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白衣哭門
虎門關,城牆高聳,遮擋了城裏城外的景色。
此時範閑正站在城牆上,看著海棠朵朵騎著快馬向北而去。
範閑隻是站在那裏,呆呆的看著海棠朵朵遠去的身影。
海棠朵朵此次前往北齊,路途遙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麵。
他轉過頭,不再看海棠朵朵,對這王啟年道:“走吧,人都看不見了,回軍營!”
去鄭卓將軍府的一趟,範閑深知虎門關裏各方勢力錯雜。
如果要破局,不引入外力,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所以讓海棠朵朵去北齊找上杉虎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讓上杉虎來當一個破局之人最好不過。
王啟年在一旁看出了範閑心情沉悶,道:“大人,其實我認為鄭大將軍也是可以相信的,不必讓聖女大人去冒險。”
範閑看向王啟年,有些無語,心想要是這鄭卓真心幫他,還用得著去北齊找上杉虎?
“王啟年,你是不是閑著沒事幹?”範閑當然能明白王啟年意思,本來就不高興,現在更加惱火,道:“看了應該把你夫人接來,讓你們團聚團聚?”
王啟年聽聞馬上慌亂起來,連連擺手阻止道:“不可,大人!這絕對不行!來虎門關的路途凶險,萬不可讓夫人前來。”
範閑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這妻管嚴,範閑也就不在調侃他了,道:“你放心,知道你的情況,不會把你夫人請來的。”
在鄭卓的府邸,他使用了各種的手段,可這鄭老狐狸死不鬆口,怎麽也不說自己突然退隱的原因。
就是這樣才說明了這位大將軍的心機並不像他表麵那樣。
這也就是他著急派海棠朵朵去北齊的原因。
現在各方的勢力都弄不清,而自己身邊還有鄭卓怎麽一個老狐狸,範閑可做不到心安。
“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這是什麽世道?”
……
“我和我丈夫一直安分守己,沒做過一點壞事,怎麽就有這樣的人憑著權利濫殺無辜?”
……
“兒啊,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啊!”
……
突然一陣哭聲從白馬義從傳來,將範閑的思緒打段了。
他仔細一看,原來自己已經到了白馬義從這裏。
不同與往日,現在有一群百姓聚在軍營門口,吵吵嚷嚷不知有什麽原因。
反觀軍營門口,高達帶著一群士兵守在門口。
在對麵的百姓,全是一臉憎惡的看著他們,還一邊用手指指點點。
“真是沒有天理了,這士兵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這還沒開戰,就已經不把我們百姓命當命了,要是以後還能得了!”
“這些人也就會欺負欺負我們百姓,要是真的開戰了,那更不把我們當人了!”
“你別說,人家有背景,是京城來的大官!”
……
這圍觀百姓雖然話語嘈雜,但這話可是十分清楚的到了範閑的耳中。
聽百姓這議論,是白馬義從隨意屠殺百姓,人家來討要說法了!
難道高達沒有管好自己的屬下,出了意外?
“大人,是否要屬下先去前麵探探路?”王啟年心想要是範閑現在出麵,聲名肯定會大受影響。
“這大可不必。”範閑擺了擺手,阻止王啟年行動。
營門,一直都是黑著臉的高達一見範閑馬上就喜笑顏開道:“大人,您可算回來了!”
“這怎麽一回事?”範閑發問道。
高達這邊正準備解釋,就被突然的一道聲音打斷:“還是我來說吧!”
範閑這時才注意到,軍營裏居然還有一夥不認識的人。
這群人不僅看著十分的凶惡,而且全都穿著一身黑衣,這領頭的更是凶神惡煞的,一雙鷹眼令人十分不舒服。
剛才開口的正是這位黑衣領頭人。
這人看見範閑已到,便走上前,自報家門道:“範大公子,在下褚開,是虎門關總捕頭,在下聽說你的屬下草芥人命,其中位高者不在少數,在下鬥膽問一句,範大人是如何管屬下的?”
這褚開此時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但無論從哪個方麵看,他都不如範閑尊貴。
“鏘——”
高達忍不住一下拔出自己的長劍,看著褚開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也敢質問我們大人!”
“難道你沒有聽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相信大人也明白這個道理吧。”
“在下雖然身份不比範大人高貴,但身為捕頭自然要盡到自己的職責!按照慶律我有權利質問大人,甚至逮捕他。”
褚開說著便拔出佩刀,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但這諷刺的語氣,更加激怒了高達。
“高達,別那麽緊張。”
範閑此時站出來,並且按住高達的手。
範閑看向了一旁的緒開道:“褚捕頭,你口口聲聲說我的屬下殺了人的,你可有證據?”
“要是沒證據,單憑門外這哭喪的幾人,我可不認。”
但是褚開並沒有其他任何懼怕,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他還氣定神閑的拿出一張血書遞給範閑,道:“請範公子仔細看一眼這血書,這是死者家屬聯名寫的證據。”
狀紙?
範閑一愣,還是伸手去接血書。
隻不過就在範閑接過的那一瞬間,緒開直接放手,這這血書就落到了地上。
“你……”高達一見如此情況更是怒不可遏。
這褚開從一見到大人就陰陽怪氣,處處不尊重大人。
他一個小捕頭而已,竟敢猖狂到這種地步!
“高達,把劍收了,有什麽好緊張的?”
與高達不同,範閑此時一臉的不在意。
範閑一邊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狀紙,一邊玩問道:“褚捕頭,我沒記錯的話,緒尤可是你兄長?”
“我可是和鄭將軍一起殺了你兄長,你怎麽不憑著慶律找鄭將軍,而來我這裏講正氣,看來你慶律給你的底氣也沒那麽大~”
緒開臉色一變,明顯是心中有鬼。
不過範閑倒也沒繼續這個話題,隻是看起了狀紙。
這一看,就讓範閑心中有些詫異。
隻因為這死者居然與白馬義從裏清除的聯盟名單一致。
“有意思。”
範閑將狀紙收起來,轉身就要走。
“站住!大膽範閑!你的解釋在哪?”褚開一見範閑要走,馬上就擋在了他前麵。
“行了,一直演戲不累嗎?”
範閑看著麵前的緒開,不禁笑道:“想讓我解釋,交代出你背後的人,我就給你答案。”
“你覺的你有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