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送火神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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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噠，咯咯噠。”姥姥聽到母雞的叫聲，從雞窩裏檢出個帶血絲的雞蛋，嘴裏高興地：“今年打春早，雞下蛋也早，這才初七就下蛋了。”著從屋裏抓了把穀秕子，扔到下蛋的母雞旁。一群雞馬上圍過來，在地上搶食吃。


  初七送火神，吃過午飯姥爺就給兄妹仨紮火把，一米多長的木棍上頭綁著大豆秸稈和麥秸，哥哥還找出兩個炮仗塞在裏麵。


  姥姥讓媽媽和壯麵包餃子，悠悠問姥姥：“姥姥，啥是壯麵啊？”


  “麥子、豆子（黃豆）、高粱各一份三摻，高粱用開水燙一滾去澀，這樣磨出來的麵勁道，擀麵條和餃子皮不裂，過年專門磨的。”


  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高手在民間。悠悠覺得自己真相了，其實就是在麥子少的情況下盡量的吃好點。


  悠悠趁姥姥和媽媽不注意，偷偷的從空間裏拿出一袋一公斤的餃子麵粉，倒入盛壯麵的麵甕裏，拿了個擀麵杖攪拌著摻和。


  被姥姥看見了，趕緊的過來阻止：“祖宗，這是吃的東西可不能玩。”


  餃子餡還是年前調好剩下的，今年年前打春（立春），年後回溫快，再放怕有味（變質）了，姥姥讓今包完，初十石頭生就不吃了。


  悠悠又偷偷的往餃子餡裏加了些精製調和油，別的油怕姥姥聞出異味來。嚇死寶寶了，為了你們吃點好的寶寶容易嗎！


  晚上吃餃子，悠悠吃著加了料的餃子心裏美滋滋的，嘴裏哼哼著：“咱們的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真呀嗎真高興。”


  惹得一家人哈哈大笑，姥姥拍了下悠悠的頭：“看你那饞形，不過今的餃子還真好吃。”悠悠聽得暗搓搓的笑，終於能幫到家裏了。


  剛黑，爸媽就領著兄妹仨去送火神爺。韓屯村北靠黃河，出村有東麵和南麵兩條道路。這兩條路上遠遠近近的亮著幾十個火把，猶如一條長長的火龍。


  不時地有“劈啪”的炮仗聲響起，引起孩子們的一陣陣尖叫。


  各家的火把大不一，燃燒的時間長短不同，快燒完的幾個放在一起，就形成個火堆，人們圍著火堆取暖，最遠的火堆離村子有一裏地（半公裏）。


  在文化生活匱乏的年代，這也是農村群眾娛樂的一種方式，沒有因封建迷信活動被製止。


  過了初七，年味就淡了。姥姥和爸媽商量著壘個豬圈喂豬，迪迪大了，能離人了，悠悠能領著弟弟玩，姥姥有時間去割豬草。


  從大人的談論中，悠悠知道了，這個年代喂豬不隻是能賣錢，還能攢糞換工分，可以多分點糧食，孩子們長大了吃的也多了。


  悠悠拍著胸脯打保證：“我長大了，保證看好弟弟。”


  迪迪也學著拍胸脯：“我也長大了，保證跟著姐姐。”


  樣，你那是保證跟著吃零食好吧。


  悠悠想到過年吃過的味道鮮美的豬肉，就問：“姥姥，咱家喂幾頭豬？”


  “還喂幾個，一個養大也不容易。老話的好：窮人不讀書，窮人不喂豬。豬也得吃飽吃好了才長膘，不喂到10斤食品站裏不收。”


  “姥姥，咱們喂倆豬吧，我和弟弟也去割豬草，喂大了咱過年下也殺豬。”悠悠想著東北的殺豬菜，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祖宗，你還去割豬草，籃子都挎不起來。你能看好弟弟就是幫姥姥大忙了。”


  昊昊發言了：“姥姥，我放了學能去割豬草，咱就喂倆吧，殺了豬姥爺多吃點肉身體就好了。”


  迪迪聽見吃肉就興奮：“殺豬吃肉，殺豬吃肉。”


  “中，咱就喂倆豬，讓俺昊昊孝順姥爺。”看著姥爺欣慰的笑臉，姥姥一錘定音。


  悠悠內心獨白：您老喂多少我都能給養大了。


  爸爸的好人緣那不是吹的，上午了要蓋豬圈，下午就來了十幾個主動幫忙的壯勞力，半下午的功夫豬圈就壘好了。豬圈蓋在羊圈的南麵，離住房較遠，這樣比較幹淨衛生。


  晚上，悠悠纏著姥姥打聽喂豬的有關事情。原來這個時期國家鼓勵農民養豬，不過養大後隻能交給國家。


  其他的家畜也是隨便養，根本不像穿越中描寫的那樣，限製農民養家畜的數量。


  現在人剛能吃飽，哪有糧食喂豬，光靠豬草和麩子秕子，有的一年都長不到10斤，好多人家喂不起。


  難怪後世的人懷念七十年代的肉味道好，一年長成的和一季度長成的能在一個檔次上，可一年都養不成也太令人無語了。


  國家收購毛豬按重量劃等級，00斤以上的是一等甲（特級），每斤08元，一等甲三毛八就是這樣來的。


  160斤以上是一等，每斤06元。140斤以上是二等，每斤04元，10斤以上是三等，每斤0元。


  不足10斤夠不著等級，國家不收。豬肉國家供應價每斤五毛二，價格也低，但是隻供應有非農業戶口的城鎮人員，不過是限量供應，每人一個月三兩肉票。


  個別人家在婚喪嫁娶的大事上，也有自己殺豬的，剩下的肉可以在集市上賣，每斤一塊錢左右。


  晚上悠悠躺在被窩裏，用意念上網搜索養豬的科技知識，一會就困得睜不開眼睛。這身板真不給力，幼的身體也傷不起。


  “領導，您請休息，我來製定養殖方案。”狂暈，咋把智腦給忘了。


  “親，我家智腦最棒了，要符合這裏實際情況的。”悠悠完，撒丫子找周公去了。


  正月初十一大早，姥姥就去村裏韓道法家抓豬秧（豬仔）。他家的母豬年前一窩生了9個，已經40多了，今趁著石頭過生抓豬，圖個吉利結實好養活。悠悠看弟弟還沒睡醒，趕緊的跟著姥姥溜號。


  韓道法家寬敞的院子裏站滿了人，大家都是來抓豬秧的。悠悠發現，村子裏的人家宅基都很大，起碼在半畝以上。


  韓道法媳婦在豬圈裏按著來人的要求，抓住豬仔放到他們帶來的籃子裏。


  她站起來一挺身，媽啊，真高，最少一米八以上，怪不得外號叫“大一號”。


  有人和她開玩笑：“大一號，給我抓那個大的，隨你長大快。”


  “大一號”隨口接道：“隨我你養得起嗎？”


  “哈哈哈！”人們哄堂大笑。


  “還真是的，也就道法本事大，能養的活你們娘幾個。”


  韓道法家的五個閨女都隨了她們娘，個子比一般的孩子高出一頭，大閨女景芝才14歲就長到了一米七高。


  姥姥挎著兩個豬秧往回走，路上給悠悠講著“大一號”的來曆。


  韓道法從聰明能幹，不僅是獨子，還是家裏唯一的兒子。他爹韓玉民兄弟三個，就韓道法一個男孩，村裏人都他是一門擔三家。


  家裏過的比較好，但就是個子矮點不足一米六，大家都他心眼子多墜的不長了。


  他媳婦娘家人個子都大，飯量也大。五八年自然災害餓的受不了，家裏人就給才十五歲的她找婆家。


  韓道法家貪圖她個子高，期望生下的後代個子高點，用兩鬥（一鬥等於0市斤）高粱作彩禮娶了她。


  倒是如了願，十年生了五個閨女都是大高個，村裏人戲稱“大一號”。可是飯量比子都大，十來歲的孩子一頓飯能吃四個幹糧。性格也和她們娘一樣開朗爽快，最後終於生了個兒子卻隨了爹，聰明伶俐就是不開個。


  夫妻倆為了孩子能吃飽飯，夏發豆芽，冬磨豆腐，豆腐渣喂豬，除老母豬外每年還養兩頭肥豬，一年到頭不識閑。


  也幸虧他媳婦個大力足，幫他拉了一多半的套。三個十多歲的閨女比男孩子都能幹，裏裏外外的幫著爹娘忙和，一家人整樂嗬嗬的忙碌著。


  韓道法的母親去世較早，可是兩家大伯大娘，都六十多歲，無兒無女，也能幫他們好多忙，起碼把他家的針線活都包了。


  “大一號”也是個大氣人，不光幫著幾位老人幹重活，有口好吃另樣的，自己孩子不吃也得給老人嚐個鮮，三家人好像一家人。


  大夥都道法這二鬥高粱花的值，“大一號”是聽見一回笑罵一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