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溫和派
奧斯本繼續道:“我說:‘蔣先生,何必費那麽大的氣力?一槍暗殺了唐衛紅,不就很容易嗎?’”
“蔣先生歎口氣:‘殺一個人容易,救一個世界很難啊,激進派已經成了氣候,就算殺了唐衛紅恐怕於事也無補,但要是爭取到他,我們溫和派最少能和激進派平起平坐。’”
“我點點頭說:‘好的,蔣先生我明白了,我就再回去國,把你要的情況都弄清楚。唉,誰知道我回國沒有兩年,大災難就爆發了。’”
奧斯本臉上很是沮喪,不住地唉聲歎氣:“要是蔣先生當時聽我一句,一槍殺了唐衛紅,世界或許不會變成這樣。”
徐常歡道:“將近兩年的時間,你查到了什麽?”
奧斯本道:“我查到了唐衛紅老家就在廣西一個名為龍關的小縣城,他隻所以變成了以後的反現實偏執型的人格,視所以人類、包括他自己為這個星球的異己,就是因為他幼年時的一場遭遇。”
丁洋、張百泉、蘇小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望著奧斯本:“什麽遭遇?”
奧斯本道:“貴國在六七十年代,曾經發生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紅色革命,就在一次批鬥會上,唐衛紅目睹了自己作為小學校長的母親,是怎樣在紅衛兵的毒打下慘死,從那一刻起,他就……”
丁洋接口道:“他就恨上了所有的人,所以半個世紀後,他才發動了這場大災難?”
張百泉和蘇小石一起橫著丁洋:“別老打岔好不好?”
奧斯本搖搖頭:“不,從那一刻起,他對所有的人就無愛也無恨了!”
徐常歡倒抽口冷氣,這話聽起來細思極恐:“如果一個人仇恨滿胸,還有轉變的時候,但一個人要是無愛也無恨,那他對所有的一切都是漠然,他殺一個人,或許在他看來,隻是碾死一隻螞蟻,心中毫無情緒波動可言。又甚至,被殺之人,連螞蟻也比不上。”
張百泉連連搖頭:“怪不得,怪不得……唉,這場大災難,竟然在半個世紀以前,已經種下了禍根!”
徐常歡道:“哪天是哪一年,幾月幾號?”
奧斯本有些奇怪,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徐常歡道:“沒有什麽。”心中卻想,“要是父親回到那一天,及時阻止了後麵發生的一切,或者把唐衛紅帶離現場,那麽,事情會不會又所改變呢?”忽而身體一抖,按照父親徐克的性格,他恐怕不會那麽費勁周折,而是直截了當的,一槍殺了唐衛華。
奧斯本沉思了一會,說道:“那天是一九六六年,六月五號。”
徐常歡四人同時一驚:“噢!這樣算起來,五十二年後同一天,大災難就在全球發生了?!!!”窗外雨聲刷刷地響,更增此時惆悵的氣氛。
奧斯本點點頭:“用你們的話來說,這就叫既有因,必有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全人類都為那個時代,一場小小的批鬥會,付出了代價。”
蘇小石看看徐常歡,又看看張百泉和丁洋,怔怔地道:“這代價,太……太大了吧!”
“他媽!”丁洋突然破口大罵,“他媽太冤了,六六年,我們都還沒有生!厄運也要報複在我身上!”
“誰又出生了?”奧斯本歎口氣,“要是時間可以倒流,能阻止那場批鬥就好了。”
徐常歡心想:“能倒流又有什麽用?父親不是一直在阻止末世發生嗎?要真能成功,我們現在就不會在這破爛的礦場了。”
奧斯本抓著腦袋:“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這破爛的世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徐常歡道:“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得了。”
奧斯本茫然一會,重重搖了搖頭:“算了,哪兒不是一樣,我還是繼續留著吧,最少,礦場看不到那些惡心的活死人。”
他頓了頓,問徐常歡:“能還我的槍嗎?”
徐常歡想了想:“可以,我們離開的時候,會還你。”
幾人沉默一陣,蘇小石道:“我就是想不通,唐衛紅和那理查什麽的人,是怎麽想的,全世界都滅絕了,對他們又有什麽好處。”
奧斯本道:“你的思想高度還達不到他兩人的水平,自然無法理解了。”
蘇小石怒道:“你是在嘲笑我?”
奧斯本忙道:“沒有這個意思,隻是……隻是每個人的際遇不一樣,老實說,我也不能理解,自己滅絕了自己,唉,他們是怎麽想的。”
這時,大雨漸歇,張百泉道:“還想那麽多幹什麽,反正無能為力,努力活下去才是正道,走吧,南宮幕羽該等著急了。”
奧斯本道:“徐先生,我有一件事請問……”
徐常歡擺擺手:“不用說了,吃素什麽的,我們是不會答應的。”
奧斯本道:“不是,我隻是想知道,我明明記得,我槍的保險是打開的,怎麽……怎麽……?”
徐常歡一笑:“我能用意料控製物體,把保險關了。”
奧斯本一怔:“徐先生,你是在說笑嗎?”
徐常歡哈哈一笑:“你的衝鋒我們會放在礦場路口,我們走後,你自己來取吧。”
四人下樓,徐常歡、張百泉、蘇小石三人,每人扛了兩頭羊,丁洋力氣小,扛了一頭。
出了礦場,徐常歡把衝鋒放在路口,丁洋問道:“城主,那衝鋒的保險,到底是怎麽關的?你不會真用意念,就能關上保險吧?”
徐常歡一笑:“奧斯本和張百泉推讓香煙的時候,我趁機關了保險,他一開始雖然沒有殺我們的心,不過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
丁洋笑道:“城主,你的動作好快,我都沒有看見。”
張百泉道:“奧斯本勸人吃素,不答應就殺人,這樣的人應該殺了他。”
徐常歡道:“礦場在深山裏麵,也沒有幾個人來給他殺,留他一命,以後或許有用處。”
一場大雨後,地麵泥濘不堪,徐常歡四人回到公路上,全身都沾滿了泥巴,狼狽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