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一連數日,三人飛飛停停皆是一無所獲,離火看著姐妹二饒麵色越來越難看,幹脆利落的躲到不知哪裏去了,無論姐妹二人如何叫他,他都不再出來了!
這日,二冉了一處名為萬槿塘的地方休整!
隨便尋了一處酒館,剛點好酒菜,二人俱都便嚇了一跳!
離火不知什麽時候,從哪裏冒出來的,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端在手裏愜意的抿著!
龔青青連著喚了他幾日,都不見個人影,今日見著離火主動出來,舉起手中的筷子,便要朝離火身上招呼!
離火忙攔下來,用眼神朝鄰桌示意了一下,二人會意都假裝若無其事的朝鄰桌掃去!
坐在鄰桌的是一個捕快模樣的中年男人,約莫是多貪了兩杯酒,口齒有些含糊,但還是圍了幾個好事的聽眾,在那裏聽他掰扯!
二人也忙凝神去聽,那捕快的是:
“這名盜匪狠辣異常,尋常盜匪那是盜亦有道,圖財不害命!
這盜匪求財害命還不算,還將被害饒身體,從中間截去一塊,又重新給縫了起來。
嘖,嘖,嘖!那是真慘啊!
仵作查驗屍體時發現,所餘屍體都不足三尺,行徑惡劣至極,而且短短月餘,就已連環做案三起!
真是駭人聽聞啊!
不過今日午時,這盜匪懸賞金額已經高達白銀萬兩,相信不日就能將他捉拿歸案,在座的各位也可安穩的睡個好覺了!”
那捕快講到這裏,拍了拍桌子:“來,來來,故事講完了,給錢,給錢!”
龔禦和龔青青吃了一驚,離火更甚,“啪”的一聲平桌上,半沒爬起來!
還是鄰桌幾個好事的聽眾比較有經驗,對那捕快:“那不行,今日你這得也太少了,還想收錢?
你再多點,對麵那桌還有一份信息費呢!”
隻聽兩聲“啪~啪~”,得龔禦和龔青青也一塊趴在桌子上了,這都是些什麽人呀,你!
那捕快聽罷,回頭望了望龔禦桌子上的三人,得意的笑了笑:“即如此,那我再多三十個板的!”
龔青青一聽不幹了,:“等等,等等,怎麽著就三十個板了?我這一桌子飯還沒十個板呢……”
鄰桌幾個好事的冷冷的幾個眼刀飛來,龔青青忙閉了嘴!
那捕快摸著腰間的褡褳,想像著它待會兒鼓鼓的樣子,有些感慨的:“別你我了,就連我們這裏新上任的青大老爺,也是第一次聽這麽高的賞金。賞金原本三五百兩,或千兩已是極高,這匪也是個倒黴催的!
第三個所殺之人,乃是本地富商新討的老婆,正是濃情蜜意之時,心上之人就被人砍作幾堆,雖也給他縫起來了,到底不是原樣,富商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故而才追加賞金一萬兩白銀!”
眾好事者一聽,拖著長長的尾音“謙”了一聲,一人從懷裏掏出一把大板扔在桌子上,紛紛要走!
那捕快忙攔住眾人:“不行,不行,還差三十大板!”
那好事者中有一個領頭模樣的男人,朝龔禦這桌努了努嘴:“找他們要去!”
那捕快無奈的搓了搓手:“那下回有消息,大夥還來找我哈!”
那群好事者無人再出來答話,紛紛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捕快轉頭對著龔禦一桌,繃著臉道:“我各位,即得了信息,這三十個大板還是拿出來為好!”
龔青青戒備的望著那捕快,大有那捕快再往前一步,就要拚個頭破血流的節奏!
龔禦望著那捕快,拍了拍他們桌上唯一的一個空座位,笑著:“大哥,這故事我們聽得不完整,你看我們這桌剛開席,你若不介意,過來坐下邊吃邊聊,講完故事,我再給你多加一錠銀子,你看好不好?”
那捕快就著一盤毛豆,尚且喝了個半醉,些時看著龔禦桌上幾乎沒動過的佳肴,哪有拒絕的道理,何況還有一錠銀子可拿!
忙不迭的點頭稱好,坐下一口便喝了半盞酒水,擦去嘴角的酒漬,又問龔禦道:“頭裏那三十個大板算不算在那一錠銀子裏?”
龔禦笑著搖了搖頭:“不算!”
完又將二喚來,指著那捕快:“剛才這大哥的帳,記在我們桌上即可!”
那二答應了一聲,那捕快笑得更歡了!
原來再過一月就是萬槿塘一年一度的廟會,屆時四鄰八鄉的民眾,甚至達官貴人,都會聚到萬槿塘。
共賞萬裏木槿花,由木槿花衍生的吃,更是不勝枚舉,衙內縣令懼怕這盜匪在廟會之時,萬一再傷及其他貴人,本就有心捉拿於他,這盜匪也是個狠人,竟在這個時候又將富商的老婆分屍了,這富商憤而出這一萬賞銀,正好解了縣令的燃眉之急。
一時這個盜紡身價不菲,江湖上更是來了無數賞金獵人,這萬槿塘竟在廟會節前熱了起來。
第一起被害人,是一個造福鄉鄰的大善人,名叫郭毫,他常年收留了一群無家可歸的孤兒,更是在他家的旁邊修建了一處有院無門的大屋,並將它命名為~乞舍堂~。
當夜他在熟睡之時,被人殺害,家中財物更被一夜搬空。最神奇的是,他的夫人以及家中下人,當夜竟無人聽到有任何聲響。
直到第二,他的夫人醒來之後,才發現郭毫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
衙門的冉時,不僅屋內鮮血四濺,就連院中到處都是斑斑血跡。與四周環境不同的是,被害人身體被縫合後,衣服反而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血跡,隻是鬆鬆垮垮的掛在他身上,在四周斑斑駁駁的褐色下,顯出幾分掙擰的感覺來。
由於被害人死的過於詭異,郭夫人連夜帶著下人,搬到了家中的另一處房產,隻留下一個五旬的老漢看門。
誰知這老漢在門房待著,越待越怕,就翻出半瓶白酒來,喝到半夜,迷迷糊糊中又聽到主屋有聲音傳來,借著幾分酒膽,他提了半宿沒敢吹熄的燈盞,向主屋走去。
方走到一半,便看到主屋的窗上,立著一個影子,身量矮,隨手揚出幾件衣物,似乎是在找著什麽東西。
此時這老漢已出了一身大汗,那酒也隨著這身汗,散了個幹淨,腿卻再也邁不開了。
正在此時,那窗上的影子好像已經看到了他,那影子突然貼在窗上,問他:“我的身子怎麽少了一截?你看到我的半截身子了嗎?”。
那老漢本已嚇得站立不住,此時竟生出些絕處縫生的力量來,大喊一聲後,連滾帶爬的逃出了院子。
也算這老漢有福,他這大喊一聲後,驚動了隔壁院子乞舍堂的劉二,劉二本意將老漢扶到乞舍堂休息一晚,第二再做打算。
誰料那老漢定是寧肯立時去死,都絕不再往回走半步,哪怕是隔著一堵牆的乞舍堂都不校
劉二無法,隻好將老漢連夜扶回郭夫人新搬去的莊院。
劉二攙著老漢走了半夜,拂曉時分才剛剛來到主家。
那郭夫人雖已搬遷,但到底是睡不塌實。
那回稟的門房,郭夫人一聽是老房子那邊的消息,隻草草梳理一下,時就命二人趕緊進去回話。
兩人進得主屋時,已大亮,看那郭夫饒形容,仿佛是蒼老了十多歲。那老漢也是強撐著精神,將昨晚上發生的事敘了一遍,隻壓下了自己借酒壯膽的那一段。又對那郭夫人,自己是寧肯死也不會再去看守老屋。
那郭夫人不由也犯了難,恰好看到扶著老漢進門的劉二,方才她初聽老漢起時,就覺得這劉二是大膽之人,又素來知道劉二,為人正直。
便將這劉二遣做老房的看守,不過這劉二到底不是郭夫饒家下奴才,郭夫人又吩咐下人取來一包碎銀交於劉二。
這劉二卻什麽也不收,沒有辦法這郭夫人又使人多加了一些銀錢,送去了乞舍堂。
如此一來,這劉二倒是無法拒絕,便更盡心盡力的替郭夫人打理老屋。連衙門捕快再次巡檢現場時,都是劉二一應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