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老人楊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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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叫楊翠香,從就是個苦命人,也不知父母是誰,家住哪裏。俺是公婆買來的丫鬟,別看俺頭發都白了,其實俺才五十出頭。
你也該看出來了,俺公婆家以前可是出名的大戶,可惜趕上了這麽個世道。要不是這樣,我也進不了這個門。
兩位老人一輩子積德行善,生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可惜命都不好。
俺那男人,有文化也有能耐,就是和二老上不來,從在外上學,輕易沒回過家。”
1940年抗戰期間,離家六七年的兒子突然回來,是跟著八路軍回來的。他先加入國軍後投誠八路軍,還受到了重用,是個首長。
二老看到兒子有了出息,非常高興,對兒子是言聽計從,主動捐錢捐物支持抗戰。就有一樣,盼著兒子結婚生子。
可惜,兒子一心革命,無意結婚,不過也沒反對父母給他操持。
倆老人忙活了半年,也沒給兒子找到合適的。畢竟兒子二十五了,這在當時算是超齡了,想找個門當戶對的難。
突然,部隊要撤退,老人急了,打算先給兒子納房妾,就想起了給女兒當丫鬟的她。聰明能幹,忠誠老實,又沒家人拖累。
給兒子一,兒子堅決不同意納妾,不過同意結婚,也不嫌她是個丫鬟。
二老別不過兒子,隻好同意,當晚就給他們辦了個倉促的婚禮。第二丈夫就跟著部隊走了,那年她17歲。
結婚後丈夫就走了,而且一走就是10年,她在家持家伺候老人。哪知道一心盼回來的丈夫,帶來的是離婚的消息。
原來,丈夫隨部隊一路南下,打到了雲南。解放後被安排在當地政府任職,和一名女工作人員產生了革命愛情,回來離婚並接二老去雲南。
兩位老人惦念自己的女兒,沒有答應。也沒有阻止二人離婚,隻有一個要求,兒子不要媳婦,二老認這個兒媳。隻要她願意,離婚不離家。
其實,主要是想給她個城鎮戶口。丈夫的職務,可以把一家人都轉為城鎮戶口。
雖然戶口轉了,但她年齡大了,又沒文化,還有兩位老人。解放後,家裏的傭人都放走了,老人享受慣了,什麽也不會做。姑三寸金蓮,加上婆家這個特殊情況,有點輕微的自閉症,她就沒出去工作,待在家裏伺候老人。
外人都勸她,別人離婚不離家是為了孩子,你又沒個一兒半女的,給他守什麽。
可她在這家裏生活了二十多年,已經和家人處出了感情。老人也通情達理,她什麽時候遇上合適的,什麽時候離開,老人當閨女出嫁她。
她在這個家裏又待了十多年,也沒遇上個合適的人家,就和老人、姑相依為命的生活在一起。
提起她的姑,楊奶奶更是唏噓。其實姑比她還大三歲,她姑十五訂婚,找的倒是門當戶對的人家。男方訂婚後就出去了,一直未回,連個音信也沒有。在哪兵荒馬亂的歲月,她哥哥也托人打探過,不過沒得個準信。
一直拖到解放,也沒見人回來,人們猜測不是去了台灣就是戰亡了,她婆家也捎信讓她另嫁。但她不知咋想的,就是擰不過這個彎來,死也要給男方守著。就這樣,一家四人過了這些年。
文革開始,她離婚的丈夫被枕邊人出賣,揭發他參加過國民黨,家裏也是大地主。幸虧這些丈夫的檔案裏都有記載,還算得清楚。
不過氣恨交加,再加上戰爭中落下的毛病,人大病一場,癱瘓在床,生活不能自理了。她妻子一看,立馬提出離婚,倆人也沒個孩子,離的倒是幹淨。
離婚後,丈夫心灰意冷,向組織提出回家鄉,跟家人一起生活。楊奶奶怕住在一起尷尬,主動要求離開。
二老和姑都做她的工作,求她留了下來。主要是怕她在外受苦,畢竟他們的生活還是有保障的。盡管社會動蕩,他們家算是革命的功臣,兒子的職務也算是高幹。
丈夫回來後,又是她裏外的伺候,本來可以找個保姆的,但一家人清淨慣了,就沒找人,讓她領了保姆的錢。
時間長了,為了方便,二人又辦理了複婚手續。一直到了7年,丈夫去世。婆婆白發人送黑發人,大病一場後也癱瘓在床。
失去了丈夫的收入,四口人坐吃山空,生活開始艱難起來,婆婆的病還離不了藥。老人開始變賣家產,好多東西見不了光,就在黑市裏處理。
時間長了,楊奶奶看出了門道,也跟著幹,倒騰點東西,收入還行,起碼一家人的生活有了保障。
老人這些年沒少幫助人,人緣好,加上丈夫的威望,倒是沒人找過她的麻煩。
聽著老人的話,姥姥也跟著落淚,悠悠想可能是引起姥姥自己的傷心事來。不過比起楊奶奶來,姥姥幸運多了。
“看我,光顧著閑話了,讓你跟著傷心難過的,也忘了給你倒水,茶涼了不能喝,你喝口嚐嚐,看涼了嗎?”楊奶奶往茶壺裏續開水。
姥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正好喝,熱涼得慢。”悠悠拉了下姥姥,示意包裏有東西。姥姥看了眼,拿出一包糖,遞給她。
“大姐,就是這樣的糖,你看看。”
楊奶奶打開紙袋,仔細的看了一會,又倒進杯子裏一些,用開水衝了,端起來嚐了幾口。
“妹子,你這紅糖好,口味正道,甜度高。你的貨我都要了,一塊二一斤,你看這價格行不?”沒看出來,老人還是個大客戶,這可不像她的那樣,倒騰點東西。
“行,明我給你送來,咱在哪交貨?”姥姥問她。
“你記得住俺家不,記住的話直接送到這裏,我在家等你。”楊奶奶果然膽子大,直接在家裏幹這個。
“那好,俺就回去了,明咱姐倆再話。”姥姥告辭,領著悠悠往外走。
楊奶奶給悠悠抓了一把糖塊,裝到她的衣服口袋裏,將娘倆送出了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