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鋥光瓦亮的青銅器
回到了租住的四合院,從馬車上把楊樹根抬下來,放到床上,(楊樹根雙腿已經不能動彈了)
費葉平用剪刀剪開楊樹根的褲子,用手輕輕的在他腿上,一點一點的試探著揉捏,看看楊樹根骨頭上有什麽異樣。
摸來摸去,楊樹根的骨頭沒有什麽大礙,就是兩個小腿關節都脫臼了,
小腹以下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估計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恢複的。
費葉平看看沒什麽大礙,就讓景鐵鎖去請骨科大夫,來給楊樹根療傷。
骨科大夫來了給楊樹根整治了雙腿,又給拿了幾十包草藥,費葉平這才領著眾位弟子,狼狽不堪的回到了解州。
回到了解州,費葉平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麵對著沙漏,發呆般的靜思著。
徒弟們也是無所事事,輪流伺候著受傷的楊樹根。
就這樣,每天混混僵僵的過了幾個月,
這一天,街上剃頭匠來到了費葉平家裏,
當時費葉平正在家裏對著沙漏發呆呢,
聽下人說有個剃頭匠要見他,就讓下人把他帶進屋來,
那個剃頭匠帶著一個大黑粗布口袋,見到了費葉平,言語吞吐的對他說:“費半仙啊,我來請你給我幫忙,看看我的這件東西,是不是老東西?”
原來剃頭匠是慕名來請費葉平幫他掌眼的。
費葉平問道:“你有什麽器物需要掌眼呢?”
剃頭匠沒有回答費葉平的話,而是彎腰從自己的大黑布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個鋥光瓦亮的青銅盆來。
青銅盆直徑大約有一尺二寸,底部直徑七寸,高度三寸有餘,盆沿朝外微翻,盆腹略鼓,平底。
上中部有饕鬄紋飾,,下有一道繩紋隔開,在下麵是一圈平雲紋裹住青銅盆的平底足,
黃燦燦的亮色中泛著些許杏青色,使得費葉平對這器物產生了些許疑惑。
費葉平接過剃頭匠手中的青銅盆,仔細的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器物,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呢,
因為這個沒有一點包漿,沒有沁色,更沒有任何繡色的器物上,是沒有什麽東西能證明,它的來路是幹坑?濕坑?還是實用器?
剃頭匠看著費葉平詫異的神情,忐忑不安的問道:“半仙,咋啦?”
費葉平把這隻青銅盆放在桌子上,緊盯著剃頭匠的雙眼問道:“你能先告訴我,這東西是咋樣到你手裏的,傳世?還是………”
費葉平故意賣個關子,給剃頭匠留個台階下。
剃頭匠眼神找不出一點慌亂之色,不亢不卑的回答道:“是我在地裏麵澆地,發現一個碗口大小的窟窿,像個無底洞一樣,把我澆地的水朝裏麵灌,
把我氣的就用鐵鍬朝窟窿裏麵捅,誰知道越捅窟窿越大,水就越來越溜得快,我看看沒法澆地了,就回家了,
過了幾天又去地裏麵,看見那個窟窿的位置,塌陷下去了,形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大坑,我就抱著隨便挖挖的心裏,就在坑裏麵胡亂挖了起來,最後就挖出了這個東西。”
剃頭匠一口氣敘述完事情的始末,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口氣灌了個底朝天。
費葉平聽完以後,沉思了一會,這才對剃頭匠說:“是這個樣子,你明天能不能領我們,去看看你挖出這個器物的地方,到時候我再告訴你它的價值,用途,以及年代,你看可以嗎?”
費葉平提出了一個等換條件,需要知道剃頭匠出貨的具體位置。
剃頭匠沒有絲毫猶豫答應道:“行,明天我帶你們去看看,”
剃頭匠是個老實人,對費葉平一點也沒設防,走的時候就把青銅盆留在了費葉平的書房裏。
剃頭匠前腳剛走,雷碾子和景鐵鎖就回來了,這兩個活寶這段時間閑的蛋疼,沒事情幹,像個村婦一樣去逛廟會了。
回來給費葉平和受傷的楊樹根拿了許多好吃的,放在桌子上對費葉平說:“師父,趁熱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話剛說完,雷碾子就看見那個鋥光瓦亮的青銅盆了,他拿起青銅盆對景鐵鎖說:“師父爺去逛廟會了,還買了個洗腳盆。”
景鐵鎖訓斥雷碾子:“你那張破嘴別瞎說啦,萬一師父用它是派其它用場的呢,”
雷碾子不服氣的懟著景鐵鎖:“一個破盆,若是需要在買一個就是了,至於大呼小叫的嘛,師父你說對吧,”
雷碾子用巴結的口氣討好著師父,他想拉個統一戰線來懟景鐵鎖,
誰知道費葉平出乎意料的對雷碾子說:“你說錯了,它不是破盆,是街上剃頭鋪子的剃頭師傅在地裏麵挖出來的,拿過來讓我幫忙掌眼的,”
雷碾子和景鐵鎖瞪大了眼睛問道:“掌眼?不會是開玩笑吧,”
“這東西還用的著師父掌眼嗎?我來就行,”雷碾子的口氣總是和腳氣一樣大。
景鐵鎖拿起青銅盆往雷碾子麵前一推問道:“你給這盆斷斷代,看看是東周還是西周的,”
“操,真是服了你了,就這破盆還能和東周西周聯係上,就這鋥光瓦亮的品相,依我看就是上周的,”雷碾子總是這幅口無遮攔的腔調。
(不好意思,借鑒了一片現代段子,理解萬歲)
景鐵鎖和雷碾子這個混球說不清楚,扭頭就問費葉平:“師父,這盆真是老物件?”
費葉平苦笑著說:“我也被它整蒙了,從它鑄造工藝來看,完全符合商朝時期的鑄造風格,
器身紋飾華麗繁繁縟,清新活躍,布局工整,層次有序,而且布滿器體全身,這是商代青銅器的典型的特征,”
景鐵鎖看著眼前的青銅盆,用手指彈了一下,發出了細微又清脆的響聲,
然後對師傅說:“師父,我聽這盆發出的聲音,按照你教給我們的經驗判斷,應該沒有問題吧,”
費葉平微笑著點點頭說:“鐵鎖呀,有進步,這青銅盆的聲音確實是符合上古青銅器的標準,音色細微清脆,沒有一點渾濁音色摻雜其中,應該是到代器物應有的條件。”
“那就是說,這件器物是真品了,”雷碾子又把腦子跑丟了,說出了沒有經過腦子的話。
費葉平在椅子上往後一靠,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說到:“我現在還不敢妄下結論,這件器物還有一點,那就是器身太幹淨了,幹淨的就像昨天剛剛鑄造出來的高仿品一樣,讓我對它的真偽一直存有質疑。”
雷碾子又搶著說:“是啊,鐵鎖你看,這盆鋥光瓦亮的,一點繡色和沁色都沒有,鬼才信這東西是老物件呢,”
景鐵鎖沒好氣的對雷碾子說:“你自己看吧,別給我講解,我又不是瞎子,我能看見,”
雷碾子尷尬的不吭聲了,景鐵鎖接著問費葉平:“師父,有沒有這種可能,就是說這個東西是傳世品,而且一直是實用器,所以才沒有一點繡跡,”
“不可能是傳世品,更不可能是實用器,剃頭匠說的清清楚楚,是他澆地的時候挖出來的,難道他是騙我的,”
費葉平貌似有點累了,有氣無力的說著。
雷碾子“謔”喲站起身來,大聲嚷嚷到:“是街上這個剃頭的吧,我去找他,打他個鼻青臉腫的,看他還敢不敢再騙我師父。”
“給我坐下,就知道衝動,想吃官司了是吧,剃頭匠那裏你不用去找,他明天就會帶我去看他挖這東西出來的地方,騙沒騙我,到時候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費葉平一貫作風都是擺著息事寧人的態度,
景鐵小聲說到:“我看剃頭匠不像是騙人的人,挺老實的,”
雷碾子接過話題也說到:“老實不老實是看不出來的,現在的世道,扮豬吃老虎的人,是大有人在啊,沒準就讓咱們碰上了呢,”
費葉平吐出一口煙,把自己都籠罩在煙霧裏麵了,一邊咳著一邊說:“別嚷嚷了,都各自忙去吧,見了大夯告訴他一聲,明天不要出去玩,要跟剃頭匠查看地形去啊。”
雷碾子和景鐵鎖應聲結伴出去了,準備明天和師父一道去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