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夢遺
“你……還好？”百裏錦繡看著比自己都高的少年，當初她穿越過來看到的禦無極，是怎麽樣的囂張跋扈。
現在禦無極甚至敢跟禦宇辰對著幹，動手反擊。
可百裏錦繡卻覺得，禦無極變得很不一樣了。
“我很好。”禦無極淡笑。
百裏錦繡看著陽光灑落，正好落在禦無極的臉上。
那雙如同水墨凝聚而成的黑白眼眸，自然從容。
可如同蝶衣一般的長睫毛，卻像是將陽光全部擋住了，隻剩下陰影。
如同現在的禦無極，笑得燦爛卻不帶一絲溫度。
“你如果瘋魔，最痛心的人隻會是貴妃娘娘。”百裏錦繡冷聲道。
原本以為提到才過世不久的貴妃，會讓禦無極有所波瀾。
可百裏錦繡沒想到，禦無極的笑容卻是不動如山，隻是抱著她的手更加收緊。
“母妃隻會希望我快樂。”
百裏錦繡皺眉：“可你殺了太多的宮人，名聲怎麽辦？”
貴妃和禦無極的外祖父，不就一直在幫著禦無極運營著好名聲？
現在最被他們看重的名聲毀了。
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禦無極嘴角微揚，卻已經帶著她到了大殿門口，沒回答她的問題。
“進去吧，父皇等著呢。”
百裏錦繡看著站在大殿門口的得福，口中的話沒有說出來。
她原本是想要跟禦無極說，貴妃不想要看到他發狂發瘋。
可看著禦無極打定主意的模樣，這些話說了也肯定沒用。
親眼看著自己母妃被折磨致死，甚至死後還被草草了事的收屍。
禦無極本就是天之驕子，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百裏錦繡朝著大殿裏頭走進來，就看到丞相和皇後都在，禦宇辰和禦錦亦也在。
隻是，丞相和皇後站在一塊兒。
禦宇辰和禦錦亦卻是少見的，站在了一起。
“錦繡來了。”禦士宗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百裏錦繡看到禦士宗那蠟黃的臉色，也嚇了一跳：“皇上這是怎麽了？”
這樣的臉色，顯然是大病了的模樣。
禦士宗臉色陰沉，目光掃過站在下麵的皇後，仿佛帶著暗示。
皇後卻是站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冷笑：“百裏錦繡，皇上為何這樣你不是最清楚嗎？自從祈福日以後，皇上就覺得身體不適，一病不起。這祈福日，是你父親定下的，說是能讓皇上長長久久，永葆康健……”
百裏錦繡紅~唇微微上揚，鼻尖彌漫著的味道，讓她知道事有蹊蹺。
“你還有臉笑？”皇後原本想要端著架子，可在看到百裏錦繡那張妖冶的臉居然露出笑容，再也無法平息怒火。
“錦繡不明白，為何不能笑？”
“你父親曾經說過……”皇後張口就要說話，百裏錦繡卻不打算再給皇後機會。
“我父親曾經說過，祈福日是為皇上祈福，是為大聖王朝祈福。可我猜測，我父親肯定不曾說過，祈福日能夠為皇上擋住小人謀算。”百裏錦繡目光看向上首而坐，臉如黃紙的禦士宗：“就算皇上再有一副好身體，也擋不住這日日被害，積少成多……”
平地一聲雷。
禦士宗驀地站了起來，呲目欲裂：“錦繡，你說什麽？”
禦士宗雙手緊握成拳，藏在袖中。
皇後皺緊眉頭，卻覺得百裏錦繡是在弄虛作假而已。
“百裏錦繡，你這是一派胡言。皇上每日用膳都會有伺膳太監，一衣一物更加有人專門嚴查。而且，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誰敢謀害皇上？你可知道皇上為何如此神色？”皇後說到最後一聲冷笑。
禦士宗根本無疾無痛。
隻是，從祈福日以後，禦士宗就陷入了噩夢之中。
噩夢是什麽，禦士宗一直不肯宣之於口。
可皇後卻在看到禦士宗的時候，就想到了能夠讓禦士宗這樣念念不忘，卻又畏懼惶恐的人。
肯定是……
皇後看向站立在大殿之中，卻從頭到尾鮮少開口的禦錦亦。
“皇上伯伯，眼白發黃，眼下眼袋卻碩大無比。再加上鼻尖出油，唇不紅發烏，身體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甘苦發濃。”百裏錦繡眼睛在禦士宗身上掃過，露出為難神色：“皇上伯伯這是夢魘纏身許久了吧？”
禦士宗和皇後臉色一變。
站在大殿之中的禦宇辰和禦錦亦卻是臉上都露出了幾分淺笑。
禦宇辰更加直白：“沒錯。”
“皇兒。”皇後冷聲嗬斥，語帶警告。
禦錦亦沉聲：“皇後娘娘，剛才百裏錦繡還未到來，你與父皇皆不知因果。卻也說了，若是百裏錦繡能夠說清，自然會秉公處理。”
禦無極也笑著，一拱手行禮：“父皇，百裏錦繡這麽長時間都沒出入宮門，更加沒跟其他人見麵。所以，百裏錦繡說的肯定不是打探出來的消息，她是國師之女，自然是有真本事的。”
三個皇子齊齊開口，禦士宗原本陰鷙的臉色，這才緩和幾分。
可是，看著站在下麵絕美的少女，禦士宗卻心底一陣不悅。
“可才祈福日過，南邊就忽然發兵，朕的身體也逐漸不適，更是夜不能寐。錦繡，你如今容貌恢複，更勝以往。你可有什麽感覺？”
百裏錦繡聽到禦士宗的話，直接控製不住笑出聲。
原來禦士宗是懷疑她，直接用了祈福日的陣法，采陰補陽。
用禦士宗的“龍氣”來修複她的臉？
“你笑什麽？”禦士宗原本緩解了幾分的神色，再次陰沉了下來：“這些難道不是你父親布下的？”
還真不是。
是她那世外高人爺爺，天真道人。
“皇上伯伯，這祈福日的確是我父親布下來的。我父親祈福以後，也是風調雨順。自從我祈福以來，的確是不太好。可皇上伯伯，這次祈福的重點不是在天書上頭嗎？您的身體這樣，是別人所害……”
百裏錦繡從進入大殿之中，就聞到了一股味道。
看著禦士宗那緊張的神色，百裏錦繡摸了摸下巴：“你是不是夢見女子了？”
大殿裏麵，瞬間安靜如雞。
禦士宗沒想到，百裏錦繡居然敢當眾說他……夢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