁又心軟下來，“你先跟我回去，我和我們管事的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你看可好？”


  也隻能先這樣了，褚南歡點點頭。


  “不知大姐貴姓，今日得大姐相救，來日定當……”


  “我看你這姑娘年紀也不大啊，怎麽叫我大姐，你肯定還沒有我兒子大呢！”


  現世裏的褚南歡已有23歲，可現在這具身軀自己也不曉得是什麽年紀，隻能依著婦人就坡下驢。


  “是是是，大娘，剛剛是我太緊張，叫錯了輩分，還望大娘見諒。”


  “噯，這有啥的，我本姓李，夫家姓邵，我們一家子都是在汶昌府裏做事的。”


  正說著，隻見一輛馬車駛來，停在兩人身側，駕車的是個15來歲的少年。


  那少年瞅了褚南歡一眼，看著婦人笑嘻嘻地說：“日頭都要下山了還不見李嬸兒您回來，我就知道您定是又做菩薩去了。”


  “又胡說，明明還早呢！”


  婦人衝著少年擺了擺手，對褚南歡說：“他是府裏的小廝，今兒我來采買蔬果的，讓他在街頭等著，耽誤得有些久，他就等不住了。”


  說完又指了指褚南歡，對那少年道：“這姑娘家裏遭了變，我先帶回府裏，要不然她一個姑娘家，不好獨自在外麵的。”


  “您老先上車吧，咱都出來大半日了，再不回去，琦哥可得餓肚子了。”


  少年說罷將李嬸兒和褚南歡扶上了車，然後便架著馬車回府了。


  到了汶昌府已是黃昏，進了角門之後那少年便牽著車馬離開了。


  李嬸兒帶著褚南歡走了一路交待了一路，什麽不可亂跑，不可亂說，若有人問就說是李嬸兒南麵遠房老家的外甥女前來投靠的如此等等。


  褚南歡一一點頭應了。


  “到了。”正說著，二人已來到一個院子外。


  院子裏不斷有人進出，進出之人皆提著食盒，見到李嬸兒都相互點頭問好。


  李嬸兒指著中間最大的房子說：“這裏是後廚，這後邊有兩間隔斷的小屋，是我們值夜休息的地方，你今晚先暫住著，明日回了管事，才能決定你的去留。”


  褚南歡點頭應了，隨著李嬸兒來到院內，正走著聽得身後一聲“李嬸兒”。


  倆人齊回頭，隻見一個身量高挑，麵容姣好的女子向他們走來。


  這女子穿著打扮和其他人皆不同，更為精致整潔，走路的儀態也是端莊大方。


  褚南歡心中已有了數，這大概就是這府裏的高管了。


  於是慢慢退到李嬸兒身後，低著頭不作聲。


  那名女子來到他們身前，李嬸兒趕緊低身福了褔：“苓姑娘好，可是大人有吩咐？”


  那女子微微點了點頭道：“李嬸兒，將軍說明日起減一道葷菜加一道素湯，另外給府裏各處也是一樣。”


  “是，我記下了，姑娘放心吧。”


  “這位姑娘看著眼生，是……”那女子交辦完事情，便打量起褚南歡來。


  “哦，我本想著今兒有些晚了，打算明日再回姑娘的，可巧姑娘來了。”


  於是李嬸兒便將那女子請進後屋，把方才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