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吃虧與占便宜
“什麽叫見不著人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舒梅無理取鬧了好幾個月的腦子,突然感覺有些不夠用。
工作人員卻是急得跳腳。
“您過去一趟就知道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去晚了,您肯定後悔。”
舒梅哪裏還顧得上問,拔腿就跟著人往外跑。
黎清河也急急忙忙跟在身後,像是想到了什麽,提腳轉去了舒家。
他得去叫兩個老的。
等舒梅慌慌張張跑到機械廠,在一間小小的辦公室見到了舒珍珍。
她坐在地上縮成一團,頭發散亂著,雪白的連衣裙髒兮兮的,肩膀處,豁開了一道大口子,露出裏麵的內衣肩帶。
舒梅隻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雙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珍珍,珍珍,你這是怎麽了?”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到了舒珍珍身旁。
舒珍珍雙手抱著膝蓋,頭埋在膝蓋上,仿佛沒有聽到身邊有人跟她說話。
舒梅就更擔心了。她一邊叫著女兒的名字,一邊用手去推她。
許久,舒珍珍才有了反應,她慢慢地抬起頭來,露出一雙腫得跟核桃大小似的眼睛。
然後,抱著舒梅嚎啕大哭起來。
“媽,媽,你怎麽才來,我活不成了。”
舒梅嚇得渾身發軟,抱著女兒,整個人就開始打擺子。
怕是——
舒梅緊緊地咬住了嘴唇,一句多話也不敢再問。
他們舒家怎麽這麽倒黴,她女兒怎麽會攤上這樣的事。
母子倆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有人走了進來。
舒梅微微抬頭,就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白安城。
後者逆著光站在門口,眉頭微微皺著,眼睛裏有掩飾不住的不屑。跟在他後麵的,是他爸白向東。
“安城,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麽?”舒梅到底沒忍住,問出了口。
“你問你們家舒珍珍,我都沒臉說。”
白安城神色冷淡,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裏發出來的。
舒梅轉頭去看女兒,卻隻能看到她淚流滿麵的臉。
她突然不忍心問了。
女人家吃虧,不外乎就那麽件事。
珍珍難道是——
舒梅隻覺五雷轟頂,抱著舒珍珍,忍不住又要嚎啕大哭,卻聽一旁的白安城開口了。
“您先別急著哭,問問你家好女兒幹了些什麽事?”
“媽,我不活了,你讓我死了吧。”
舒珍珍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推開舒梅,貓著腰,就朝牆角撞去。
舒梅大駭,尖叫一聲,急急地去拉她。
險險將人拉住,舒珍珍的額頭,蹭在牆上,掉了一大塊皮。
舒梅又急又氣,抱著女兒就是一頓捶打。
“你這個傻子,你這是要做什麽。是不是要急死你媽我,有什麽話,你好好跟我們說,我們肯定幫你做主。你死了,傷心的隻有我們這些當爹媽的,別人還不知道要怎麽笑話你。”
舒珍珍聽著她媽的怒罵聲,卻是牙關緊咬,一字不說。
舒梅就更急了。
她還要說什麽,就聽白安城道:“差不多就行了,這麽尋死覓活的給誰看。現在也沒有外人,你那一套就別裝了。誰還不知道誰。”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舒梅一聽,氣得眼前發黑,“什麽叫做裝,我家珍珍在你們廠裏出事,你作為一個親戚,不聞不問就算了,居然還說這樣的風涼話,你像話嗎?”
又看向白向東。
“他姑父,你也是有孩子的,你說一句公道話。誰家孩子被這麽欺負著,哪個做長輩的心裏好受。我家珍珍是女孩子,她吃的都是大虧。到底在你們廠裏出了什麽事,你們到現在為止,一句準話都沒有,這是欺負我們舒家沒人嗎。還是說,非要我拍電報,叫公婆過來主持公道。”
一直沒說話的白向東聞言,眉頭就皺成了個八字。
“舒同誌,今天這件事,真是令愛自導自演,跟我們家安城沒有半毛錢關係,跟我們機械廠就更加沒關係了。你要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問問她做了什麽。”
“她一個女孩子,吃了大虧,難道還好意思開口。”舒梅隻覺得腦仁發脹,“你們這樣把事情推脫得一幹二淨,就不怕天打雷劈。珍珍,”她轉頭看向女兒,“你別怕,有什麽話直接跟媽說,媽給你做主。”
舒珍珍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來了,依舊一言不發。
“算了,她不好意思說,我來幫她說。”白安城撇撇嘴,“今天一大早,她來找我,說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我也沒多想,就留她在辦公室。”
“可是,”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她不知道突然發什麽瘋,突然把自己的頭發弄亂,又把衣服扯開,就開始大喊救命。還死死地抱著我,我當時還以為她抽風呢。”
“後來的事情,”他譏諷地一笑,“你們想也想得到,有工友聽到動靜過來了,她就一口咬定,說是我欺負了她。哼,天地良心,就她這樣,我還真瞧不上。”
“我沒有——”
舒珍珍捂住耳朵,歇斯底裏叫起來。
“明明是你,是你動手的。你撒謊,我沒有。你這個騙子,你們滿嘴謊話……”
話聽到這裏,舒梅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看看女兒,又看看白安城,似乎是在判斷誰在說謊。
“嫂子,”白向東輕咳一聲,就道,“我來說句公道話。”他看了舒珍珍一眼,“我家安城不喜歡你家珍珍,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實。我家安城就是再不挑嘴,也不會向珍珍下手。而且,他前段時間才處了個對象,沒道理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舒梅被他兩句話說得又氣又惱。
什麽叫做不挑嘴,什麽叫做處了個對象?
小姑子可不是這麽說的。
人家話裏話外,是想讓珍珍做他們家的媳婦。
還說她兒子白安城隻是不善於表達感情,其實打心底裏是喜歡珍珍的。
怎麽到了這對父子嘴裏,又完全是另外一番話。
“你們欺人太甚。”舒梅指著白安城,“你話裏話外說我家珍珍賴上你,你有證據嗎?而且,我家珍珍還是個大學生,畢業之後,前途無量,難道非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她豁出去自己的清白不要,就是為了誣賴你?!你以為你是誰。今天你們要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這件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