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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舌戰弓一朋

  費葉平站起身來,拿起馬踏飛燕,鏗鏘有聲的講了起來,


  “要追溯銅奔馬的鑄造史,是起源於東漢時期,當時此物名叫做《飛燕騮》,是長安城的工匠鑄造的,專門為皇室貴族批量鑄造的。


  但是說到品相上,諸位請看此馬的造型,此馬體態嬌美,昂首嘶鳴,三足騰空疾奔,右後蹄下踩踏著一隻飛鳥,

  再看馬蹄下的這隻鳥,它正在展翅翱翔,猛然間被一隻馬蹄踩在了背上,飛鳥驚鄂回首,驚慌之下展翅欲飛,


  其作品構思精巧,造型生動,把奔馬和飛鳥巧妙的結合再了一起,相互襯托給人以無限的想象空間,實屬青銅史上不可多得的精品。”


  弓一朋滿臉不服氣的問道:“你說這銅奔馬是東漢時期的作品,有什麽證依據能證明呢?”


  費葉平還沒有回答,雷碾子搶著問道:“你問我師父有什麽依據能證明他說的話,那你說的話,能用什麽依據證明呢?”


  說到依據,弓一朋信心滿滿的看著眾人,


  隻見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不緊不慢的說到:“依據嘛當然是杜牧的那首詩了,雖然費大人說它有點牽強附會,可是總比沒有好的多吧,”


  言語之中暗暗影射費葉平,說他拿不出證明這件青銅器是東漢時期的依據。


  三個徒弟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師傅,希望師父拿出依據,有力的回擊弓一朋。


  費葉平站起身來,一手拿著水煙袋,一手比劃著說:“這件銅奔馬,在東漢時叫做天馬騮,馬蹄下踩得飛鳥名叫龍雀,


  因此後世有稱之為馬超龍雀的叫法,也有叫做馬踏飛燕之說,


  最早記載天馬騮,也就是現在說的銅奔馬,馬踏飛燕,是出自於《漢書-禮樂誌》,

  書中記載說,天馬可足踩浮雲,身可騰空飛馳,奔馬踏著飛燕,描寫的正是銅奔馬,遨遊空中,馬踏飛燕的形象,

  後來又有一位名叫張衡的在《東京賦》裏寫到,銅雀蟠蜿,天馬半汗,就是描寫天馬和龍雀的句子,

  不知道我所說的這些史記文獻,能不能作為證明天馬騮是東漢時期的依據呢?”


  費葉平說完,點燃了水煙袋,咕嚕咕嚕抽了起來。


  雷碾子站起來,衝著弓一朋叫喊到:“那個弓什麽來著,你給我聽好了,我師父講的可是比你好多了,你服氣嗎?”


  弓一朋擺著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咄咄逼人的說到:“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嘛,這要是算依據我還是覺得我那首詩,更有說服力,”


  史大夯聽弓一朋這麽一說,扭頭低聲對景鐵鎖說到:“今天真是開眼界了,見過臉皮厚的,可沒見過這種臉皮特別厚的。”


  耳朵特別靈光的雷碾子聽到了他倆的悄悄話,

  低下腦袋數落著史大夯:“以後說話請你注意措辭,什麽叫做臉皮厚?什麽又叫做臉皮特厚?都不對,應該是這麽說,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種特別不要臉的,”


  景鐵鎖一仰頭,表情嚴肅的對雷碾子說到:“你讓人家注意措辭,你用詞也不恰當啊,什麽叫做特別不要臉?那叫做厚顏無恥,懂嗎?”


  雷碾子一聽,馬上向打了雞血一樣,衝著弓一朋喊到:“厚大師,你那首詩不能算作依據,再仔細給這件天馬騮掌掌眼再說吧,厚大師,”


  雷碾子說完,自己就笑的不行了,一邊笑著還再史大夯胸口打了一拳,

  史大夯和景鐵鎖,也是被雷碾子的話語逗得合不攏嘴。


  弓一朋一聽雷碾子叫他厚大師,他還以為是在叫別人,還轉過身去,看看身後再沒其它人了,確定是在叫他。


  這才生氣的對雷碾子說到:“我不是厚大師,我姓弓,”


  話音一落,費葉平的三個徒兒都笑的抱成了一團,嘴裏不停的碎碎念:“他不姓厚,他姓弓…………”。


  弓一朋有點惱羞成怒的,用刁難的口氣問費葉平:“那你說過這銅奔馬是長安鑄造的,該不是信口雌黃吧。”


  慶康大人聽到弓一朋的話,心中略有不悅,麵無表情冷眼看著兩人的爭鬥。


  費葉平聽到弓一朋這麽一問,暗笑此人是吊死鬼擦粉,死要麵子,

  於是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對弓一朋說:“關於這天馬騮,也就是這銅奔馬是哪裏鑄造的,我煙癮犯了,困得不能給你解釋了,


  你自己去找一本《漢書-禮樂誌》看看,裏麵有一章《天馬急行之歌》,其中的記載,對應著你剛才提的問題,”


  說完自顧自的開始擺弄自己的水煙袋了。


  弓一朋衣袖一甩,步步緊逼到:“不敢說了,還是不會說了,是不是黔驢技窮了。”


  史大夯聽完“謔”的站起身來,準備修理一個厚臉皮“厚大師”。


  慶康大人厲聲嗬到:“史大夯稍安勿躁,弓一朋休得無禮,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呢?”


  弓一朋被慶康大人這麽一問,一臉的囂張氣焰,頓時消失的無蹤無影,隻剩下一臉的懵逼,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

  慶康大人氣惱的用折扇敲打了一下桌子,用教訓的口氣說到:“留你在這裏做掌櫃的是抬舉你,而不是看好你掌眼的才華,是希望你在日常工作中,借助店裏麵的古玩,提升你自己的掌眼斷代的水平,


  誰知道你整天耀武揚威,招搖過市,驕傲自滿,不思進取,麵對高人,你還敢滿嘴噴糞,咄咄逼人,你可知麵前的費師父,是何方神聖?”


  弓一朋彎著腰。奴顏婢膝的擠出滿臉惡心人的笑容,輕聲問道:“老奴不知,請老爺明示。”


  看著弓一朋這張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臉,慶康大人把折扇一摔說到:“他就是譽滿燕京古玩界,人稱“迷魂神君”的費葉平。”


  慶康大人說話時,費葉平急忙搖手阻攔,不讓慶康大人說,他怕惹火上身,牽出以前的官司來。


  慶康大人明白費葉平的心思,扭頭安慰費葉平說:“哥哥放心吧,在燕京這塊地上,隻要有我在,沒人敢尋哥哥的仇,”


  弓一朋已經被“費葉平”的名號震暈了,他眼中充滿了敬佩之色,看著眼前這位抽著水煙袋的老者,仰慕之情油然而生。


  隻見他“噗通”一聲,心甘情願的跪拜在地上,畢恭畢敬的說到:“老師在上,請受弟子一拜,弟子有眼無珠,冒犯了老師,還請老師贖罪。”


  三個徒弟看著弓一朋,態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個個都露出不屑的神色,雷碾子低聲罵到:“曹尼瑪,變臉比脫褲子還快。”


  費葉平急忙扔下水煙袋,扶起弓一朋說到:“快快請起,不知者不怪嘛。”


  弓一朋這才紅著臉,低著頭,老老實實站在了那裏,


  費葉平看了一眼慶康大人,征求了他的意思,然後對弓一朋隨和的說:“坐吧,別介意,坐吧,”


  弓一朋彎腰一鞠躬說到:“老師您請坐,弟子站著就行了,弟子別無所求,煩勞您給弟子說說這銅奔馬的出處,弟子就知足了。”


  慶康大人看著這個不打不成器的弓一朋,會心的笑了。


  費葉平抿了一口茶水,有板有眼的對弓一朋說:“說到這銅奔馬的鑄造史,最有力的依據,就是那本《漢書-禮樂誌》了,


  其中一篇名為《天馬極行之歌》的文章記載,漢明帝為置飛廉天馬(銅雀天馬,)於洛陽,不惜親自出行到長安迎取,足以見這銅奔馬在明帝心中的重要性,也足以證明銅奔馬就是東漢時期鑄造的,


  宮廷樂師又把漢明帝迎取銅奔馬之行的事,編成了《西極天馬之歌》,作為帝王祭天的禮樂之一,用來歌頌漢明帝西行的功德,要是看完了這篇《天馬西極之歌》,你還敢斷言說銅奔馬是唐朝鑄造的嗎?”


  弓一朋畢恭畢敬的回答道:“老師所言極是,弟子才疏學淺,讓老師見笑了,”


  說完之後,又是彎腰又是鞠躬的客套了一番,由此看來費葉平已經把弓一朋的內心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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