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孔子問答鏡
第一百五十六章唐代孔子問答鏡
景鐵鎖朝墓室裏麵伸著脖子望了望,
看看師父費葉平說道:“這個墓主人也真是的,雕刻了一座精美的墓室門樓,裏麵又不放什麽值錢東西,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讓人空喜歡一場。”
費葉平也轉身看看身後狹小的空間,空空如也的地上,隻有一層棺槨腐朽的灰燼,再灰燼的左前方有幾隻瓷碗,和幾隻形狀不一的罐子。
費葉平轉身對景鐵鎖說:“別灰心,按照這種喪葬習俗,裏麵應該還有一麵或者兩麵銅鏡,要是碰上個漢代的四神鏡,或者海獸葡萄鏡,我們不是就賺大發了。”
“銅鏡?師父你確定裏麵有銅鏡?”景鐵鎖反問道。
問完就半信半疑的朝墓室裏麵走去,
來到了那堆棺槨化作的灰燼跟前,景鐵鎖蹲了下來,用手在灰燼裏麵摸來摸去。
忽然,景鐵鎖的手不動了,憨憨的對著費葉平笑了笑說:“師父,真讓你說中了,就是有一麵銅鏡,就是不知道品相如何,哎,對了,師傅你說古人為什麽要在死人身上放一麵銅鏡呢?”
費葉平聽完景鐵鎖的問題,仰天一笑說道:“徒兒,那銅鏡不是再死人身上放的,是在棺材蓋上放的,寓意是照妖辟邪用的,知道了嗎?”
景鐵鎖憨笑著連連點頭:“知道了師父,徒兒又長知識了,嘿嘿………”
景鐵鎖說話著就把摸到的那麵鏡子,從灰燼中拿了出來,
做了個深呼吸,對著銅鏡背麵吹了一口氣,頓時銅鏡的鏡背圖案呈現再了師徒二人眼前。
此鏡形狀呈八瓣葵花狀,顏色呈黑褐色,直徑四寸有餘,
鏡背中間有一園鈕,左右各有一人物造型,
左側的人,頭戴冠狀飾物,一手指著遠方,一手拄著拐杖。
右側一人也是頭戴冠狀飾物,身著華麗皮草,手持瑤琴之類的樂器,
園鈕的下方是一顆樹(貌似楊柳樹),
園鈕的上方是一方格,方格內有銘文,上書:容啟奇問曰答孔夫子。
費葉平看完此銅鏡的鏡背圖案,老臉上流漏出得意的笑容,
語氣歡快的對景鐵鎖說:“收獲不錯,是一麵唐代的青銅鏡,品相不錯,實屬盛唐時期青銅鏡中的極品啊,”
景鐵鎖一聽師父,把這麵鏡子的規格說的那麽高,馬上追問道:“師父,你說這麵銅鏡,有以前那個什麽四神鏡值錢嗎?”
費葉平略一思索說到:“這麵孔子問答鏡沒有漢代四神鏡值錢,因為漢代四神鏡具備,一般銅鏡所不具備的一個條件,那就是鏡體直徑超大,是至今為止我見過的最大的鏡麵,這個條件孔子問答鏡就略遜一籌,如果漢代四神鏡和孔子問答鏡一樣,都是一樣的尺寸,那麽孔子問答鏡就會脫穎而出,勝過漢代四神鏡了,”
景鐵鎖又追問道:“那是為什麽呢?這一塊咋又不看品相和包漿了,又比起塊頭了呢?”
費葉平小心的把孔子問答鏡遞給景鐵鎖說到:“這不是塊頭大小的問題,是彰顯鏡子主人在當時社會的權利和地位,在西漢時期,青銅器物還沒有走近尋常百姓之家,能用的起這麽大直徑的四神鏡,也隻有那些王孫貴胄了,尋常百姓家隻能用瓦罐盛水當鏡子用,正如書中記載說,監可取水於明月,因見其可以照行,故用於為鏡,由此看見青銅器物再漢代之前是多麽的珍貴,是普通百姓能染指的起嗎?”
(最早的鑒是用泥土燒製的,也就是現在俗稱的瓦罐,後來才慢慢演變成用青銅做鑒盛水,)
景鐵鎖又問道:“那您為什麽說漢代四神鏡的尺寸要是和孔子問答鏡一樣大小,孔子問答鏡就值錢了,難道漢代四神鏡從年份,品相,包漿,工藝上還比不上唐代的青銅工藝嗎?”
費葉平摸出一把小剪刀,把牆壁上小龕裏麵的蠟燭,上麵的燭花修剪了一下,沒有了燭花的壓製,火苗立馬左右搖曳著,墓室裏麵頓時亮堂了許多。
費葉平這才對景鐵鎖回答說:“非也,漢代四神鏡是和孔子問答鏡相比較,輸就輸在鏡背的銘文上,
要是孔子問答鏡的鏡背上沒有這九個字的銘文,那麽別說鏡背上有一個孔子的鑄像,就是把孔子,孟子,老子都鑄造在鏡背上,也壓不住漢代四神鏡的鋒芒,
我思來想去,從我手裏掌眼過去的銅鏡,也就是孔子問答鏡的鏡背上有銘文了。”
景鐵鎖憨憨的一笑,自言自語到:“嘿,這回一準能壓住他們三個,就憑師父說的這些知識,讓他們三個必須對我刮目相看,嘿嘿………”
景鐵鎖說著說著不由得笑出了聲。
費葉平看著這個憨徒弟問道:“鐵鎖,想什麽呢那麽開心,說出來讓師傅也聽聽?”
景鐵鎖急忙擺擺手說:“沒什麽,沒什麽,不說了,我幹活去了,去收拾那幾個盆盆罐罐去了。”
這時候,坑口上傳來史大夯的叫喊聲:“師父,沒什麽事吧,這麽長時間不上來,讓人擔心死了。”
接著有聽見雷碾子的牢騷聲:“肯定是景鐵鎖捅什麽簍子了,師父在為他善後,百年耽擱時間了。”
楊樹根擔心的問道:“你說會不會是遇到什麽機關或者暗器了呢?”
史大夯不屑的回答道:“切,那是你想多了,這麽小的墓室,能有什麽機關?能有機關暗器的主人,還能埋到亂墳崗來嗎?”
雷碾子斜著看了楊樹根一眼說:“這個墓室裏麵,能有什麽暗器,要有也是幾隻窩鼠子而已,哎,佛祖保佑,千萬別讓師父也嚇得尿褲子了。”
說完扭身就朝遠處的麥草垛跑去。
楊樹根怒火中燒的緊隨其後,邊追邊喊出殺豬般的叫罵聲:“雷碾子,你他媽的給我站住,我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是幾隻眼睛………”
史大夯看到月光下這兩個活寶,無奈的搖搖頭說:“看來以後不敢再提尿褲子的事了,不然樹根會暴走的。”
忽然坑口吊著的繩子動了幾下,拉動了一頭拴著的鈴鐺。
史大夯聽到鈴鐺一響,知道是師父他們要上來了,趕緊跑到坑口邊上,用力的往上拽著被繩子拴著的費葉平。
把費葉平安然無恙的吊上來,解下腰間的繩子,一轉身又扔到了坑洞裏麵,
坑洞下麵的景鐵鎖,把墓穴裏麵的那些盆盆罐罐,一起放在了布包裏,讓史大夯吊了上去。
他自己不等繩子下來,就手攀腳蹬的順著墓道裏的腳蹬,
史大夯把景鐵鎖弄好的那一包瓷器吊上來,輕手輕腳的放在了離坑口不遠的土地上,
剛一離手,雷碾子就屁顛屁顛的來到了粗布包跟前,摸黑拉住一個包布角,耍帥的用力一拉,想象中的布包沒有被瀟灑的拉開,反而把那包瓷器弄得叮當亂響。
景鐵鎖不高興的懟著雷碾子:“碾子你個憨貨,你幹什麽呀,好不容易清出這幾件瓷器,你也不輕一點,萬一把那一件弄粹了,我不就等於白下苦了嗎?”
雷碾子不屑的笑了一下說:“看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就你清出來的那幾件瓷器,我都不用上手看,隻看看墓穴的大小,就知道那些瓷器,肯定是漏胎少釉的民窯粗瓷,為了這幾件粗瓷大碗跟我急,你說你值得嗎?”
倆個活寶正互相掐著,費葉平拿著油燈走到了粗布包跟前,
解開了布包,拿起一件瓷罐子,放到油燈底下仔細一看,
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說:“媽呀,出奇跡了,這這這……這亂墳崗也能出這種規格的瓷器?”
幾個徒弟聽師傅這麽一說,趕緊圍到師父跟前,
史大夯甕聲甕氣地問道:“師父,什麽情況?”
費葉平看看四個徒弟,老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真沒想到,這種地方也能挖出鈞窯瓷器!”
“啊,鈞窯瓷器………”
“師父你沒搞錯吧?”
“不會吧……”
“太不可思議了,誤打誤撞竟然挖出了鈞窯瓷器,…”
雷碾子瞅準時機問道:“師父,這個罐子屬於那個窯口燒製的器物呢?”
費葉平斜著在油燈下,看了看罐子的整體品相說:“這不是普通民窯燒製的器物,是一個南宋鈞窯的花口罐,能值幾十頭牛的價錢呢。”
“哇………”
四個徒弟不約而同發出了驚訝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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