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葉靈兒赴蘇州
聽見下人說葉家大小姐要來蘇州,範思轍就一臉驚恐。
“葉靈兒?她為什麽要來蘇州?她不會因為那件事才來的吧?”
聽範思轍話裏有話的意思,範閑心中的疑問更加深刻,再看一眼範思轍那一言難盡的神色,突然大悟:“天哪,你不會趁機把葉靈兒也……”
“不是,你也知道她的個性,這種事她不同意,我怎麽敢。”
看見範思轍的解釋,仔細一想事實的確如此,範閑放鬆了下來,也就明白葉靈兒來的目的。
定是因為明經蘭的事,這事細說也沒什麽。
畢竟就這兩個人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一樣,明經蘭是明家的大小姐,可是不算高貴,也就是個明家的嫡長女。
但範思轍就不同了,這範府的二公子,司南伯的兒子,身份和地位都十分的高,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兩人就不登對。
而身為葉家獨女的葉靈兒就不同了,而且這葉家在京都的地位也是相當的高。
葉靈兒的父親葉重手握重權,管領京都的守衛,其叔祖父葉流雲位列是天下四大宗之一,身份地位就不用說了。
如果範思轍背著家裏人和葉靈兒發生了什麽,哪怕他是太子,也休想被葉家人放過,更不用說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司南伯之子。
範閑這才剛剛緩了口氣,這範思轍一句。
“我們已經私定終身。”這句話就愣在了那裏。
範閑看向自己這做事不考慮後果的弟弟,強忍著自己罵人的衝動,猛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向他時,眼神中的怒火已足以燃燒一切。
葉靈兒和範思轍這兩人性格和愛好完全不同,有一個隻熱愛練武,沒有一點姑娘家的秀氣,而另外一個則是一心經商,每天都在想著怎麽賺更多的錢。
就他們兩個人的性格而言,兩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可是就這麽邪門,兩人偏偏就相互喜歡。
範閑他與葉靈兒定終身,聯想一下事情的原委,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這範思轍這才定了終身,交換了定情之物,就又和明經蘭有了扯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就葉靈兒那性子,這麽著急要來蘇州,一定是聽見了些許風聲,來興師問罪了。
範思轍身為一個生意人,很多的想法與常人不一樣,就這會擺一地的碎銀消災也隻有他這種人能想到了。
範思轍一臉的無辜,向範閑求救。
“哥,求你幫我想個辦法,把葉靈兒騙過去,隻要你能幫我過了這一關,我就是你的人了,以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絕不頂嘴。”
看他這麽真誠,範閑內心誹謗,但也出了主意,說道:“待會她來了,我最多幫你求一下情,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以後的事情你得自己解決。”
不再管範思轍的反駁,範閑的這次語氣很嚴肅。
因為有明經林當例子,範閑不想要範思轍成重蹈他的覆轍,現在如果不講清,以後出現什麽就難講了,所以現在正是好時候。
“王啟年。”
範閑吩咐道:“你快請葉家小姐來,就說範思轍有要事要對她說。”
王啟年聽見後就快馬加鞭的去找葉靈兒了。
趁著這空隙,範閑命了些下人去把範思轍這擺的一地的碎銀收起來,屋子裏重新打掃了下。
聽見這邊的動靜,葉仁和五個虎衛探著頭,悄悄的過來幫忙。
當葉仁探頭探腦過來時,範閑一直盯著他看,倒不是因為相貌,而是因為葉仁這平常的表現。
但葉仁麵對這炙熱的目光,依然麵不改色,並沒有絲毫的異常之處。
範閑的不禁有了疑問,難道是判斷錯了,但馬上有否定了。
因為通過昨天晚上大家的言論,葉仁的身份已經是十分的清晰了,他是謝必安的人。
但是讓範閑沒有料到是今天,葉仁一切如常,沒有做出任何的小動作仿佛不明白自己暴露的事實。
範閑從他被圍殺的情況來分析,這謝必安必定參與其中了,明家的二夫人也是其中的一員。
至於為什麽肯定葉仁是謝必安得人,是因為明家二夫人說露了嘴,範閑相信她是因為明家門房的劉叔也是明家二夫人失口供出,且這劉叔的確是那邊的人。
葉仁身為一個八品武夫,那武力是非常之強。
此時的葉仁不知有沒有注意到範閑的目光,但他單手提起一箱的銀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船艙,這令範閑有些不安。
“哥。”
“哥!!”
範思轍在一旁連叫了兩聲,就差叫範閑的大名了,範閑才給了一些反應。
“怎麽了,有什麽事?”
範閑有些疑惑,這葉靈兒的事不都解決了,怎麽又有事了,範思轍不懷好意的說道:“這蘇州城裏是不是有你的錢莊?”
這範思轍一心經商,如今都算計到他頭上了,範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還好王啟年及時回來,打斷他的話,王啟年拱了拱手,道:“範大人,葉大小姐帶到。”
一聽王啟年說葉靈兒來了,範思轍馬上安靜下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然就不提錢莊的事了。
範閑有些疑問,王啟年見狀趕緊開口:“我這剛進城裏就看見葉大小姐要出城。”
“正好要請葉大小姐,所以我們幹脆就一起來了。”
一襲青衣的葉靈兒突然從王啟年的身後閃了出來,這將範思轍嚇得不輕,隻得趕緊往後撤。
葉靈兒身為練武之人,雖沒有到江湖闖蕩,對還是對範閑抱拳行江湖人之禮:
“久違,範大人。”
“久違了,葉小姐。”
範閑還以江湖之禮:“葉小姐可是有何要事?突然來到這小小的蘇州城?”
範閑這話明擺著是在裝糊塗。
不過葉靈兒也沒有點破隻是看了看範閑身後的範思轍,接著往下說道:“是有點事情要與範二公子商量,還有給某人的一封信。”
聽見葉靈兒這麽說,範閑明顯沒想到有婉兒的信,不由的有些愣怔。
葉靈兒要談的東西,範閑心裏十分的清楚。
這葉靈兒一來,範家的兩位公子便被鎮住了,特別死是心裏有鬼的範思轍,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葉靈兒拿出林婉兒親手寫的書信,範閑的臉上馬上有了笑容,連連說道:“裏麵請,葉大小姐快裏麵請。”
看見範閑這臨陣倒戈模樣,範思轍急忙拽了拽他的衣擺,提醒道:“哥,別忘了,你答應幫我!”
範閑這時可不管那麽多,一臉絕情的甩開了這隻煩人的手,轉臉又笑盈盈的把葉靈兒領進了船艙裏。
葉靈兒看向範思轍,冷哼了一聲,仿佛在說,小樣就憑你,也敢和我鬥。
見此,範思轍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渾身發冷,打了一個冷戰,但還是無可奈何,隻能慢慢的走進那間房裏。
看見範思轍在最後麵,十分不樂意的向前走,王啟年在後麵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看見此景心中竟有些竊喜。
沒想到,這範二公子與自己的處境竟如出一轍!
等到進入房間,各自都坐好後,範閑有些按捺不住,便問道:“葉小姐,你說的婉兒的親筆信……”
“喏,在這。”
葉靈兒從懷裏掏出了一封書信,又說到:“其實範大公子,你大可不必這麽客氣,畢竟……”
話到這裏就停了,葉靈兒看向範思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畢竟這關係若要細算的話,葉靈兒稱範閑為兄也不為過,但因為自己和林婉兒的是好閨蜜,所以葉靈兒對範閑的那句“哥”是怎麽也開不了口的。
範閑自然是明白她的難處,就沒有說什麽。
範閑將信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而後咳了咳,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再次看向範思轍是=時,已是另一副麵孔,看的範思轍心裏發慌。
看見範閑突然變臉,仿佛周圍的氣息都變冷了,範思轍又打了個冷戰,小心翼翼:“哥,你怎麽了?”
範閑仍然冷著臉,一臉的嚴肅,道:“你以為你還年少嗎?你闖下了大禍,現在父親不在家中,我既然為你的兄長,就應該來解決這件事,還葉小姐公道。”
範閑猛地一聲:“給我跪下!”
將範思轍嚇了一跳,腿不爭氣的一軟,就跪倒地上。
看向自己的親哥,這什麽情況?怎麽還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