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公路異景
這時,公路兩邊都是巍峨的大山,且沒有別的岔道,徐常歡麵臨的選擇就是,要不原路退回去,要不就在原地等待屍群過盡。
他下了車,快步來到後車,和南宮幕羽商量。
南宮幕羽的車燈已經關閉,他想了想,說道:“要不原地等待好了,退回去幾個小時的路就白跑了,再說晚上容易迷路。”
徐常歡也是這個意思,回頭見朱於庭也下車走過來,就朝他說:“把皮卡車上的人都叫來。”
皮卡車是從西南汽車廠搞到的新車,車窗沒有貼膜,容易被喪屍發現車內有人。
朱於庭回去喊了一聲,大夥都擠到運兵車上,不大功夫,先頭屍群已經走近,拖腿彎腰,牽線似的從車旁走過。
這群喪屍雖然還沒有達到屍潮的規模,但數量也不容小覷,走到半夜,仍然沒有過盡。
徐常歡撕開幾個裝礦泉水的箱子,擋在前檔玻璃前,屍群也看不見車內的情況。隻是車外沙沙沙的腳步聲絡繹不絕,隻怕天亮才能走完。
運兵車兩邊窗戶不大,又貼了深色的車膜,同樣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朱於庭坐在後排座位,打著哈欠,低聲嘟囔:“這些家夥到底要多久才走完呀?想抽根煙都不敢。”
他煙癮也不小,在車裏縮手縮腳的坐到現在,早也熬不住了。而且車外腳步聲和屍嚎聲一直不斷,吵得人心煩意亂,想要睡覺也睡不著。
李華梅道:“你抱怨什麽,城主不已沒有抽煙嗎?”
陸佳琳低聲問:“怎麽你們都管徐兄弟叫城主?”她直到現在,沒有人給她說去過黑熊溝的事,所以對“城主”這個稱呼的來曆還不知道。
又問:“城主是徐兄弟的外號嗎?”
李華梅輕聲一笑,把徐常歡在黑熊溝的事跡說了一遍。
陸佳琳驚道:“我還以為這世界就算還有活人,最多也不會超一百人聚在一起,沒有想到黑熊溝竟然有上千人。”
陸佳琳一邊說著,望像徐常歡,車內光線暗淡,隻有一縷月光從前檔玻璃的紙箱間透進來,朦朦朧朧地看得見徐常歡線條剛毅的側臉。
她心想:“這小夥子倒挺有本事,竟能做到一千多人的城主。”轉而又想到徐克,心說,“果然虎父無犬子。”
徐常歡卻沒有注意到盧佳琳的眼光,他這時坐臥不安,要知道,他的煙癮比朱於庭還大,一直忍著,聽到朱於庭說出“抽煙”兩個字來,勾動心癮,更是難熬。
要車裏隻有他一個人的話,早也吞雲吐霧盡情享受了,反正就算被喪屍發現,他也能毫不費力的逃跑,現在卻不行了,車裏還有六個人,也得為別人著想。
徐常歡心想:“早知道這樣,不如自己一個人呆在皮卡車上,想抽就抽。”
他這樣想著,突然發覺丁洋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這小子,平常話不是挺多嘛?回頭一看,後排座位上隻有李華梅、朱於庭、陸佳琳,何燕芝四人。不禁驚道:“丁洋呢?”
“啊!”
李華梅輕輕低呼一聲:“糟了,丁洋還在前麵的皮卡車上!”
原來徐常歡叫朱於庭把皮卡車上的人都叫到運兵車上,朱於庭回頭又讓李華梅去叫,李華梅拍拍丁洋,低聲讓他下車,沒想到的是,丁洋坐了一天的車,困乏之極,睡得正熟。並沒有感到有人拍他。
而傍晚天色昏暗,大家擠到車上,直到現在才發現丁洋不在運兵車上。
朱於庭急道:“怎麽辦?”
徐常歡道:“隻有這樣了,但願那小子一覺睡到天亮,不要醒來。”
李華梅拍著胸口:“是,是,千萬不要醒來!”
朱於庭把前臉貼在車窗玻璃上,用兩隻手攏在眼睛兩邊聚光,透過深色車膜望出去,見屍群仍然連綿不斷地從車外經過,也沒有辦法去到皮卡車上提醒丁洋。
隻好不住地低聲念叨:“丁洋啊,你小子可千萬不要醒呀!”
車外月光皎潔,照在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活死人臉上,但見它們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從公路上走過,兩邊是黑沉沉的樹林,這景象,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這時,皮卡車前方一隻喪屍走路不穩,跌在了地上,它身後的喪屍腳下一絆,跟著跌倒,跟著一隻接一隻,跌倒了一片,一隻喪屍踉踉蹌蹌,一頭撞在皮卡車上,呯的一聲,皮卡車微微一晃。
運兵車上,徐常歡等人臉上一凜,都是大吃一驚,卻見皮卡車上,突然亮起電筒的光芒。
丁洋一個人睡在皮卡車上,正夢到和姐姐丁雪被一群喪屍追趕,兩人拚命狂奔,但不知道怎麽的,就是擺脫不了走路僵硬遲緩的喪屍。
姐姐丁雪為了救他,轉身和衝向屍群,丁洋在夢裏淚流滿麵,正在悲傷萬分的時候,突然感到身體一晃,他“哎呀”一聲坐起來,卻見眼前一張可怖的醜臉,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這片刻之間,從惡魔中驚醒的丁洋,竟分不清楚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噩夢還是現實!
他手上正捏著一把電筒,下意識地就朝眼前的喪屍臉上照去,等發現和喪屍之間還隔著一扇車窗玻璃時,電筒的光亮早驚動了皮卡車周圍的活死人。瞬間,重重疊疊地圍住了皮卡車!
丁洋控製不住的一聲尖叫,才發覺車上隻有他一人,徐常歡、朱於庭、李華梅三個同車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但丁洋在末世中活到現在,雖然年紀不大,可也不是菜鳥一個。他隨即反應過來,立馬關上了電筒,可是喪屍已經被驚動,隔著毫無遮擋的玻璃,朝著他呲牙咧嘴,呃呃地嘶叫。
徐常歡等人坐在運兵車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但車外的喪屍實在太多,徐常歡幾次想衝出去救丁洋,都被李華梅和朱於庭抓住不放。
徐常歡心腸很硬,但並非無情之人,丁洋不畏艱險,跟隨著千裏迢迢去廣西,他怎能袖手不管?
南宮幕羽按著徐常歡肩膀,聲音低沉地說:“不是我們無情,但現在隻能靠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