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秦離死了
“什麽我們的女兒？你是不是被打糊塗了！”
虞欣望著正七竅流血不已的醜駝子，突然覺得他快要死了。活不成了。
醜駝子顯得虛弱無力的慢慢的搖了搖頭，裂開著嘴苦笑了起來，又輕輕的說了一句：“就是我們的女兒！”
這句話，除了說者自己懂。聽者，卻也隻有身高一米九七的秦離一個人聽懂了。
“你為什麽要開車撞死我的女兒？！
為什麽？！”
虞欣衝著醜駝子怒吼起來。一雙美麗的丹鳳眼上本潔白如瓷的鞏膜已發紅。
醜駝子慢慢的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我沒有！”
就在這時。一個安察局的領導，帶著一隊手持衝鋒的武/警過來了。
十二個武/警迅速分散成圓形，將醜駝子包圍在中心。紛紛將雙手把持著的衝鋒指住了他。
另有兩個跟武/警穿不一樣的衣服，卻也是穿著藍白相間的製式服裝的，精神幹練的人，一個是法醫，一個偵察員。
他們來到了那輛價值不菲的卡爾曼國王車之前，繞車觀察了一圈，卻沒有拉開車門進去。而是直接鑽入車底。
將車底的儲備箱打開。從裏麵掉出來了一具已發脹腐爛的，小孩子的屍體。
他們將屍體從車底拖出來。
然後將屍體帶到由十二名武/警包圍著的圈子內。
圈子裏正站著醜駝子和虞欣。
而虞欣仍舊在用左輪指著醜駝子的腦袋。
見那發脹腐爛的小孩子的屍體躺在白皚皚的雪地上，虞欣疼得撕心裂肺，嚎啕大哭不已。
因為她知道，這一定是自己的女兒，秦希希的屍體。
“我要殺了你！”她不忍心再看那屍體，轉首仇視著醜駝子，雙目發紅如滲血的嘶吼道。
眼看她的手指動了動，要扣下左輪的扳機，安察局的領導趕緊大吼道：“虞欣女士你不要衝/動！
你殺了他就犯法了！
你沒有權利殺他！
請把他交給我們處置！
放心！死罪他是逃不了的！”
“欣欣！你不要殺我！”醜駝子說。
他倒不是在央求她，而是怕她因殺自己而犯了法。
他不希望她犯法。他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
隻要她活得幸福，自己就能安心的離去了。
虞欣哭哭啼啼，猶豫了很久，終於將手上的左輪慢慢的放下了。
渾身發抖如篩糠的她，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了白皚皚的雪地上。
而在十二名手持衝鋒的武/警團團嚴嚴的包圍下，醜駝子突然擰身向上竄起。
這根本是犯了大忌！
他此時屬於很危險的人物！
在這種警戒度最高的包圍下，他不該動的，一動人家就開火了。
所以，擰身朝天衝起的醜駝子在下一秒就迎來了十二道由衝鋒射出的火舌。
嗒嗒嗒……
醜駝子身體懸浮在空中，接受著十二道火舌的洗禮。
衝鋒的子彈盡數射在他的身上，沒有一發/浪費。
其實他的速度並不快。
他是故意不快的。
也沒有運用他殘剩的內力去抵禦。
他選擇了放棄抵抗。將自己的身體完全放鬆。隻是輕飄飄的往上升著。
而十二道火舌隨著他上升而上移，始終不肯放過他。
換成普通人，早被打成篩子，被打碎了。
可他是秦離，無雙的國士，以一人之力對抗百萬軍隊且獲勝的主。怎麽會被輕易打死！
可他為什麽要往上竄起？
這樣竄起又有什麽意義？
像是找死。
當透過迷蒙的風雪，大家仰著臉往上看，看見他伸展開雙臂接住了一個人的時候，大家都驚呆住了。
並瞬間淚目了。
這才知道，原來醜駝子是為了救第三個跳樓自殺的人，才在不能動的情況下而動了，這一動，便是無情的衝鋒的洗禮。
自十二架衝鋒裏射出十二道火舌戛然停止。
一時間，十二個武/警自責，後悔極了。
渾身是血的醜駝子懷抱著第三個跳樓自殺者，在風雪漫漫的空中緩緩的往下降落著。
終於站落在了地上。
他鬆開了第三個跳樓自殺者，衝她慢慢的搖了搖頭，剛張開嘴巴頓時一大股黏稠的鮮血流出，再講話已嚴重的吐字不清：“好好的活著，
我希望你將來能當一名出色的作家！”
沒錯！
這個漂亮雪白的第三個跳樓自殺者正是聾啞女惠初若。
她沒有理由自殺的！
可她受到了身高一米九七的秦離的指示，讓她在最佳時機從幾十層的高樓之頂上跳下來。
因為無比善良的醜駝子一定會救她的！
而隻要醜駝子一動，衝鋒就會開火。
是的，他贏了！
他利用醜駝子的善良而贏了！
醜駝子輸了！
要怪就隻能怪他太善良。
醜駝子真的被打成了篩子。渾身布滿流血不已的小眼。小眼裏不斷的流著血。子彈全都被打進了他的體內。
情況都這樣了，他根本無可能再活得成。
渾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在流淌鮮血不已的醜駝子，再也站立不住了。往前踉蹌出一步，十分不情願的跪倒在地上了。
他本想站著死的。可還沒有死掉時就再也站立不住了。
惠初若睜著一雙水晶葡/萄似的，黑晶晶的大眼睛定定的望著醜駝子。
她久久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這會兒，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最終，她被武/警拉開了，被拉遠了，可她努力的扭著頭，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仍舊死死的看著瀕死的醜駝子。
他救了她。
而她的目的卻是為了：讓他為了救她而動而引起衝鋒開火的。
她對不起他！
他對她那麽好！
可對不起有什麽用！
醜駝子跪在白皚皚的雪地上，他的血染紅了那一片雪地，隻剩下苟延殘喘了嗎？
不，他還有愛！
仍舊愛！
他十分努力的將罩在自己駝峰上的那口金鍋摘下來，
將它放在地上，慢慢的往前推出去，
累得大口大口的喘/息不已，滿頭白發被風吹亂了，
他抬起頭，張開流淌著鮮血不已的嘴巴，斷斷續續地說：“給……給！欣欣……欣欣，
你跟人家結……結婚，我給你……給隨的禮，一口金鍋，請笑納！”
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住了。
他們沉默無言。都在定定的看著瀕臨死亡的醜駝子。
一顆顆的心，感到一陣陣的心酸。感到一陣陣的心痛。
都什麽時候了！他還在付出！
這是他最後的付出！
付出給他最愛的人！
這輩子，他把所有的都付給她了。毫無保留。
醜駝子流血太多，身體受到太過分的摧殘，連跪也跪不住了。上半身歪倒。終是趴倒在了雪地上。
他的生命，出現了倒計時。最多，從第60秒開始倒數。
59秒，48秒，37秒……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
不知是誰放起了歌聲，通過音箱緩緩地響起。是一首周傳雄的黃昏。
“過完整個夏天
憂傷並沒有好一些
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邊無際
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還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
……
愛情進入永夜
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
……
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
相愛已經幻滅
愛情進入永夜……”
憂傷的旋律，悲傷的歌詞，伴隨了醜駝子生命中的最後一程。
隨著“愛情進入永夜”，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氣息已絕。
是的，他死了。
如了很多人的意願。
從此以後，這麽世界上再也沒有這麽善良的人了！
“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
“嗯，確認過了，他死了！”
……
已經失蹤了兩個多月，流浪在外麵不回家的虞依琳之前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
現在她知道了。
望著雪地上醜駝子的屍體。她心中的滋味複雜極了。
她走到虞欣的身邊，緩緩地說：“想不到他開車撞死了我的外甥女希希！
可他又救了我！
每一次他都救我！
我相信，如果他還活著，有下一次我跳樓的話，他還是會救我的！”
緩緩的說著，她忍不住流淚了。她終是哽咽得厲害，再也說不出話來。
渾身是血，嘴角上殘留著血跡的衛策天走過來，神色木然，開口緩緩的對虞欣說：“我始終不能相信是醜駝子害死了你的女兒！
他是有多麽的善良，你也見識到了！
這樣的一個人，他怎麽會害死你的女兒呢！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虞欣沒有說話，隻是淚流。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想說醜駝子的壞話，卻說不出來。
武宣宣默默地走過去，脫下自己的外套，望著雪地上醜駝子的屍體，慢慢的蹲下來，用外套將他的屍體蓋住了。似乎怕他冷。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流。
衛策天感到心痛極了。他很想找到證據來證明醜駝子沒有害死虞欣的女兒的證據。
他始終不能相信醜駝子是那樣的人！
他眼睛紅著，眺望著遠方。透過下得更大了的，被大風吹亂了的鵝毛大雪，他看見一個人走了過來。
不，是兩個人。
一大一小。
是一個大人牽著一個小孩子走過來了。
大人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小孩子是一位長相極其美麗的小女孩。
正是秦離的師父王恒，和秦離的女兒秦希希。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衛策天激動無比的手指遠方的大叫。
眾人的目光借隨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在迷蒙淩亂的風雪空間中，看見了一位老人牽著一個小女孩走過來了。
他們越走越近。終於站住了。
“希希！她是希希！！”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