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迷局

  景鐵鎖輕聲問費葉平：“師父，我們下一步咋辦呢？”


  費葉平想了想說：“既然挖到古盜洞上了，也沒有太大的土方量了，不妨再挖幾尺，到墓室裏麵見識見識流沙塚的廬山真麵目。”


  雷碾子轉身拿起鑿刀就要開始鑿挖，費葉平攔住說：“今天就此罷手吧，天色已晚，我們該到吃飯時間了，明天再挖吧。”


  這天晚上，晚飯時候，每一個人吵吵著要喝酒，一個個都神情低落，萎靡不振，仿佛大病初愈的樣子。


  費葉平也早早離席回到房間，抱住水煙袋，死命的抽了起來，


  他不甘心啊，他在這個流沙塚上，花費了多少銀兩，多少心血，為的就是能挖出一坑好寶貝，如今被這古盜洞弄的，徹底不抱任何希望了。


  這一夜，費葉平徹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徒弟們都起來了，看見費葉平的房門依然緊閉著，

  四個徒弟心中都泛起了嘀咕：“怪事啊，師父從來沒起這麽晚過，”


  “可能是累過頭了吧，”


  “昨天晚上師父可能又熬夜了，”


  “別嚷嚷了，讓師傅安安靜靜睡一會……”


  四個徒弟剛要悄悄走開，忽然聽見屋內傳來費葉平的說話聲：“鐵鎖呀，你去街上酒肆訂桌飯，我們隨後就到，今天我們不著急去幹活，一起去街上放鬆放鬆，”


  景鐵鎖領命前去訂飯，費葉平手捏著水煙袋出了房間，

  史大夯看著走出來的費葉平，雙眼布滿血絲，臉色蠟黃，一臉的憔悴之色，一看就是徹夜未眠的寫照。


  費葉平看見三個徒兒，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不由得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穿戴，沒發現什麽不妥，

  當他洗漱時，望著臉盆中自己憔悴的容顏時，他才明白徒弟們為何那樣看著他，


  費葉平用手攪了一下洗臉水，那副憔悴的容顏消失了，

  費葉平若有所失的，隨手在額頭上摸了摸，長歎一聲：“哎，老了，看來再也不能這樣熬夜了。”


  史大夯接著師父的話說到：“老當益壯嘛，”


  楊樹根也跟著溜到：“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嘛”


  雷碾子撓撓頭，一時想不出要說什麽，順嘴出溜了一句：“人老心不老，睡覺搬不倒，”


  一說完就感到闖禍了，撒腿就朝門外跑去，耳邊傳來史大夯他們的譴責聲，和費葉平的訓斥聲：“碾子，你跑了和尚還能跑了廟，看我晚上咋收拾你！”


  “師父，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我在也不說你搬不倒了，說你能搬倒可以嗎？”


  雷碾子一邊跑一邊貧嘴著。


  把史大夯和楊樹根在後麵，笑的像喝醉酒的醉漢一樣，東倒西歪，搖搖晃晃的朝前走著。


  師徒幾人來到酒肆，景鐵鎖已經讓人把飯菜擺好了，


  幾個人狼吞虎咽的吃完飯，再打包了一些牛肉饅頭之類的幹糧，


  這才悠哉悠哉的朝城外的流沙塚走去。


  進入房子裏麵，費葉平先讓四個徒弟輪流拉風箱，給地道下麵送風。


  然後他自己帶著史大夯下到地道裏去了。


  到了夯土牆跟前的作業麵上，費葉平看著昨天挖通的小洞說：“大夯，今天咱們師徒兩人，爭取把他挖的能過去人就行了，”


  “那好辦，趕中午吃飯的時候，我保證挖通，”史大夯信心滿滿的回答著。


  “別把話說滿了，要是挖不通可就打臉了，”費葉平一邊把鑿刀拿起，一邊教育著史大夯。


  師徒二人一邊聊天一邊挖著進度，到了中午飯前，終於挖通了一個大洞。


  費葉平對史大夯說：“走，進去看看，”


  史大夯端著油燈，跟著費葉平走進了剛挖好的那個大洞。


  進了大洞就是那個古盜洞，費葉平朝盜洞的出口的那一邊，走了有好幾丈遠，發現盜洞的出路被回填了。


  費葉平指著被回填的盜洞對史大夯說：“看來古時候盜寶的這波人，應該也是道上的名家，不然不會回填盜洞的，更不會費盡周折想到從墓塚底部進入墓室，就是不知道古人用的什麽工具，鑿開夯土牆的呢？”


  史大夯也發自內心佩服的說：“能有如此心計的人進入墓室，我估計墓室裏麵不會有什麽值錢之物了，就算有，也是拿的上手卻看不上眼的世俗之物。”


  言語之間能品得出，師徒二人對流沙塚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看看前麵被堵住，費葉平和史大夯又折了回來，順著盜洞朝著墓室走去，

  師徒倆人又回到了剛才進來的地方，費葉平朝前指著說：“再往前走幾步，就應該是個朝上的洞口了，從那裏就能進入墓室。”


  史大夯一轉身說：“讓我先去探探路吧師父。”


  費葉平急忙伸手，一把拉住史大夯的後衣襟說：“不要命了你這是，知不知道這是密封了多少年的古墓室了，裏麵沒有清氣，都是濁氣，進去了就出不來了，不知道害怕嗎？”


  史大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問道：“我太莽撞了師父，那你說什麽時候進去呢？”


  費葉平指著他們挖通的那個洞口說：“去，你去上麵叫上碾子，和你一起把那口風箱扛下來，順便再扛幾根毛竹，等把風送進墓室，我們再進去不遲。”


  史大夯聽師傅交代完了，迅速鑽出盜洞，朝地道上麵奔去。


  過了一會兒，史大夯帶著雷碾子和景鐵鎖下來了，


  他扛著風箱，雷碾子和景鐵鎖扛著幾根毛竹。


  費葉平安排史大夯和雷碾子，開始把毛竹和風箱連接在一起，準備給墓室的盜洞送風，


  然後又對景鐵鎖說：“你上去以後，就和樹根不停的往下送風，最少都要送兩柱香的時間，隨後在隔一會送一陣子，聽明白了嗎。”


  景鐵鎖點點頭說到：“明白了師父，我這就去往下送風，”


  說完就匆匆朝地道上麵走去送風了，不一會兒，地道裏麵隱約能聽見風箱工作的聲音“啪………啪………啪………”


  費葉平看看史大夯和雷碾子也把毛竹連接到風箱上了，就馬不停蹄的讓他倆開始給盜洞裏麵送風了。


  史大夯往地上一坐，一隻腳蹬住夯土牆，一隻腳蹬住風箱，兩隻手拉住風箱開始抽動，隨著“啪啪”的聲響，清風徐徐的送進了盜洞，又從盜洞徐徐的湧進了墓室。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地道裏麵聽不見上麵風箱的聲響，


  史大夯這才鬆口氣，站起身來對雷碾子說：“這回該你上了，隔一會就送一陣風。”


  雷碾子領命坐在風箱跟前等著送風，


  費葉平和史大夯倆人，有重新走進了盜洞，朝墓室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筆直的盜洞忽然斜著上去了，費葉平小聲說：“到了，馬上進入墓室了，這應該就是鷂子翻身的地方。”


  史大夯彎腰拿著油燈查看，發現斜坡上都挖有腳蹬的土坑，

  他和師父一前一後，踩著腳蹬來到了墓室門口。


  費葉平從懷裏掏出一截蠟燭遞給史大夯，讓他點燃放進墓室，看看裏麵能不能進去。


  史大夯點燃了蠟燭，屏住呼吸，照亮麵前的路，朝前爬了有五六尺遠，把點燃的蠟燭放好，又匍匐著怕了回來，


  師徒二人退回盜洞裏麵，在那裏靜靜地等著結果，蠟燭如果繼續亮著，說明可以進入，如果蠟燭熄滅了，那就不能進去，隻能繼續往裏麵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