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一片血紅的霧氣中,就連樹木也是灰敗的顏色,這是一個隱在樹中的獨立空間!
空間裏充斥著哀傷,悲痛,生不如死的情緒,讓龔禦想起了在離火陣中,那些曾經孤獨的歲月,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忍不住流一臉!
心內酸澀的如那陳年的老醋壇子,她忍著找個旮旯蹲著哭一場的衝動,繼續向前搜尋!
忽然又想起:現在的結陣,不僅是自己想要收服的陣靈,還是早日打開守渡陣法救醒母親的希望!更是乞舍堂一眾熱活著的希望!
想到這裏,她心下稍定,感覺到能稍稍控製自己的情緒了,眼前血紅的霧氣,慢慢的開始消散!
龔禦穿過灰敗的樹林,眼前霍然出現了一方大湖,隨著大湖的出現,她心中踏實安靜了下來,身邊的景物也開始有了瑰麗色彩!
湖中心有一方島,山有奇峰,綠樹環抱,峰間有清泉如銀直泄入湖中,濺起無數的水汽,水汽纏綿在島的周圍,偶爾有清脆的幾聲鳥啼自林間傳出……
龔禦咽了口口水,好一片人間仙境的盛景!
遠遠的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俏麗的姑娘,麵如粉黛,眉如遠山,站在一艘如畫般的船上,真是十分相得益彰!
那俏麗姑娘駕著船,慢慢的自湖中心朝岸邊駛來!
待離得近了,才看到船尾還站了一個男子,他穿一身暗紫色長衫,卻配了一件墨色的大氅!雙手環胸,懷中抱了一把古劍!
眉目間冷峻而又沉穩,待看清那男子的樣貌,龔禦的心開始不受控製的狂跳,一陣撕裂般的痛疼席卷了她的全身!
船靠岸後,那男子輕鬆的躍上岸,清朗的眉目間透出一股堅毅,轉身一拂衣袖,一層透明的結界,籠罩梁的上空!
島的林間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決陽,你混蛋,你真敢囚禁我?”
聲音驚起林間的一眾飛鳥,初時還鳥啼不斷,隨著結界的慢慢下落,島連同飛鳥的啼鳴一起隱入了結界中!
再去看這湖麵,除了岸邊的一尾輕舟,哪還有什麽島?隻餘一隴碧水,波光瀲灩!
船上俏麗的姑娘,聲音歉疚,麵上卻無半分好顏色,望著麵前的決陽真君:“主上向來隨心所興慣了,怕是不能明白真饒苦心,還望真人不要與我家主上斤斤計較!”
那男子聽了這般不硬不軟的話,不僅沒有半分愧疚,也無半分不悅之色,隻朝那俏麗女子微一示意,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墨色的大氅帶起一陣輕風!
龔禦跟在那決陽身後,來到了一處宮殿的書房,房內或坐或立的幾人,見他一人前來,麵上都有些抑鬱不快之色!
一個坐在太師椅上的長者,拍了拍桌子喝罵道:“如今族危難之際,你身為掌罰之司,豈可為了一己私情,而縱放狩陣?”
決陽麵不改色的答:“我已將她囚於鎖靈島千年!”
一個站著的男子,目光頗為輕浮的上下打量了決陽一眼:“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種?
狩陣她當年不顧規,偷偷救下鬼域的厲歧,致始現在鬼域異動,輕輕鬆鬆關她千年,就能解決?”
另一個稍穩重的男子也點頭同意:“是啊,決陽!就算厲歧化魔與她無關!
她作為界的武將,難道不該在界用人之際,出一份力?”
決陽麵色冷峻道:“地間,有正,則有邪!
厲歧願為這地間的第一魔神,與狩陣何幹?
自鬼域成仙的,又何止厲歧一個,難道你們都能看得出,他們以後會不會入魔?”
那坐在太師椅上的長者,歎了口氣:“厲歧欲將鬼域化為魔域,再過七七四十九,魔域便可大成!
到時肆虐的魔氣,侵擾上界,你我都做了那厲歧的傀儡,難道你的千守陣,就能在萬魔中護得鎖靈島永遠安寧?”
書房內站著一個靠窗的男子,手持一把折扇,自決陽進門後,便一直望著窗外的風景,此時卻突然開口道:
“鬼域自來無絕,唯有封印一途!
若是在鬼域之上,設下地兩儀陣,不知可不可行?”
決陽冷峻的麵上浮起一絲怒色,他冷笑了兩聲:“將族萬千神將的性命,係於一個女子的身上,也多虧你們想得出來!
狩陣不過是個武將,又不是武神,憑什麽要她犧牲,換你們的安寧?”
他此話一出屬實有些嚴厲,書房內的眾人麵上都有些難看!
隻那略顯輕浮的年輕男子,仍不依不饒道:“她身為陣法的道祖,不過是在鬼域設下個兩儀陣,又能如何?”
決陽冷哼了一聲,揮手便打了那輕浮男子一巴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龔禦原本也想跟著離開,卻不料,那輕浮男子,突然掩麵哭了起來,嚇了她一跳,便有心留下來看一下!
坐在太師椅上的老者,站起身後,有些不屑的:
“同陽啊!
你身為尊的內弟,這動不動就哭的毛病,可得改改了!”
完,也跟著走出了書房!
那站在窗前,搖著折扇的男子,則走到同陽的身前,將手中的折扇一揮,戳了戳同陽的肩頭:“同陽啊!
你不會不知道,需得那丫頭以精血化,元神為地,再生兩儀地陣法,方能封住鬼域吧!
不要吃了人家的東西,還嫌人家的東西不好吃,太低級!”
另一個男子,上前將搖折扇的男子,推開:“別得你有多麽高級一樣!
快走吧!快走吧!”
完便拉著,那搖著折扇的男子匆匆走了!
龔禦呆站在書房的門口暗想:原來那兩儀地陣法,會讓我的前生元神寂滅嗎?
那決陽將我的前生囚禁起來,是為了前世的我好嘍?
不對!我明明隻是進了一個空間,那我看到的這些是誰留下來的?這一切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不過是一場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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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兀自想的起勁,冷不防被那輕浮男子撞了一下,她感覺自己一個趔趄便看到,那男子從自己的身體裏穿過去了!
她“啊~”的大叫了一聲!後知後覺的想:難道我隻有靈識,進了樹中的空間?那我的身體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