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馬路聚餐

  張靜波道：“你們怎麽這樣笨，回去找個手機，多半都有離線地圖。在地圖上查就知道了。”


  徐常歡道：“就是這樣，大家回去。”


  把油罐車就停在圍牆下，大夥翻牆回去。


  第二天一幫人睡到中午，張靜波找了根塑料軟管，一頭接在油罐車上，把油抽了過來，其他人提著油桶，一桶桶的提回酒店，大夥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這一車油，起碼能讓冷庫再運轉半年。


  到了晚上，大夥精疲力盡地聚在一號樓的302房，開了幾瓶好酒慶祝。


  酒到半酣，張靜波拿出手機，點開手機上以前下載的地圖，查找蔬菜店。半響說道：“這倒有些麻煩了。”


  毛頭道：“說人話，一次講完，怎麽麻煩了？”


  張靜波有些鬱悶地說：“恐怕得到郊外的蔬菜基地，才能找到種子了。”


  “不會吧？”毛頭道，“我就不相信偌大的一個魔都，連個種子店也沒有？”


  張靜波道：“也許有，不過應該是店子太小，地圖沒有收納，查不出來。”


  錢大海身子一抖：“難道真的要到郊外去找？隻怕有命出去，沒有命回來。”


  張靜波查著手機，說道：“最近的一個蔬菜基地，離我們住的地方都有二十幾公裏，不是我膽子小，但要活著回來，都是難題，我看還是算了，別去了，再說各家各戶，也能搜出一些種子的。”


  顧江川端著酒杯，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以劃船過去，蔬菜基地還是要去的，不單拿種子，農藥化肥也要弄一些，你們看我們種的菜，被蟲咬得千瘡百孔不說，還長得發黃瘦小。”


  他一邊說著，用筷子挑起一根拇指粗細的白菜，又道：“白菜長成這樣，娘的，和野菜有什麽區別？”


  伊莎貝拉插口說：“這樣下去再過百年，所有的蔬菜都要退化成野菜。”


  徐暢歡一錘定音：“去是要去的，不過多準備準備，不要為了幾根菜，搭上了誰的命。”


  顧江川舉起杯子：“屍變以前，我們誰也不認識誰，現在能坐在一起喝酒，真像是做夢一樣，走一個！”


  錢大海端起杯子：“今晚一醉方休。”


  一場大醉，除了肖小悅懷有身妊沒有喝酒，其他人都醉到第二天下午三點才陸續醒來。


  徐常歡和伊莎貝拉走到樓下，見陽光正好，風兒輕拂，又是個明朗的日子。


  馬路邊上，肖小悅半躺在一張靠椅上，身邊的花壇上放著一瓶水，一隻手機，手機接了耳塞，她閉著眼睛，正在聽音樂，神態悠閑。


  伊莎貝拉臉有憂色，說道：“我真不知道肖小悅生產的時候該怎麽辦，萬一難產什麽的，我們當中可沒有一個醫生。”


  徐常歡道：“還能怎麽辦？聽天由命吧，唉，那叫小王的男子死了之後，一了百了，留下個肖小悅真是造孽啊。”


  伊莎貝拉道：“肖小悅說，她翻到了關於醫學這方麵的書本，我也想看看，到時候起碼懂點常識，不一定能幫上她。”一邊說著，拉著徐常歡走過去，拍拍肖小悅的肩膀，問道，“你上次說的那些書，都是在哪兒找到的？”


  肖小悅兩隻耳朵塞著耳塞，沒有聽到徐常歡兩人的動靜，感覺有人拍她肩膀，嚇了一大跳。等看清是兩人後，一隻手拍著胸口，一隻手指著三號樓，說道：“就在那棟樓的901房。我也是沒有事情幹，這間屋子走走，那間屋子走走，無意中翻到的。”


  伊莎貝拉說：“那你繼續聽歌，我上去找幾本看看。”


  肖小悅凝視著伊莎貝拉，萬分誠摯地說：“真的很謝謝你。”


  伊莎貝拉微笑道：“謝我什麽？”


  肖小悅說：“我知道，你找醫學方麵的書看，是為了我好。”


  伊莎貝拉和徐常歡來到三號樓，兩人慢慢往樓上走，樓道裏散落的錢夾、高跟鞋、手機等物品，這時也蒙上了細細一層灰，伊莎貝拉撿起一個三寸大小的芭比娃娃，說道：“也不知道這玩具的小主人，現在怎麽樣了？”


  徐常歡歎口氣：“還能怎麽樣？一萬個人裏麵，隻怕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伊莎貝拉道：“所以肖小悅要生孩子，也不是一件壞事，總不能因為大災難，就讓人類絕種吧？”


  徐常歡點點頭，心有所悟，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肖小悅要真能生下孩子，我們都要好好地照顧她。”


  伊莎貝拉微笑道：“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


  兩人來到901房，推門進去，見客廳沙發上和茶幾上，都摞滿了厚厚的書本，兩人坐下翻閱著，都是醫學方麵的書，看來這屋子的主人，是個醫生。


  屋裏的光線漸漸變淡，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徐常歡站起來望向窗外，隻見夕陽如血，觸目所及，一片荒涼。


  伊莎貝拉道：“電視櫃邊有桶純淨水，還沒有開封，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做飯吃吧？”


  徐常歡正要答應，低頭見顧江川等人都站在馬路中間，搬桌子搬椅子的，看來想在下麵開火，說道：“還是下去吧，大家一起吃開心。”


  伊莎貝拉嗯了一聲，聲音裏有些幽怨，跟在徐常歡後麵下了樓。


  兩人來到馬路上，隻見顧江川幾人也支起了煤氣罐、燃氣灶，一張桌子上擺著鍋碗瓢盆和菜刀案板，還有各種罐頭、火腿腸、凍肉、辣醬、花生米等食材。劉倩倩和毛頭在一邊擇菜、切菜。


  張靜波笑道：“老錢要露一手，給我們做幾個小菜。”


  錢大海打開煤氣灶，坐鍋、倒進半鍋兒菜油，抄起勺子道：“想當年，我可是廚師出身。”


  錢大海顛鍋兒，掌勺，過了一陣子，整治出一桌好菜。


  他廚藝確實有一套，菜肴的香味加上眾人稱讚的聲音，便在空曠的街道上飄散著，與滿城的荒涼及死亡，形成了一種隻能意會的奇異感覺。


  眾人圍桌坐下，徐常歡夾一筷小炒牛肉吃了，也不知道錢大海用了什麽方法，有些發柴的牛肉在他的整治下，竟也肥腴可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