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言雲冰到來
“大人，也就是說主簿是被人拽下河的？”
王啟年看著屍體背後的草汁，終於反應過來。
或許是因為對這一發現過於激動，王啟年幾乎就是喊出來的。
發現看著王啟年這興奮的樣子，笑道：“我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說完，範閑抓著死者的衣服，向後猛的一扯，屍體背後的衣服被完全的扯開。
眾人向屍體的後背看去，發現屍體的後背除去被水泡的浮腫，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
範閑來到屍體的腳踝處，扯開褲管，果然在其中的一個腳踝處發現了幾道青紫的抓痕。
“我明白了，大人。”王啟年看見這些痕跡後拍了拍腦袋說道：“凶手事先藏在水裏，等到主簿在小解的時候，從水中將其拽了下去。”
“所以主簿根本就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王大人可真是聰明。”範閑被王啟年這幾聲吼的耳朵疼，看著王啟年似笑非笑的說道。
“嘿嘿……都是大人教導的好。”
王啟年聽出了範閑話裏的意思，隻能悻悻一笑，不在說什麽。
到了這時候，衙役和鄉紳也反應了過來。
因為縣令和縣丞的死，他們都有了一個慣性思維，於是在看到主簿的屍體的一瞬間，覺得主簿也是自殺，也正是如此，他們才忘了尋找有沒有他殺的可能。
剛才在範閑的一番動作中，他們終於跳出了這慣性思維。
“欽差大人，我這就安排手下道河底去尋找證據。”
衙役對著範閑說道，轉身就要去安排人來。
範閑連忙伸手攔住了他：“二位大人還是先去給百姓解釋一下主簿的事情，關於查案的事，還是交給範某就可以。”
他對著衙役和鄉紳一起說道。
兩人答應下來，對著範閑行了禮以後，向著不遠處的百姓圍了過來。
王啟年看著他們而人走遠了以後，對著範閑說道：“大人，主簿是他殺，那是不是就暗示了縣令和縣丞的死也可能是他殺？”
“要是沒有任何的蹊蹺，這欽差大人也輪不到我來當。”範閑話外有話的說道。
王啟年聽見範閑的話，嘿嘿一笑，自然知道範閑的意思。
這不就是長公主給自家大人設的一個局，想讓大人陷入困境。
範閑再次蹲到主簿的屍體旁邊，說道：“假設殺死主簿的凶手和殺死縣令、縣丞的凶手不是同一人，你能知道些什麽？”
範閑看著王啟年問道。
王啟年知道這又是自家大人在考驗自己，於是仔細的思考起來。
過來一會，他有些不肯定的說道：“這個凶手水性極佳，並且了解主簿測量土地時走的路線，所以可以提前埋伏。”
範閑聽完他的分析，笑了笑說道：“其中有一點最關鍵，你漏掉了。”
範閑頓了頓繼續說道：“凶手應該是主簿的熟人，更確切的說是縣衙公門的人。”
王啟年有些疑惑的睜大了眼睛問道：“大人您是怎麽肯定的？”
範閑笑著問道：“你可清楚我一般外出都去哪裏小解？”
王啟年聽到這個問題欲言又止的說道：“大人……你這問的……王某……”
“說正事。”
範閑看著王啟年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會錯了意，板著臉看著他。
王啟年這時終於明白了過來，他對著範閑說道：“王某追隨大人這麽久，仍然不能了解大人的習慣，但是這個凶手卻可以知道主簿會在河邊小解，然後提前藏身於此，看來這個凶手是極其熟悉主簿的，應該是主簿的朋友或是同僚！”
範閑笑著點了點頭：“從這裏，我們就多了一個調查的路線。”
“查查今日，主簿吃了誰給的食物、喝了誰的水。”
突然一道冷靜的聲音接過了範閑的話。
隨之而來的還有就是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冷了幾度，陽光也沒有那麽的明亮。
這聲音的主人，正是監察院一處的主辦言雲冰。
範閑看著言雲冰道：“小言公子不是在京都坐鎮嗎？怎麽會來這裏？”
他記得上次派王啟年去京都的時候，特意說道要言雲冰坐鎮京都，幫他注意廣信宮的動向。
“是宛長命我前來，幫你查案。”
“現在京都那裏有莫泉坐鎮，這是宛長指定的人選。”
言雲冰見到範閑先是行了禮，然後才說道。
“莫泉……”
範閑聽見這名字後想了想，然後想到了原來抓捕戴震的時候，多虧了此人的果斷，才順利的將戴震抓捕。
不過雖然此人的能力不錯，但是坐鎮監察院一處還是有些不足，陳萍萍怎麽會選他來坐鎮一處？
範閑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看著言雲冰有些疑惑的問道：“宛長這是準備親自出手？”
莫泉的威望不足，現在言雲冰又不在京都，想要監察院可以好好運轉，那隻有陳萍萍親自上陣。
“隻是幫忙看著廣信宮，除了給你定期的送來情報，什麽也不會做。”
言雲冰看著範閑淡淡的說道：“我來的時候還帶來了十六名一處的好手，現在已經潛伏在萬年縣，並沒有暴露身份。”
範閑也沒有在糾結陳萍萍的安排，看著言雲冰道：“那調查主簿之死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言雲冰點頭答應，問範閑：“你呢，下一步你準備怎麽做？”
畢竟隻有了解隊友的安排，才能更好的合作。
範閑看著麵前的流淌的河水說道：“對手恐怕不會給我歇息的機會，估計這下一道題已經為我出好了，我得想想怎麽應付。”
……
於此同時，萬年縣一處的小院裏。
一名青年坐在院中，問道：“你說，範閑如此精明一個人，有沒有發現他在被我牽著鼻子走？”
他的對麵跪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此人範閑和王啟年是認的，因為這個人是先前給過範閑紙條的麵攤老板。
麵攤老板聽見那人的問話後說道：“主子您的計劃天衣無縫，依著範閑的性子，他一定還沒有發現。”
“嗬嗬——”
青年笑了笑，說道：“你是太小看範閑了，恐怕他早已察覺到了，還在想著怎麽把我給揪出來。”
青年頓了頓，接著說道：“現在趁著你的身份還沒有暴露，你去把這紙條拿給範閑，看看他什麽反應。”
麵攤老板接過紙條，直接從院子裏翻牆出去。
院中的青年人看著麵攤老板離開的身影，眼睛裏閃過一道詭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