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女人是狼
“皇上，太醫就在這裏。不如先給百裏錦繡診斷，再下定論。”皇後咬緊牙關，外麵那些刺客的話再加上薑琴歌的暗示，皇後不相信百裏錦繡冷脫身。
這醜八怪說要死了，就是真話了不成？
皇上看向百裏錦繡，百裏錦繡一點頭：“我問心無愧，不怕太醫診斷。”
溫太醫還在偏殿之中，發現皇上看向自己，馬上上去給百裏錦繡診斷。
百裏錦繡將自己的手伸出來，上麵還全是血跡斑斑，有剛才腹部受傷的血，也有剛才吐血時候的遮掩……
“這……”溫太醫一診斷，臉上神情忍不住尷尬。
百裏錦繡摁在腹部的手，摁住兩個穴位，臉上卻是笑得輕鬆：“溫太醫，要不要讓其他太醫來？”
剛才才被百裏錦繡嘲諷，現在又被小瞧，溫太醫不悅皺眉：“百裏小姐，雖然微臣不能診斷你這是何病症，可卻也看得出來，你這是血虧氣短，英年虧損，不是長壽之脈象。”
“錦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皇上皺起眉頭。
百裏錦繡眼底閃過暗芒，將腦海裏麵的回憶說出：“去年送給夜王的南海珍珠，是我自己下海尋到，卻差點葬身大海；前年送的琉璃盞，是我上山求了仙蹤大師，在雨裏跪了半個月才得到；大前年的烏首鷹，是我帶著小翠去大漠抓的，被風沙困在大漠兩個月……”
小翠從剛才就一直沒停下來的哭聲，忍不住更加悲切：“小姐，小姐……”
這些話，讓原本一直冷眼旁觀的禦錦亦，臉上都露出了深思。
這個女人，的確都朝著他王府之中送了東西。隻不過，他都以為這些是國師幫她尋摸來得。
百裏錦繡將記憶力，原主對禦錦亦做的一點點一滴滴說出來，臉上卻無多少波浪。
“皇上伯伯，我能做的早已經都做了。上個月父親幫我推算說我時日不多之後，我就知道，剩下的日子，我應該為父親活著了。若不然，等我咽氣，留下父親一人，也能讓他長夜之中，記得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並非總是惹他生氣……”
少女的聲音清冷幹淨，如果現在她哭一聲的話，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會可憐她。
可偏偏，百裏錦繡眼底毫無淚意。
仿佛說著旁人的事情一樣，無波無瀾，無愛無恨。
讓眾人腦海之中隨著她的話，仿佛也墜入了愛情苦海，浮浮沉沉苦不堪言。
“好了。不要再說了。”皇上禦士宗直接開口，可語氣卻更加肅殺：“既然如此，把刺客帶進來。”
禦士宗哪怕年老，帝王之威依舊凶煞，可在低下頭與百裏錦繡對視的時候，卻慈和下來。
“錦繡，你敢和刺客對峙嗎？”
“敢。”
“皇上，那些刺客……”皇後心底忽然閃過不好，這百裏錦繡居然想幹什麽！
“錦繡，你無事吧？”薑琴歌絕美的臉上帶著少見慌張，直接朝著百裏錦繡撲過來，美眸一眨，瞬間落下淚來：“我聽聞你受傷，求了大皇子帶我進宮來。你怎麽樣了？”
這樣的好表姐，關心切切，百裏錦繡眼也不眨的盯著薑琴歌看。
這女人，哪怕出謀劃策為了設計她，現在也能表現出這樣擔憂關心的模樣，難怪原本的百裏錦繡會被耍。
這樣的演技，絕對是影後。
“皇上，娘娘，我聽說有刺客誹謗錦繡刺殺夜王，這絕對不可能。錦繡雖然性格倔強，可她絕對不會害人。”
“琴歌，刺客指認，難道還有假嗎？”皇後怒不可遏，嘲諷一笑：“整個京都，誰人不曉得百裏錦繡為了夜王，什麽事情也能做出？”
一個提醒眾人百裏錦繡的倔強，一個咬定刺客事件不放。
這樣的一搭一唱，讓無數人看向百裏錦繡的目光更加複雜。
皇上的目光更加疑惑，可在看到薑琴歌還攙扶著錦繡的手，對這個兒媳婦才露出了滿意神色。
體貼大度，才是正妻應該有的氣度。
“是百裏錦繡給了我們銀兩。”
“隻要繞過我們一條小命，我們願意把錢都交出來。”
幾個刺客被帶進來，一看到百裏錦繡爭先恐後的攀扯起來，甚至有嘴皮子利索的已經直接把百裏錦繡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找到他們的，都說出來了。
這樣的縝密真實，完全不像是在說謊。
“百裏錦繡，你還有什麽說的嗎？”皇後居高臨下，目光鄙夷。
“錦繡，我相信你不會這樣為了愛，癡迷到殺人的地步。你快解釋啊。”薑琴歌語帶哽咽，想要握住百裏錦繡的手。
百裏錦繡低頭，將自己的手放在傷口上，任由薑琴歌的手落空。
“皇上，能讓我詢問她們幾句話嗎？”百裏錦繡聲音低沉，可卻毫不畏懼。
禦士宗頷首同意。
“你們說我給了你們銀子，那些銀子怎麽證明是我的？”
“那就是你給我們的銀子……”刺客看著少女渾身是血，心底絕望，語氣更加嫌棄百裏錦繡壞了好事。“當時是你親手交給我銀子。”
“有證據嗎？”百裏錦繡驀地抬頭，少女蒼白的臉上，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此時此刻卻帶著危險森冷。“你們有證據嗎？那些銀子怎麽證明是我的？你們怎麽證明見到的人是我？我給你們夜王的行蹤了嗎？我給你們開的宮門嗎？你們進入宮門之後，就沒遇上禦林軍嗎？我一個無權無名的閨閣女子，做得到這些嗎？”
刺客愣住。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被這幾句詢問給弄懵了。
百裏錦繡一抬頭，對上夜王那雙從頭到尾都沒轉移開的視線，目光定定碰撞在了一起。
禦錦亦篤定，百裏錦繡在反撲！
這女人，是一頭狼。
隻可惜，皇後把她當成了狗崽子。
“還請皇上，為錦繡做主。”百裏錦繡轉過身，語氣鏗鏘不忿：“不管對方是想要殺了我還是夜王，都居心叵測。若是我死，我父親若是因為我慘死蒙冤，我妄為兒女。若是夜王死，朝中震動天下議論。對方是想要顛覆天下，讓人拿皇家當議論，擾亂民心安穩，禍害大聖基業！”
“查。給朕查清楚了，朕的皇宮何時如此進出自如！”禦士宗震怒，掀翻桌案。“禦林軍統領，即可拿下，和這些刺客一起嚴加審訊！”
皇後被嚇得不敢言語，現在掌握禦林軍的人是她表兄！
“皇上……”皇後正要開口，就聽到薑琴歌在她身邊低語。“娘娘，這件事情，受委屈的人是錦繡，錦繡還未出生就承受天災，臉上落下胎記。現在又這樣委屈，娘娘應該安撫一二，才順聖心。”
要不是因為化解天災，國師府哪裏能屹立不倒。
百裏錦繡哪裏能如此殊榮，被皇家另眼看待！
薑琴歌眼中閃過嘲諷，這百裏錦繡為了怕丫鬟阻撓，一個人單獨找了刺客。之前她還以為百裏錦繡是謹慎，現在看來根本是早就打算。
“表姐，你對我的好，來日方長，錦繡一定會一一報答的。”
百裏錦繡眼底漆黑莫測，揚起笑容。
薑琴歌微頓，鵝蛋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神情：“錦繡，咱們是好姐妹啊。”
嗬，防火防盜防閨蜜，古今通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