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筆買賣成了
平福鎮不算大，走了十來分鐘，羅大勇一行人就到小鎮南面的集市上。
羅大勇把謝雲帶到了集市最繁華的那條主街道，徑直走向了鎮上最大的酒家——點香樓。
這會兒還早著，點香樓后廚還在備菜，前面活計正在清掃酒家門口的地面，抹桌子擦板凳。
羅大勇跟門口面熟的活計打了個招呼，帶著謝雲從旁邊一條小道直接繞到了酒家後面的廚房去。
「周大哥，這次我進山獵到了麂子，趕緊給你送過來了。」
羅大勇沖正在吩咐徒弟磨刀的胖廚子打了個招呼，胖廚子周達平笑眯眯地走了過來，看了下羅大勇手裡的東西道：「羅老弟，這次你就拿半隻麂子過來？怕是少了點吧。」
羅大勇那半隻麂子，按照老規矩用粗鹽腌了一下，周達平只用過過水就能再次製作，方便至極。
只是這次他拿了半隻麂子過來，這量有些不大夠，周達平有些遺憾。
「剩下的半隻麂子在她那兒，這不也送來了嘛。」
羅大勇往旁邊讓了讓，把身後的謝雲給露了出來，介紹道：「謝雲，以後你要是進山獵了什麼，只管過來找周大哥收貨。周大哥做的野味是點香樓的招牌菜，收購野味時給錢也大方。」
謝雲瞭然，羅大勇這是把自己掙錢的門路介紹給了她。
感激地點點頭，她笑著把自己腌制好的野味拿了出來：「周叔，這是我做的香腌野味。」
周達平瞅見謝雲拿出一大張芭蕉葉裹著的包裹，又看她一層一層剝開。
等看到裡面脫水到邊緣都有些透光的肉乾，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這肉乾乾癟癟的，只怕汁水都沒了，怎麼吃？
這次看在羅大勇的面子上，勉強收了東西，下次如果她再這麼糟蹋肉，他可不賣面……
腦子裡不滿的念頭還沒冒完，一股香味朝鼻尖鑽了過來，沖得周達平瞪大了眼睛。
這肉好香！
跟一旁羅大勇給過來帶著野味濃烈騷味的肉塊不同，謝雲做的肉乾香極了，要不是知道肉還生著，他都想試試味道了。
「這是你做的？」
周達平有些不敢相信。
謝雲點點頭，跟周達平介紹吃法：「我這個是用秘方香料腌制的，麂子肉要煮透，腌制的雞和兔子洗洗，直接上鍋大火蒸熟就行。」
周達平心裡有些好奇這個香腌野味的滋味，正想著要不全都買下來，卻聽謝雲開了口。
「周叔，你把麂子前腿那塊煮了先試試味道，要是你不喜歡也不用藏著掩著，直說便是，回頭我可以賣市場去。」
聽謝雲這自信的口氣，周達平也沒客氣，讓夥計把前腿過了秤，三斤多點，按照市場價一斤十五文，給了謝雲五十文。
謝雲把錢裝進了腰間的錢袋，夥計們立刻把肉給煮上了。
羅大勇跟謝雲碰頭的時候，謝雲已經把肉乾裹好了，他不由有些擔心，那乾巴巴的肉乾再香又如何？真的好吃嗎？
反倒是去找謝雲的劉月，一開始就聞到了那肉乾的味道，特別有信心。
劉月伸出胳膊碰了下自家男人的腰，嘀咕道：「你愁啥？謝雲那手藝絕對沒問題！」
一旁的周達平聽羅大勇兩口子嘀咕，暗想這還真是好大的口氣，原本好奇的心裡多了一絲想要挑剔的念頭。
沒多會兒，煮麂子肉的大鍋咕嚕咕嚕沸騰開了，雖然鍋上面蓋了木蓋子，可被蒸汽推開了一道縫，那香味硬是鑽鼻的香。
后廚的人都聚攏過來了。
這肉香聞著熟悉又陌生，一個個都好奇起來，這到底是什麼滋味。
一鍋水煮幹了半鍋，夥計把麂子肉撈了起來。
原本乾癟的肉乾在煮的過程中吸足了水分，嘭了起來，看起來油潤鋥亮，聞起來肉香四溢！
夥計把麂子肉放到磨盤大的大菜板上，手起刀落，一會兒工夫就把麂子肉給剁好了。
周達平拿起一塊麂子肉放入口中，稍微一咀嚼，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就有些不一樣了。
風乾晾曬過後的麂子肉少了水分，鹽味和香料進去了，麂子肉本身在晾曬和煮膨脹的過程中變得口感十足，吃起來格外入味，肉質也特別彈牙！
「你手藝不錯啊！」
周達平做了幾十年的廚師，自然吃的出來這腌制的香料中多了一些自己沒用過的材料。
這些材料跟原本常用的香料搭配起來，滋味更加香醇可口，讓他原本想要找茬的念頭已經忘到了九霄雲外。
聽到一向不容易誇誰的周達平這麼一說，羅大勇和劉月也跟著拿了麂子肉品嘗，兩人一吃就連連點頭，其他夥計也圍過來開始品嘗麂子肉。
周達平見謝雲一臉淡定的模樣，心中暗想，難怪謝雲敢拍著胸脯說如果不好吃不用勉強了，她能去市場賣掉，這手藝確實能拉到不少懂吃的老饕。
「剩下的野味，我也收了。」
按照市場價格，麂子肉一斤十五文，野雞野兔一斤十八文，可謝雲把這野物處理得乾淨，而且又晾曬得干，周達平直接各自長了五文錢。
謝雲這麼一會兒工夫，手上的野味出去，掙了快三百文錢，而且還跟周達平談好了，回頭如果有腌制野味，會優先賣給點香樓。
第一筆買賣做成了，謝雲心裡美滋滋的，嘴角都帶著笑容。
那邊羅大勇也把野味給賣掉了，招呼上謝雲，一起又往藥店去賣山參。
等到羅大勇和謝雲剛走，周達平的徒弟就在一旁開了口。
「師傅，這野味再好吃，也不至於長五文錢一斤吧？咱們這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周達平皺眉看了徒弟一眼，解釋道：「不高，她這肉乾少水分，而且香料特別……」
周達平有句話沒說出口。
他跟謝雲打好關係，也有點想問問香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