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登聞鼓聲震動京都
皇宮內外城之間的通道裏,南公公拿著賬冊和記錄,滿滿的走著。
他的前麵有一名禁軍和一個低品階的宦官在前麵引路。
雖然南公公已經十分熟悉這條通往慶帝所在的宮殿的路,但是這是規矩,對於一向守規矩的他來說,就這樣走著,才是好的。
宮門口的驗身,等待輪值的新一輪人來引路,這一套規矩,他是一點沒有壞。
“咚!咚!咚!”
一陣雄壯的鼓聲滾滾傳來,南公公覺得這鼓聲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就是想不起來這是什麽,他停下來仔細的想了想。
突然,他靈光一現,知道這鼓聲出自何處:“登聞鼓?!”
南公公想到這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驚訝。
登聞鼓,這是慶國建國以來就有的東西,建在宮外,是為了警示天下、洗清冤屈而設的。
但凡是慶國的子民,不論其身份,隻要是覺的自己有冤屈,都可以擊登聞鼓鳴冤。
隻要登聞鼓響,無論皇帝在幹什麽,都要馬上上朝。
南公公想到最近的一次聽見登聞鼓的聲音,是在範建砍了國丈的腦袋,皇後出宮擊鼓鳴冤。
那一次登聞鼓響,就像是拉開了京都的血夜,身為宮中老人,南公公對那次的事情自然是印象深刻。
“看來,又要發生大事了。”
南公公想到這裏,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慶律規定,登聞鼓響,皇宮內外都要回避,保持道路通暢,以保證皇帝能夠在第一時間連接宮內外。
果然,南公公剛剛退道一邊,就看見一個身穿六品官服的人飛奔而來,嘴裏還喊著:“讓路!讓路!工部員外郎葉建中擊登聞鼓,告平北候範閑興大獄。”
……
這位值守登聞鼓的官員一路叫喊,朝著內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也是慶國的規定,登聞鼓有專門的人值守,鼓響之後,值守的官員必須第一時間將案情告知皇帝,沿路還要呼喊,以防有人在路上殺人滅口。
這位六品的官員在經過南公公的身邊的時候,帶起一陣風,吹得南公公的衣角飛動。
南公公看著這一幕,心想:看來這些東西要晚點給陛下了。
看著那官員逐漸的身影,他轉過頭去,慢慢的朝著宮外值守房走了過去。
登聞鼓的鼓皮是由南詔的猛虎獸皮而製,不僅耐風吹,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它所發出的聲音十分的雄厚,穿透力很強。
登聞鼓一敲,不僅僅是皇宮內,京都城裏半個區域都能聽到這鼓聲。
於是沒過半個時辰,整個京都知道了工部員外郎狀告範閑的事。
而這時候的範閑還在監察院裏主持著張貼布告的事項。
王啟年從外麵一臉擔心的走了進來,來到範閑的麵前,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範閑。
範閑聽完這消息到是一臉的淡定,他冷笑道:“看來,這麻高陽還沒有韓誌維那麽蠢,還知道找個人先來探探路。”
範閑現在的樣子就是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王啟年看著範閑的樣子,在一邊著急的喊道:“哎呦!我的大人啊!你都不想想辦法?他敲響的可不是一般的鼓,那可是是登聞鼓!”
“誰不知道,這登聞鼓一響,那一次不是要人頭落地?”
王啟年看著範閑這完全不把他的話當成一回事的樣子,急的他想直接提著範閑的耳朵對著他喊。
範閑看著王啟年這著急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說道:“老王,你知道這工部員外郎為何要突然敲響登聞鼓,告我興大獄?”
為什麽?還不是您不由分說的抓了工部、禮部的人,現在好了人家直接擊登聞鼓來告你了。
王啟年看著範閑,沒敢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範閑看著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心裏不知道又在說什麽,於是撇了王啟年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就在這時候,一名身穿禁軍裝的壯漢跑了進來,他看見範閑的時候,對著範閑抱拳行禮道:“末將陸仁甲見過侯爺,陛下命侯爺立即進宮,麵奏登聞鼓一事。”
範閑看了眼這位陸將軍滿頭的汗珠,點頭道:“有勞將軍,範某這就出發。”
跟著陸將軍走了一步後,範閑回過頭對王啟年說道:“通知八處,一切如常。”
說完,也不等王啟年回答,直接轉身離去。
到了院外,範閑看見外麵的街道上隻有兩匹寶馬。
那陸將軍率先騎上一匹,朝著範閑說道:“侯爺,事情緊急,末將隻帶了寶馬,還請侯爺盡快上馬。”
範閑點了點頭,直接跨上寶馬,隨著陸將軍一路奔馳,朝著宮外看去。
兩人飛馳而去,一會功夫就到了宮城外,在門口的是時候,他們沒有停留的意思,對著守門的將士揚了揚手裏的令牌,於是直接進入了宮門。
到了內宮門口,陸將軍停了下來,對著範閑說:“小範大人,末將沒有資格繼續往裏走,就送到這裏了。”
範閑往裏麵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候公公滿臉的焦急。
“有勞陸將軍了,範閑就先走了。”
範閑下了馬,對著陸將軍道了別,就跟著候公公走去了養心殿。
內宮裏不乏有著來來回回的宮女、宦官,整個內宮給人就是一種壓抑的氛圍。
範閑走到殿中,對著高台上的慶帝道:“見過陛下。”
慶帝站在高台上,麵色平靜。
聽到了範閑的聲音後,他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殿中的一處地方,說道:“葉建中,你來說。”
範閑順著慶帝眼睛看著的地方看去,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擔架,上慢有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身邊還有一個老太醫在一旁。
當初為了避免有人頻繁的敲擊登聞鼓,開國皇帝規定,但凡是敲擊登聞鼓的,敲響一聲仗責三十,無論是真的有冤屈還是假的,都要想受仗責。
看著員外郎的樣子,看來是仗責過了。
“陛、陛下,臣有狀紙……”
葉建中趴在地上,從懷裏拿出一份血色狀紙。
範閑看著他破裂的手指,在看看也葉建中臉色蒼白的樣子,心裏冷哼一聲,還真是對自己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