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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褫奪平北侯爵位

  京都,禦書房內。


  慶帝正在認真批閱著奏章。


  侯公公從外麵走來,靜靜的到了慶帝身邊,微微躬身。


  慶帝並未抬頭,但是已經察覺到侯公公的到來:“講。”


  侯公公將身子彎的更深了一些,開口道:“陛下,宮典大人和葉重大人都傳來了消息,二殿下確實沒有和西胡人接觸過,隻是……”


  說到這兒,侯公公停了下來,小心的抬眼觀察著慶帝。


  慶帝隨即也停下了手中的筆,抬眼,淡淡的看了侯公公一眼。


  侯公公見狀,脖子一縮,連忙繼續道:“隻是老奴手下的眼線查到,二殿下有一個侍衛,名叫範無救,其生母是西胡混血,範無救在回京前,曾給生母送過一封信,到西胡後,他也和當地的一些漢商多有接觸。”


  侯公公將話說完,禦書房就隻有慶帝批寫的沙沙聲,安靜的有些嚇人。


  侯公公看著不動聲色,其實額頭上已經滲出一排細密的汗珠。


  因為自己在陛下跟前伺候了許多年,自然聽出了陛下下筆的力度重了幾分。


  而這種情況,往往意味著陛下的心情不好。


  過了許久,久到侯公公的腰都有些酸了,耳邊才傳來慶帝的聲音:“半個月的時間,把一幹人等帶到京都,不要讓二殿下知道。”


  “是,老奴這就去。”


  侯公公急忙應下來,隨後急匆匆出了禦書房。


  慶帝看著侯公公遠去的背影,隨後放下手中的朱砂筆,往常淡漠的眼裏湧現出一絲寒意。


  日頭西落,禦書房的光線不是很明亮,但慶帝仍然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直到一名隨侍太監叩門,他才動了動臉:“進來。”


  大概是許久沒有說話,這句話聽著嗓音有些沙啞。


  “陛下,舒大學士、工部尚書馮大人求見。”


  慶帝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府了威嚴,對太監吩咐道:“宣。”


  沒過多久,馮驥、舒蕪一起進入禦書房,向慶帝行禮。


  “陛下,微臣告範閑囂張跋扈,還請陛下治其罪!”


  馮驥大概很急迫,不等慶帝開口,便上前一步說道。


  舒蕪見狀也跟著拱了拱手,明顯二人是為同一件事來的。


  慶帝聽聞,眉頭皺起,他望向馮驥——這個人,好像是承澤的人。


  馮驥從慶帝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悅,但是他並沒有多想。


  畢竟,幾乎每月都會有人參奏範閑跋扈,、狂妄,可能是慶帝聽煩了,才會不悅的吧。


  不過,之前那些參奏都因為沒有真憑實據,所以都被陛下壓下,但這次不一樣,他有證據,而且範閑此次也不會再有聖旨或者職權來為自己做擋箭牌了。


  “陛下,範閑今日在範家京郊莊園,無故毆打鴻臚寺少卿辛其物,致使辛大人隻能坐擔架回城,如今辛大人隻能臥床不起,京都人人嘩然,範閑一沒有聖旨、二沒有監察院調查原因,還請陛下治他的罪。”


  馮驥將手中的奏折高舉過頭頂,一身正氣淩然的樣子。


  內侍接過馮驥手中的折子,呈送到了慶帝麵前。


  慶帝隻是掃了一眼,便將視線轉向舒蕪,溫和的詢問道:“老大人今天怎麽也摻和進來了?”


  “陛下,小範大人如此行為,確實有些跋扈無狀,還請陛下加以約束。”舒蕪一頭白發,苦笑著回答到,話語裏,頗有些無奈之意。


  滿京都的人都知道,範閑事陛下眼前的紅人,若非必要,他也不會在陛下麵前參奏範閑。


  偏偏範閑這次,毫無理由就將辛其物打得下不了地,惹得百官都堵在了國子監的官衙門口,想讓他這個德高望重的朝廷老臣幫忙上奏,他這才不情不願地來了。


  噠,噠。


  慶帝在桌子上敲了兩下,緩緩開了口:“派人去問問範閑,到底是怎麽回事。”


  “讓太醫院派人去辛其物家,將他的傷情報上來。”


  侯公公此時不在,這件事就交由隨身的內侍,他微微躬身,領命離開了禦書房。


  “老大人,先坐著等等吧。”


  慶帝命人準備了一個椅子,然後隨手將馮驥的奏章放在了一邊,低下頭開始批閱其其他奏章來。


  整個過程,絲毫沒有理會馮驥。


  馮驥心裏還隻是認為,自己參奏慶帝的愛臣,惹了慶帝不悅,就老實的站在原地等候。


  趁著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在陛下麵前參奏了範閑,肯定會在二皇子麵前提高自己的地位,就算讓慶帝不悅,他想著也是可以接受的。


  馮驥還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倒是舒蕪覺察出點異常,低頭思索起來。


  大概一個多時辰後,隨身內侍去而複返,手上帶著兩份奏章。


  “陛下,是太醫院正與平北侯的奏折。”


  隨身內侍呈上奏折,便退到了一邊。


  慶帝率先打開了太醫院正的奏折,所述傷情與馮驥所說一致。


  隨後,他便打開了範閑的折子,發現竟是一份請罪折子,上麵寫著,辛其物多次打擾他養傷,害他傷情複發,所以才會惱怒毆打辛其物,現在俯首認罪。


  “啪!”


  慶帝不在說話,隻是將兩份折子扔到馮驥腳下。


  馮驥連忙撿起範閑那份看了看,臉色稍微變了變,連忙行禮道:“陛下,平北侯為人氣量狹小,喜怒無常,再加上毆打同僚,絕對不能輕饒啊!”


  慶帝聽聞,冷冷開口道:“朕什麽時候說過要輕饒他了?”


  馮驥聞言愣住了,張了張嘴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慶帝這語氣,就算他再愚鈍,也能聽出慶帝此時心情不好。


  舒蕪見狀,連忙站起身:“陛下,小範大人既然自己認了罪,那就下旨治罪,以儆效尤吧。”


  這算是給了一個和稀泥一樣的建議,好歹能平息慶帝的火氣。


  這樣一來,範閑怎麽也是丟了麵子得了裏子,不痛不癢,也能讓雙方都滿意。


  但是慶帝卻轉頭對著隨身內侍說道:“通知範閑,讓他將平北侯印信交到禮部,半年之後再拿回去。”


  雖然隻有半年時間,但也是要褫奪範閑的爵位了!

  這個責罰,可算不上輕。


  馮驥原本以為陛下不會對範閑處多重的罪,但聽到慶帝的命令,有些愕然的抬起了頭,卻正巧碰上慶帝淡漠的眸子:“滿意了?”


  馮驥此時不敢出聲,隻是惶恐地點頭。


  慶帝不再理會馮驥,低頭繼續批閱桌上的奏章。


  馮驥一直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麽辦,舒蕪見狀趕緊拉了他一把,他這才回過神來謝恩離去。


  京郊,範家莊園。


  王啟年給範閑上完藥,喜悅的開口道:“大人,用不了半個月,你的傷就能痊愈了。”


  範閑神情也變得愉悅起來,神清氣爽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雖然這傷是自己主動受的,但是怎麽也躺了那麽多天,他的四肢都快要退化了。


  然而當範閑還沉浸在喜悅中時,一旁的言冰雲一盆冷水就潑了下來:“陛下褫奪了你的爵位,就算你傷好了再回京,也不一定是好事。”


  王啟年聽罷,一張笑臉,當即就垮了下去,一臉擔憂地看向範閑。


  自家大人的爵位被褫奪,說不定京都那些勢力,都會認為自家大人失去了陛下的信任,然後像瘋狗一樣咬上來。


  此時的範閑卻沒有絲毫擔憂:“不用擔心,監察院提司的招牌還是有些用的。”


  隨後又一臉輕鬆,另有深意地開口道:“那位二皇子要是夠聰明的話,便能看出,我被褫奪了爵位,該緊張的應該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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