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老死不相往來
龍老大回到客房,把毛牛四人的武器裝備都帶上,心想向朵朵身上有把武器,就不用給她留了,這些槍以後對自己大有用處。
他抱起槍,推門出去,想回到昨晚落腳的煙酒鋪,忽而一想,幹嘛自己不學那叫毛牛的家夥,也用燈光吸引人來?說不定城市能招來幾名幸存者當幫手。
龍老大這樣一想,便決定留下來,他從新走進另一間套房,呯的一聲關了門。
向朵朵下樓的時候,正聽到這關門聲,她搖搖頭,回了屋子。心想兩人咫尺之遙,相互間卻似隔著千山萬水。
龍老大坐在沙發上,擺弄了一會槍,拿起毛牛四人背包翻看,每個人的背包裏除了幹糧、彈藥、指南針等等物品,還有一大瓶液體。
瓶子上印著“除味劑”三個字,龍老大一想明白過來,毛牛他們就是靠這東西躲避夜魔,否則他們在陽台上亮燈,引來夜魔可不是小事。
龍老大手上忙著,耳朵卻一直留神傾聽外麵的動靜,最後幹脆將沙發推到走廊上,這樣如果有人被天台上的煙火吸引來了,他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大廈死一樣的沉寂,忽聞一陣踢踏聲由下而來,龍老大聽這聲音怪異,走到樓口朝下看去。
一隻腰部幫著繩子的喪屍,正朝樓上走來,繩子拉得筆直,原來後麵還吊著一個一根鐵棒,喪屍每上一步台階,鐵棒在鋪了地毯的樓梯上一磕,就是嘭的一聲悶響。
喪屍形容枯槁,繩子也不知道綁了多久,腰部一圈的衣服已經磨爛,繩子勒進皮肉裏,嵌進了一寸多深。
龍老大歎口氣,抽出從陳厚雲身上得到的一把匕首,走下樓去,刺進了喪屍的眼窩。
這一個白天,不疾不徐地過去,也沒看見再有人來,龍老大推一些桌椅堵住了樓道,然後敲開向朵朵的房門,遞過去一瓶除味劑。
向朵朵搖搖頭:“我背包裏有這東西。”
龍老大聽了,也不說什麽,轉身自顧回屋。向朵朵“喂”了一聲,他隻裝作沒聽見。
夜幕降臨,樓道裏想起奔跑的聲音,一群夜魔上了天台。
龍老大心想:“夜魔雖然智商不高,還不會一間房門一間房門的打開來看,但毛牛他們亮燈引誘幸存者的的方法也太冒險了。想來是活人實在太難找,他們才迫不得已這樣做。”
這一晚上,門外奔跑聲和屍嚎聲不斷,好不容易一個晚上過去,龍老大決定晚上再不亮燈了,隻在白天升起柴火。
第三天中午,向朵朵上天台割了一塊野豬肉,燉了一鍋好湯,敲開龍老大的房門,讓他過去吃飯。
龍老大搖搖頭,正要將門關上,向朵朵急忙說:“我知道一個人孤獨久了,會越來越不信任別人,但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
她還一直想當然的認為,龍老大之所以對她愛理不理,是因為長時間的孤獨不習慣和別人打交道了。
龍老大搖搖頭:“不是因為這個。”說著,又要關門。
向朵朵用身體抵住門:“不是這樣,又是為什麽?”
龍老大道:“原因不想告訴你。”一用勁,鎖上了門。
向朵朵大聲道:“難道就我們兩個人孤孤單單的,還要老死不相往來?!你說話呀。”
但任憑她怎樣叫喊,龍老大在門後就是不再答應。
向朵朵回到房間,心想:“龍老大不離開輝煌大廈,還每天在天台焚燒柴火,不就是為了等幸存者找來嗎?可自己就和他隔一堵牆,幹嘛又對自己不理不睬?唉,真是個怪人。”
如此又過了接近一月,龍老大的身體大致複原,便決定離開望江市了,他收拾起背包,一出門,就見向朵朵愣愣地看著他。
“你……要離開?”向朵朵驚訝地問道。
龍老大點點頭,麵無表情。
“為什麽要走?”
“這城裏一個人都沒有,留下來幹什麽?”
向朵朵壓著怒火:“我不是人嗎?”
龍老大聲音低沉,甚至暗含一絲威脅:“讓開!”
“你要去哪裏?”向朵朵張開雙臂,偏是不依不饒。
“我不想說。”龍老大執拗地道。
“你到底有什麽毛病?”向朵朵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這段時間,龍老大和他說過的話,十個手指頭也數的過來。
她聲音越來越大,“這死城裏就我們兩個人,你還打算高冷到多久?你看看你,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想學小年輕玩個性嗎?”
龍老大一把推開向朵朵,大步朝樓下走去,隻聽向朵朵地聲音在身後咆哮:“走走!走了就別回來!”
龍老大心想:“我原本就沒有打算回來。”
可他忽而歎一口氣,“若不是自己要回黑熊溝報仇,他真想與向朵朵就這樣生活在輝煌大廈。”
他不是木頭人,這段時間向朵朵對他的包容和遷就,以及那別有深意的目光,他龍老大不是不知道。
龍老大提著一把砍刀,下樓來到大堂,七八隻喪屍聽到腳步聲,搖搖晃晃向他走來。
龍老大掄起砍刀,衝上去就是一陣亂砍,幾顆腦袋掉在地上,骨溜溜地亂滾。
他呼出一口氣,感覺鬱悶的心情稍有緩解。
走出輝煌大廈,街上一如既往地荒涼,龍老大有時邁開大步,有時一陣小跑,躲閃著四麵八方圍來的喪屍。
這些家夥行動遲鈍,但要真被它們合圍了,龍老大知道,危險程度不亞於深夜撞上夜魔。
就這樣,龍老大穿街過巷,接連跑過幾條街後,已經到了城郊結合部。
他這時氣喘籲籲,兩腿酸軟,砍刀上盡是一路衝來,砍殺喪屍時沾染的血汙。
這時,前方一陣屍嚎震天,岔路裏湧出一群喪屍,黑壓壓地不計其數。
龍老大吸口冷氣,趕緊拐進旁邊的小巷,出了小巷,眼前密密麻麻是一片棚戶區,城郊結合部並不見得房屋就稀少。
屍群亂哄哄的,自背後跟來,龍老大竄進路邊一間瓦房,關上不太厚實的大門,隻聽腳步聲下雨一樣,絡繹不絕從門前經過,沙沙的聲音,良久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