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語中的

  張靜波嚼著糖，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籲一口氣道：“顧老哥，這和年齡沒有關係，小時候的味道，誰都會有。”


  伊莎貝拉聽了這話，怔怔地盯找白色的牆壁，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時光。


  顧江川蹲在玻璃門後，抽一根煙擋住火點上，問道：“張靜波，你老家是哪裏的？”


  “川南鄉下的，我十五歲闖蕩魔都，一晃五年過去，錢沒掙到一分，隻好幹這個了。”張靜波說著，兩手比了個撬門的姿勢。


  “技不壓身嘛。”徐常歡笑笑：“不錯，再怎麽說，也是門掙錢的手藝。”


  伊莎貝拉好奇地問：“這是什麽職業？看不懂你們中國人的手勢。”


  張靜波笑道：“見不得人的職業。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伊莎貝拉道：“職業哪裏有見不得人的？要是符合自己的興趣，幹什麽都好。象我就從小仰慕東方文化，才拚命學習漢語，來中國的。”


  張靜波問：“伊莎貝拉，來中國後悔了吧？遇到這些破事。活命都成問題。”


  伊莎貝拉說：“這是我的理想，當然不後悔，再說了……”歎一口氣道，“哪裏不一樣呢？全球都一個樣。”


  顧江川接口道：“伊莎貝拉，你不了解我們的國情，你們外國人幹什麽，首要的是附和自己的興趣和愛好，我們中國人就不同了，幹什麽，首先考慮的是能不能養家糊口。”


  伊莎貝拉半懂不懂地問：“張先生，那麽你究竟是幹什麽職業的？”


  張靜波麵對美女的詢問，臉色難得的紅了一紅，訕訕地道：“我幹的職業嘛，和羅賓漢一樣。”


  伊莎貝拉一臉認真地醒悟過來：“唔，原來你是強盜呀。”


  眾人都微笑起來，伊莎貝拉繼續道：“但其實，也不錯呀，那是別樣的人生。我小時候就挺崇拜羅賓漢的，老想著和他一樣，劫富濟貧。”


  張靜波還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誇他的職業，笑道：“可惜我以前不認識你，要不咱倆倒可切磋切磋。”


  徐常歡笑道：“得了吧，你和俠盜半點不沾邊。”


  五人說笑一會，天終於完全黑盡了。外麵的喪屍見不到光亮，就像入定了似的，安靜了不少。


  徐常歡打起手電，推開玻璃門回頭說道：“現在就走，大家小心一些。”


  五人排成一排，悄沒聲息地朝街尾的醫院摸去，黑夜像一塊無邊無際的黑布，遮擋了光明、死亡和危險。


  死沉沉的大街上，活死人像一片死去的林子，枯木一般立著，有時候，它們會毫無預兆的突然走兩步，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麽，但這一瞬間，你得馬上作出反應，向前或者向後盡快避開。否則那冰冷的手抓到身上，光是想想都要起一身雞皮疙瘩。


  五人進了醫院大門，一陣穿堂風掃過掛號大廳，幾張薄非菲的白紙飄了起來，四下一片死寂，仿佛洪荒前沒有生命的地球。


  大家穿過大廳，來到藥房門前，張靜波撬開藥房大門，徐常歡第一個進去用電筒一晃，隻見藥架後走出一隻雌性喪屍來，她穿著白大褂，嘴裏滴出涎水混著半凝的血塊，滴答滴答的落在胸前，粘濕了她的白大褂汙穢不堪。


  徐常歡用電筒吸引喪屍目光，挺起長矛，瞄準眼窩刺了進去，抽出長矛，隻聽貨架後有嗡嗡嗡的聲音，轉過去一看，一具屍體倒在地上，腹破腸留，一地下水，無數的蒼蠅落在屍體上，那情景，徐常歡差點吐了出來。


  顧江川看了看，說道：“也是藥房的人，別管它了，找藥要緊。”


  五人散布開來，穿梭在藥架間尋找，不多久伊莎貝拉小聲地叫道：“我找到了。”


  徐常歡從藥櫃的空隙間瞧過去，看見伊莎貝拉舉著兩盒藥，同時眼光瞥見，凱瑟琳正把什麽東西，慌亂地塞進懷裏。


  徐常歡心裏有些納悶，她是得了什麽病嗎？但有病吃藥光明正大，有必要那麽躲躲閃閃，鬼鬼祟祟的嗎？


  他走過去，問凱瑟琳道：“你找到了什麽藥？”


  凱瑟琳有些不自然地說：“治療痛經的藥，我來月經的時候，肚子很痛。”


  徐常歡點點頭，心想原來是這樣，心中不再作他想，說道：“錢大海要的藥找到了，大家再拿點常用的藥品吧，也備不時之需。”


  顧江川和伊莎貝拉帶來了兩個背包，大家把認為有用的藥品塞了進去，等兩個背包裝滿，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徐常歡和張靜波打頭，顧江川走在最後，伊莎貝拉和凱瑟琳背著背包，走在中間。


  穿過橫七豎八塞滿車輛的街道，繞過滿地的衣服、手機、錢夾，高跟鞋，徐常歡一行人回到了小區門口。


  翻牆進入小區，伊莎貝拉突然指著幾人平時所住的七樓樓房，驚道：“窗簾怎麽拉開了？”


  徐長歡吃了一驚，因為他們平時都是緊閉窗簾，不讓一絲燭光映出來，以防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這二千多萬的魔都，活著的人肯定不止他們。


  伊莎貝拉恐懼地說：“不會是晚上那幫人，真的進了小區吧。”


  徐常歡壓低聲音道：“應該是有情況，不然錢大海行事謹慎，不會這樣馬虎的。”


  顧江川看著伊莎貝拉和凱瑟琳：“你倆找個空房間躲躲，我們上去看看。”


  伊莎貝拉兩人稍微的有些猶豫，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她們原本是想著一起上去的。


  伊莎貝拉說：“如果真是那幫人，你們可要注意了，他們確實很像壞人。”


  張靜波心裏暗想：“這世界，果然像電影裏的那樣，要在喪屍肆虐的世界裏活下去，最大的威脅永遠不是那些活死人，而是來自其他的同類。”


  徐常歡三人關了電筒，彎腰摸向樓道，走到小區花台邊的時候，草叢裏鑽出一個身影，原來是毛頭。


  毛頭將三人拉到一邊，低聲說：“你們走後，小區裏來了一幫人，蠻橫不講理，瑪利亞、李華勝、錢大海、還有劉倩倩都被他們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