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徹底慌了
書房裏這才恢複了安靜。
“你們先別急著內訌,眼下最重要的是梅子的事。都是一家人,不要衝動說話,傷了和氣。”
舒老爺子教訓道。
兩人都低頭應是。
舒老爺子這才道:“現在咱們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等等結果。這幾天,都不要到處亂跑,落在有心人眼中,怕是又是一樁罪。”
“爸的意思是——”舒有誌有些遲疑。
“早些年的事,你們忘了,我可忘不了。”舒老爺子喃喃道,“咱們舒家這一關,總要闖過去。”
誰也沒再說話。
舒家什麽都做不了,隻能耐心地等結果。
好在,沒讓他們等太久。
舒梅第三天就回了家。
全家人圍著她。
“怎麽說?”舒老爺子率先開口問。
舒梅低垂著頭,好半晌沒說話。
“你說話啊,有什麽難處,咱們全家都幫你。”舒老太太重重推了她一把。
舒梅這才慢慢抬起了頭。
幾天沒有休息,烏青的黑眼圈掛在眼眶下,她的嘴唇,也幹裂起了皮。
她卻全然不知覺,隻似哭非哭,喃喃道:“讓我回來,說是收拾兩件衣服,準備準備,可能會要起訴。”
“什麽?”
全家人都神色大變。
舒老爺子更是往後一仰。
要不是舒老太太眼疾手快扶住,他就要倒在地上。
舒有誌已經衝去書房拿清涼油。
舒老太太則掐著他的人中。
屋裏頓時亂作一團。
好一會兒,舒老爺子才慢慢睜開了眼。
“你,你絕對不能去坐牢,咱們舒家,沒有這個先例。沒有,絕對不行。”
謔謔的聲音,像是從風箱裏發出來的。
舒梅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我也沒有辦法。這回調查的人,直接是上麵下來的,一點情麵都不給。我都說,可以把錢補上,人家說把錢補上是必須的,罪名一樣有。”
舒老爺子眼中的亮光漸漸暗去,眼一閉,又昏死過去。
舒家愁雲滿布。
等他醒來,已經是在醫院了。
他掙紮著要坐起來。
舒老太太忙扶著他,又將枕頭放好。
“事已至此,你別急,急也沒用。咱們再想想辦法。”她勸老伴。
舒老爺子卻搖搖頭。
他湊到舒老太太耳朵邊,費盡力氣才說了三個字。
“叫女婿——”
黎清河很快來了。
舒老爺子示意他在床邊坐下。
艱難地慢慢開口:“你,找你爸,幫忙,他有熟人,開口,幫梅子。”
黎清河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猶豫了一會,才道:“我下午就去找陳校長問問。”
最好是不驚動他爸媽。
可他也知道是徒勞。
去了陳校長那,就等於他爸媽也知道了。
他實在不想丟這個人。
可舒梅一旦坐牢,他就更丟人了。
還有定國,他馬上要高考了。到時候有個坐牢的媽,說不定還會影響他讀大學。
黎清河很快去找了陳校長。
不出所料,等他把事情說了,人家直接說會壓一壓,要跟他爸聯係之後再說。
黎清河雖然不太樂意,卻半點法子都沒有。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這件事情,起碼暫時拖住了。
餘安邦那邊,自然也是一直關注著舒家。
知道要過一段日子才會有結論,他不禁有些失望。
“這個舒家,到底是爛船還有三斤鐵。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變故。要就讓舒梅這麽逃脫了,那可真是便宜他們了。”
“沒這麽簡單。”周六子閑閑笑,“我大伯親自出麵打的招呼。他的麵子,還是夠大的。而且,這是國家蛀蟲啊,哪裏能三言兩語放過去。估計還有得折騰,咱們到時候看就是。”
餘安邦笑:“那就借你吉言。這回不讓舒家脫層皮,我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兩人說完這話題,不免又說起了工地上的事。
周六子就笑:“自從尤叔來了之後,咱們可省心多了。”
尤錢到了省城,直接住到了工地上。
吃住都在那邊。
他又是個老手藝人,有他看著,沒有人敢偷奸耍滑。
餘安邦就笑了起來。
“他是眼睛裏揉不了沙子的,確實讓咱們省心。要不然,哪有精力搞別的。”
出了餘衛國這樣的事,他們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生怕又有人在中間搞鬼。
就是“做買賣”賺快錢,也沒像原先那樣投入了。
畢竟,一旦這單做不好,就砸了招牌。
兩人說說笑笑,餘秀蓮已經衝了進來。
“ 安邦,不得了了,你大舅他們要進城。”
“什麽?”餘安邦嚇了一跳,“難道是大舅的身體出了毛病?”
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可能。
他大舅是典型的鄉下人。
小病靠熬,大病靠拖,拖的實在撐不下去了,才會去拿點藥吃。
他要去拿藥,最多去衛生院。不可能主動到省城來。
“是你尤叔剛剛送消息跟我說的。說是工地上有個老鄉回去了才回來,聽說了你大舅他們進城的事。就跟他提了一嘴。聽那意思,你大舅媽也一起來了。衛民好像也來。可能是來看衛紅的。”
餘秀蓮一口氣將話說完了。
餘安邦默然。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的通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哪怕餘衛紅再不成器,父母依舊是惦記著。
“有沒有說哪天來,咱們也好去火車站接人。”他問。
“這倒不清楚,要不我再去問問?”餘秀蓮風一般又跑了。
餘安邦搖搖頭。
心裏想的卻是,要是問不出來,他就隻能用最笨的辦法,到點了去蹲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大舅這輩子,在他印象中,應該是沒出過遠門的。
還有他大舅媽,炸炸呼呼的,他就怕人一進城就丟了。
到時候,還不是得他們去找人。
周六子也隱約知道餘安邦家的家事。
他笑著道:“ 安哥,到時候要幫忙就喊我。我反正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
“知道,回頭有事,肯定叫你。”
兩人說了一陣閑話,這才各自散了。
晚上,等周小滿回來,餘安邦就把餘大舅一家要進城的事情說了。
周小滿也唏噓。
“大舅媽那麽摳的人,竟然會舍得路費,也是真的記掛衛紅了。”
“記掛她是肯定的。”餘安邦就道,“還不知道衛國在他們麵前說了什麽,人家這才急急忙忙進城。”
前幾天,餘安邦給餘衛國買了火車票,強行將人送上了車,省得他再在城裏惹事。
“到時候再說,也是人家的家事,咱們能不插手就不插手。”周小滿道。
餘安邦點點頭。
“這個我還是拎得清的。”
大舅家的事,別說他了,他大舅自己都斷不清。
他又何必巴巴地湊上去。
這不是自討沒趣嘛。
這一點混,他還是不會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