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監舍再遇賊
很快,範閑在含珠樓的“所作所為”就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裏。
而更令人驚奇的範閑才回舊衙沒多久,又有一條小道消息傳出來。
話說柴畫屏經不住考驗,願拿柴家陰私之事,希望範閑饒她一命。
滄州城,當陽酒樓。
這裏平時客人眾多,平時南來的、北往的多在此歇腳。
此時,一處桌子上,一富商裝扮的中年人正在向主座上青袍小吏閑談,
“杜兄,你說柴畫屏出賣自家陰私之事,可信嗎?”
那位著青袍小吏打量著手中的酒杯,輕聲笑道。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話說這柴家小姐的脾氣,我們滄州城哪個人不知道?這才進舊衙還不到一個時辰,她怎會輕易的就服軟呢?”
那富商趕緊阿諛奉承的點了點頭,
“對對對,都行,杜兄長期在官場擔當大任,對這些事兒定然看的通透。”
說完還不忘起來為青袍小吏添上一杯酒。
不過那富商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皺著眉頭喃喃道。
“話說這背北平侯好像在監察院還任職,那地方可是連鬼也不敢進去的。”
“你說是不是北平侯在裏麵學了什麽手段?讓柴小姐那麽輕易的就什麽都招了?”
聞言,那青衣小吏有點愣住。
可他還是帶有警告語氣發問:“這種事兒,向來還輪不到你我這種小人物操心,小心禍從口出!”
富商聽到青袍小吏的訓斥後,誠惶誠恐的低下了頭,
“杜兄教訓的是,我以後定然管好自己。”
隨後,他又拿起酒壺阿諛奉承道:“來,杜兄,我們不說別人的事兒了,今天好不容易見麵,你多喝點。”
杜姓青袍小吏站了起來,繼而說道:“我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事兒,今天我們就到這兒吧。”
之後,他就飛奔似的走向酒樓外,在門口還差點被門檻絆倒。
富商望著青袍小吏的離去的背影,十分鄙夷的“哼”了一聲。
然後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壺一飲而盡。
話說那青袍小吏急匆匆地回到了家中,剛進家門就從裏麵反鎖,快速小跑到後院。
可他一個孤家寡人,到底在忙些什麽?
不一會兒,隻見空中有一隻信鴿從後院中飛起,直奔城東方向。
此時的言冰雲站在當陽酒樓的頂層窗口,看著飛起來的信鴿。
向旁邊的富商稱讚道:“這回做的不錯。”
“謝謝謝大人誇獎!”
隻是現在富商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精幹氣息,與剛才在樓下身上的氣質宛若兩人。
滄州城——舊衙。
剛剛吃過午飯,李弘成就來到了舊衙中。
在與範閑互相調侃幾句後,便專心致誌的一頭紮進宗卷堆裏。
雖說柴家不是百年大族,但其勢力已然在滄州盤根錯節,要想一次扳倒柴家,絕非易事。
即使範閑動用計謀讓柴家內亂,但從這些資料中找到必要的證據,也是十分關鍵的一環。
否則,要是重給柴家死灰複燃的機會,那麽他們所做的將會功虧一簣。
應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安靜的大堂上隻有翻新和李洪成翻書的聲音。
“嘩——”“嘩——”“嘩——”
許久,範閑揉了揉酸澀的雙眼,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世子殿下,難道柴家三太爺本名就叫做宣德嗎?為什麽卷宗隻記載了
柴家首任家主被賜名,可並沒有柴家三太爺被賜名的記錄?”
李弘成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一邊思索一邊說道:“這我好像也不太清楚,隻不過滄州城裏的人都這麽叫他。”
“不過我好像聽父王提起來,柴家忘了祖宗打下的基業,所以傳不到第三輩。”
範閑飛快地捕捉到其中的重點,仔細的思索著這句話,有什麽特殊含義?
“忘了祖宗?”
靖王與慶帝兄弟情深,自然知道慶帝身邊的許多事。
既然他那麽說了,那說明柴家,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就讓範閑對柴家的秘密更加好奇了。
不過現在他也想不出來什麽,索性把這事兒放在了腦後,繼續翻看起卷宗來。
當夜幕降臨,月光皎潔的落在水麵上。
舊衙後院的池塘裏,爬出來一個人。
這人從池塘出來後,迅速的躲到樹下的陰影處。
打開油紙包的一身幹燥衣服,快速換裝後。動用輕功來到了監牢所在的內院。
這黑衣人身手十分敏捷,躲過了好幾處白馬義從的盯梢,直接潛入牢房中。
“咚!”“咚!”
黑衣人動用內力打暈了兩名正在值班的白馬義從,徑直來到了柴畫屏所在牢房的外麵。
此時,柴畫屏因為一天的叫喊,正在閉目養神,因為忽然聽到監舍外有動靜,便立馬睜開了眼睛。
柴畫屏疑惑的發問,
“你是……?”
她起初還很警覺的看著黑衣人,但又想到可能是自己的兄長柴天和派來救自己的。
就急忙的想去抓緊黑衣人,趴在老門旁,壓低聲音說道。
“快點把我帶出去!”
隻聽見“鏗”一聲。
黑衣人一把手把柴畫屏的手掌給按住,另一隻手又掏出來一把匕首。直勾勾的刺向柴畫屏的喉嚨。
柴畫屏在那驚訝地發出聲音。
“呀……”
就在黑衣人剛要出手的一瞬間,空氣中傳來一陣“呼呼”劃破聲。
黑衣人一個沒站穩,向後退了幾步。
“鐺!”
一根長戟直插在黑衣人剛才所站位置,把地麵上的磚石都砸出了裂縫。
“都中了兩箭了,到現在還不死心。”
範閑的聲音從甬道的那頭徐徐的傳來。
一時之間,甬道中的燈光全部亮了起來。
範閑正站在甬道的盡頭,後麵還跟著高達、葉仁。
而三人身後,白馬義從們身著銀甲戰袍,全部箭在弦上,指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