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來雙早去倒了一杯茶水,和龔初雲一起服侍著陶落將丹藥服下。
龔禦卻有苦不出,那長老雖然人已經離開,但那股威壓卻始終沒有消失,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龔淮看到龔禦身上的冷汗一層層的冒個不停,走到她身前,彈了她一個腦瓜崩,道:“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怎麽膽子那麽大?誰也敢惹!”
隨著龔淮的手指碰到她額頭的刹那,壓在她身上的靈力破開了一道口子,龔禦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
她這時才看到,那丹藥被母親服下後,表麵的符文慢慢張開,在母親的識海變成了一個鎖魂陣。
第一次看到能有人在識海內布下陣法,龔禦不由得有些怔怔的。
她自打離火陣中出來後,自負命在身俢行要比別人快十倍、百倍;又加上在陣法上頗有些別人沒有的賦,便將日子過的渾渾噩噩的,隻顧吃喝玩樂。此時才覺得有些東西光有賦是不夠的,還要用努力,不辜負自己的賦。
不過眼下更重要的是尋找靈藥,讓母親蘇醒過來,便開口詢問眾人:“煉虛穀的還魂草,和萬海宗的化魂丹,哪一種更容易找到啊?”
龔淮緊皺著眉頭搖頭道:“哪一種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還魂草難在三百年才得一棵,化魂丹卻是隻在傳中才有的東西,若那萬海宗真的存在,幸許你母親就不用等三百年的還魂草了!”
龔禦不解道:“那萬海宗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啊?”
來雙兩眼放光,充滿了向往的道:“萬海宗是最接近神的存在,甚至有人傳萬海宗已經是仙家宗門,當年梯斷裂之時,因萬海宗宗主貪戀人世繁華,才沒有隨上界仙人一同離開!”
龔青青奇道:“我們眾多俢仙門派求之不得的,於萬海宗竟是無甚稀罕嗎?”
龔淮怕影響娃娃們高漲的修仙熱情,咳嗽了一聲才道:“江湖傳言,難免失真!”
又歎息道:“不過,人人都知道萬海宗在遙海之中,卻從無人真的到過萬海宗!”
龔青青忍不住嘟囔道:“那母親真的要等三百年的還魂草嗎?”
龔淮黯然道:“嗯,隻能先到煉虛穀登記求取還魂草!”
完歎了一口氣想:還不知道煉虛穀內求取還魂草的已經登記到幾百年後了。
一直沒有話的龔初雲,腦海中一幕幕閃過,今早晨在尨殿外麵聽到的對話,既然如今沅江已變,阿娘又不知被何人所害,倒不如送兩個妹妹離開!
便開口道:“不行!阿禦和青青你們二人即刻出發,去為母親尋找靈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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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龔初雲便早早起床往尨殿趕去。
昨爺爺和妹妹帶回的章魚身上帶了奶奶的半分靈識,她雖然沒有見過奶奶,但爺爺的房內有一杆青簫,是奶奶生前最愛的物品,一直被爺爺供奉後堂的桌上。
讓她疑惑的是:奶奶在生父親的時候難產而死,死後靈識消散。這章魚為何卻在奶奶死後的第三年,突然就得了奶奶的半分靈識?
龔初雲快到尨殿後堂時,卻聽到一個莫名熟悉的男聲,從後堂飄了出來,她無法和龔禦一樣與陣法溝通,正奇怪鍾離陣內怎會有聲音傳出,細看之下才發現,後堂的大門虛掩著,陣法並沒有開啟。
那男聲略帶幾分戲謔道:“我倒沒有想到你這麽狠心?當年你為了他殺了餘素素,如今又是為了什麽殺了他?”
龔初雲愣了一下,餘素素是她奶奶的名諱,難道奶奶當年死時真的另有隱情?
另一個男饒聲音憤恨的響起:“餘素素哪裏值得他挖心掏肺的好!他自沅江外麵帶回餘素素時,我便勸他:江外之人不會與他一條心,他還不信。
你瞧我隻不過是勾勾手指,那餘素素還不是乖乖的滾到我的床上來了!”
那聲音頗令龔初雲熟悉的男人沉了聲道:“我倒是瞧了你的變態!”
第二個男人瘋狂的笑了起來:“哈哈哈,我變態?那個女人背叛了他,卻還想要他的真心,我便替他將那個女人殺了!你見過比我更好的人嗎?”
熟悉的男聲也冷笑了起來:“背叛他的人是你!”
第二個男饒聲音突然帶了哭腔:“胡!明明是那個女人背叛了他!當年我不過騙那女人要帶她離開,那女人就能拋下剛剛出生的孩子假死脫身!如此狠絕的女人不配得到他的真心!”
接著他又哭笑著道:“我費盡心機讓他看清那女人沒有真心,他反而以為我會害他,處處防著我,這怎麽能行?
我自幼無父無母,資卻頗好,許多資不如我的孩子,湊在一起打我、罵我,甚至有人還用尿呲我。
我都十分不屑,因為我知道我能做到的,他們都做不到!
直到我遇見了他,他為我趕跑了欺負我的孩子,教會了我反抗,甚至為了我去求他的父親,讓我繼承大祭司之職,讓我從此過上了萬人敬仰的生活!
我敬他、愛他,不讓別人期騙他,不違逆他的半分心意,但我絕不允許他有絲毫的懷疑我,半分都不行,因為我隻有他!”,到最後又嗚咽著哭了起來。
龔初雲在門外也聽得淚流滿麵,她已聽出後堂內的話之人正是現任大祭司龔陌成,而力保龔陌成為大祭司的卻是她的爺爺龔青之,那爺爺豈不是已經遭遇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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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心思繁亂靈力便亂了半分,不知是不是被後堂裏的人察覺,才將後堂的房門給關上了。
如今終於想起那個莫名熟悉的男聲,恰是她幼時隨師傅遊曆在外時,結識的被驅逐出沅江的人,也是剛才拿給母親丹藥的長老,名喚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