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壽宴開始
街角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秦恒倒完酒後隨即消失不見。
範閑隨著林若甫繞過髒亂的街道,在一處幹淨的街攤等待著林府,範府的馬車。
未過幾許,兩輛馬車相繼趕到,範閑先將林若甫扶上馬車,目送著馬車離開。
馬車上,袁宏道聽著林若甫講述這著事情的前後經過。
說道:“範大人今日之舉,實屬不智。”
林若甫否認道:“不”
袁宏道疑惑,想了想,說道:“鄙人明白了,相爺的意思是……範大人要當孤臣?”
他看向林若甫:“相爺上次所說的……”
那天在林府宅中,林若甫是想趁著範閑與陳萍萍矛盾,打算將範閑扶持成文臣魁首的接班人。
孤臣!可做不了文臣魁首!
“看看吧”林若甫閉上雙眸,悠悠地說道。
當日傍晚,老太後的宴席,正如期舉行。
慶國上下到處張燈結彩,皇宮內外更是燈火通明!
寒光殿前,文武百官,帶著早已準備好的壽禮,按秩入宮為太後祝壽。
品級不夠的,則在寒光殿外,有內侍伺候著赴宴。
隻有廟堂高官,皇親近裔,才能在殿內鋪陳開的豪華宴席上有一席之地。
範閑身為郡主夫婿,身居高官,自然有資格進入大殿內。
範閑帶著燦爛的笑容走進大殿,殿內已經坐了不少人,皇帝、壽星太後都還未到。
文、武官如朝會時分散坐開,文官以林若甫為首,武官則以秦老爺子為首。
範閑正迷惑著自己該做何位時,淑貴妃朝著範閑招了招手:“小範大人,坐過來吧,婉兒在這。”
範閑微微怔了一下,並未走動。
淑貴妃說道:“坐過來吧,陛下說你也算是皇家眾人,可以坐在這。”
範賢疑惑著看向林婉兒,看到後者點頭,這才走了過去。
親眷所屬的位置離龍椅近些,座位與座位之間有一段距離,不必擔心,男女授受不親。
“見過各位娘娘……”範閑先是向眾妃嬪行禮。
因為顧及這是公共場合,範閑也未像往常一般稱呼貴嬪為柳姨。
淑貴妃道:“範閑,你與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說著,她當先朝殿宇後的角落走去,範閑邁步跟上。
二人走到一處不擔心被誤會,但說話又不會被聽到的角落後,淑貴妃停下了腳步。
“範閑,你可知皇後今日為何未來?”
範閑搖搖頭。
其實範閑正疑惑此事,正打算私下問婉兒,太後壽宴,理應身為後宮之主的皇後,應當到場。皇後沒來,這有些不符合規矩。
“陛下,昨日清整後宮,稱皇後擾亂後宮安寧,罰皇後在含光殿學禮三月。”
淑貴妃平靜的為範閑解釋道。
範閑目光微動,隨即便猜到了皇帝做此舉的用意。
目的無非有兩個,一是表達對皇後的厭惡厭棄,二是暗示太子實力衰弱;歸根結底,不過是為了“平衡”二字。
但淑貴妃向自己說這件事,怕是別有用意,但這一時範閑也不知對方的用意。
二人的同盟關係,在慶帝的騷操作下,完全未派上用場。
這時淑貴妃說道:“這段時間,後宮會安定一陣子,我便不與你聯係了,本打算直接處置了戴閹,畢竟他是因你獲災,便打算問問你的意見。”
原來是向自己示好,範閑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
於是拱手笑道:“後宮裏的人討生活不容易,娘娘不必置他於死地,不如留他一條姓命,將他打發的遠遠的。”
淑貴妃點了點頭,說道:“那便送他去洗衣居局受受苦。”
隨即又笑著說道:“快去吧,婉兒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你夫妻二人好好聚聚。”
範閑應了一聲,便朝著林婉兒的方向走去。
瞅到眾人正在聊天,戳了戳林婉兒,從袖中掏出一物遞了過去。
竟是一隻包著的雞腿,淡淡的香氣透過油紙彌漫著。
林婉兒接過後立即藏在袖中,做賊心虛的看向四周,朝著範閑嗔道:“你怎麽還帶它進宮了?太後壽宴,東西可多了!”
“行了行了,上次進宮赴宴以後我就知道,這皇宮裏的飯還不如外麵的街邊小灶呢!”範閑寵溺著說道。
範閑用身體將婉兒擋著,催促的說道:“涼了就不好吃了,看,還熱乎著呢,快點吃!”
“小範大人”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夫妻二人。
婉兒趕緊擦好嘴角,將雞骨頭藏起來,轉過身來,臉上端莊的笑掩飾著內心的做賊心虛,別有一番可愛。
來人是京都府尹孫敬修。他正一臉憂愁並未注意到林婉兒的異常。
範閑迎了上去,說道:“想必孫大人是為了張大人被殺一案而來的吧!?”
慶帝昨日下旨徹查張正倫一案,可真想相眾人都心知肚明,為了保全性命,無路可走的孫敬修隻好求到範閑頭上,想讓範閑出手相救。
“素聞小範大人宅心仁厚,還請大人救孫某於苦海!”孫敬修朝著範閑深深下拜,言語恭敬的請求道。
孫敬修此舉,使範閑陷入沉思。
萬朝穀刺殺,張正倫之死,糞車等事件,無不在提醒著範閑一處對京城的掌控有很大的紕漏,自己單單隻靠監察院的力量行事是不行的。
在這京都,盡管碟子們在暗處行走,是有諸多的不方便,若能借此機會收複京都府尹,也是有許多好處的。隻不過慶帝,已經為孫敬修定了告老還鄉和流放兩條路。怕是孫敬修在京都府尹的位子坐不久了。
範閑思索著,想起今日製定的計劃,向前朝孫敬修耳語道:“孫大人,監察院收到消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