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粗布

  韓玉林笑嗬嗬的匯報:“李書記,還真讓您給準了,我們還真有新的打算。請各位領導進屋喝口水,我們詳細的匯報。”


  這一匯報,就到中午十二點了,午飯是李書記親自下的指示,留在韓屯村吃過年菜。


  領導這麽,村裏肯定照辦。還真的是一人一碗過年菜,不過每個餐桌上,另外上了八個盤子八個碗加四個大件。


  李書記帶頭進餐廳,看見桌子上的盤子碗,中間一個大湯盆,裏麵盛的確實是過年菜,每人一個碗,誰吃誰舀。


  他轉頭就對韓玉林道:“老韓哥,您掙錢比我在行,官可沒我的大,咋的我話不算數了。”


  韓玉林笑嗬嗬的解釋:“李書記,您借我倆膽,我也不敢不聽您的話。不過,這就是我們韓屯的過年菜,您要是不信,有錄像為證。”


  昨的除夕夜,村裏的孩子,輪流舉著錄像機,逮啥錄啥,過年菜肯定有留影。


  石廟村的幹部站到前麵:“李書記,不用放錄像,我們可以作證明,俺幾個在韓屯吃的年夜飯,確實和今是一樣的標準。”


  李書記對高主任:“既然是我的吃過年菜,看來不吃是不行了。吃人家的嘴短,高主任,你記住年後開班,就給韓屯安排建廠房和宿舍樓的事情。”


  高主任立馬表態:“李書記您就放心的吃吧,咱們今可是賺了,韓屯剩下的四千多萬外匯,歸地委統籌了。”


  李書記高興了:“好,咱們今就吃大戶了,大夥別客氣,使勁吃。今守著省委的領導,也不怕犯錯誤。”


  悠悠家的代銷點,剛亮就被孩子們催著開了門,他們都得到了壓歲錢,大部分是來買玩具的。


  外村的婦女也沒有過來買東西的,年前東西都買齊了,剛過年很少有買東西的。


  今是大年初一,這裏的習俗今不能做針線活,一年就閑這麽幾。韓屯的婦女,大部分都聚到悠悠家的代銷點裏,她們都是來給悠悠姥姥幫忙的。


  她們知道悠悠姥姥這裏的活計多,收的鞋墊、布鞋、粗布和其他手工品,都得分類包裝。平時沒時間,過年也就今比較閑在,初二大夥就開始走親戚了。


  姥姥用盤子,裝了幾樣零食和水果,放在婦女們的中間,讓她們隨便取食。大夥也不做假,邊吃邊幹,還不耽誤扯閑篇。到高興處,嘻嘻哈哈的樂的不行。悠悠在一旁看著,真心的佩服她們。


  整理手工品,把手工盤扣給翻出來了,大衛和悠悠一樣,看見漂亮的手工品就兩眼放光。


  其實,他所定製的唐裝棉襖,用的都是盤扣,特別是女裝,盤扣花樣繁多,關鍵是沒引起他的注意。今這些盤扣單獨的放在一起,他才發現了盤扣的價值。


  大衛興奮的找不著北,各種花型的盤扣吸引了他,他才不管農村過年的各種忌諱,年初一就讓紅英給他演示做盤扣的技巧。


  從臘月二十九大衛到來,他一直被附近村的婦女圍著,詢問粗布的花樣,大衛也希望和婦女們多交流,多生產暢銷的粗布。


  婦女們聚在一起,有有笑的忙綠著。趙芳來的晚,她進門就給大家帶來個勁爆的消息,她姑家的表哥結婚了。


  大年初一的上午八點,趙芳表哥就來了。還是去年正月初九,趙芳姑姑找自家離家出走的大閨女,來過一趟韓屯,至今一年沒進娘家門。


  趙芳表哥到深南後,找到大妹就給舅舅寫了一封信報平安,兄妹倆都找到了工作,讓家裏人放心。


  過後他又寫過幾封信,是拜了個牙科醫生當師傅,跟著師傅回了甘寧老家,當起了牙醫。直到他今過來,才把詳情告訴了姥娘家的人。


  原來他到深南後,先找到大妹,自己也在深南找了份工作,在建築工地當下工。


  南北方飲食有差異,他初來乍到,水土不服上了火,患起了牙疼,一夜之間半邊臉就腫了起來。


  俗話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能要命。建築工地離城市較遠,近處沒有醫院,工友介紹他去找工地的夥夫診治。


  這夥夫六十多歲,身體也不算好,重力出不了,隻能在工地上給大夥做飯。


  不過他治牙確實有本事,錐子鉗子一通搗鼓,上了點藥麵,還真不疼了。老人給人治牙也不要錢,給他買盒煙就行。


  趙芳表哥不僅給他買煙抽,有空了就幫老人在夥房幹活。建築工地都是出大力的糙漢子,能做熟飯就行,也沒啥技術要求,洗菜燒鍋煮飯,碰到啥活幹啥活。


  時間長了,倆人對脾氣,老人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他。老人是甘寧地區的人士,那地方生活苦,常年幹旱少雨,老百姓靠吃飯,十年九旱,窮的一家人穿一條棉褲。


  老人家窮,三十多了才找了個寡婦,不僅沒給他留下一男半女,倆人過了幾年媳婦就撒手而亡。


  動亂期間,他們村分來個勞改犯,就住在村裏的羊棚裏。夏還好些,冬季羊棚四處漏風,真能凍死人。


  老人看著於心不忍,把勞改犯接到自己家裏,自家的窯洞雖破,好歹有盤火炕。


  貓冬的時候,一般人都不出家門,勞改犯得去羊圈喂飼料,老人就把自己的破羊皮襖讓給他,至少能擋風寒。


  村裏人知道了,也沒人提出反對意見。倆個孤苦無依的人,相互扶攜著過日子,艱難的日子多了一絲溫暖。


  這勞改犯是家傳的牙醫,由於家產分布不公,動亂開始就被自家人給舉報了,他兒子早年留學國外並在國外定居了,私通敵國的罪名扣到了他的頭上。


  其他的孩子和他劃清了界限,老伴連氣加傷,沒熬過來去世了,老牙醫被下放到了大西北。


  牙醫的身心都受到了嚴重的摧殘,他為了將家傳的醫術傳下去,閑來無事就教老人治牙。畢竟當年老人才四十出頭,人窮可腦子聰明,上過掃盲班,常用字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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