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兩封信
範府,範建的書房。
範閑慢慢的將範若若帶來的家書取出,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雖然範建也是十分的好奇,但是愣是不明白,這信中是有何意。
還有範閑一邊對著信箋,一邊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一旁的範建就更是不明白了。
範閑打小就和範若若相識,從前在澹州時,就與若若書信來往,所以他們就編製了,隻有他們才能看懂的書信方式。
一旁的範建看不懂,是在情理之中,怕是北齊的密探。都不一定知道這信中的內容。
範閑將謄抄下來的字符,拚到了一起,信中的內容全都了然於心。
因為最近北齊與南慶看起來有再起戰爭的勢頭,還有南慶與北齊的距離也是十分的遙遠。
所以,當時範閑隻好找海棠朵朵,讓她回到北齊時,帶給範若若一封信。
隔了許久,才得到了範若若的回信。
範閑看著這封信,露出了若有所思地表情,一旁的範建好奇的問道:“這信中,是否提及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聞言,範閑擺了擺手道:“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
說著範閑就慢慢的走到了房中的燭火處,不過是眨眼的工夫,這封信就化成了灰燼。
“看來我的去長寧侯,那裏一趟了。”範閑神情寡淡的說道。
話音剛落,一旁的範建朗聲道:“什麽,去長寧王府,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整個房間的寂靜,被範建的聲音直接打破了,範建不免幹咳了幾聲,一時無語。
見狀,範閑就將自己的想法,還有上一次海棠朵朵送來的北齊小皇帝的親筆信,一股腦地都告訴了範建。
聽完範閑的計劃,範建隻說了聲:“一切還是以小心為妙,切不可大意。”
“我向來謹慎,還請父親大人放心。”範閑寬慰著說道。
說著,範閑又指了指旁邊留下的灰燼,範建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還有今天晚上要帶婉兒去林相家參加家宴。”範閑緩緩地起身說道。
聞言,範建關切地說道:“萬事,都要以小心為前提。”
“還有監察院也要少去。”
聽到,範建的話,範閑笑了笑說道:“是的,父親大人。”
範閑收拾妥當之後,便坐著馬車,便朝著皇宮而去,不過是兩三炷香功夫,範閑便到了養心殿,隨後,便帶著林婉兒去了相府。
不一會兒便到了相府,現在賓客已至,一番客套之後,範閑和林婉兒才入了席中。
但是林若甫卻全然拋開了朝中之事,隻是簡單的說一些家長裏短,還有一些詼諧的朝中小事。
雖然看起來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但是範閑卻微微蹙起了眉頭,他沒想到林若甫會是如此的沉得住氣,竟然隻字不提當初自己問他的問題。
隻是到了最後,宴席已經結束後,送賓客出門之時,範閑才借機與林若甫說了幾句話。
“陛下這一次,想必是想借我之手,整理整理朝廷內部。”範閑低聲的說道。
見狀,一旁的林婉兒臉上帶著一絲喜意,畢竟範閑現在和自己的父親,關係不像從前般冰冷。
範閑望著不遠處的林婉兒,輕輕的點了點頭,林婉兒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收到範閑傳來的信息。
“你現在也是監察院的主辦,以後監察院的事情還是要親力親為。”林若甫不慌不忙的說著,慢慢的與範閑拉開了距離。
聞言,範閑拱了拱手,笑著說道:“理應如此,謝嶽父大人關心。”
話音剛落,林若甫的臉上便多添了幾分的喜意,繼而道:“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回去吧,回去的路上更要注意安全。”
“是。”範閑拱了拱手說道。
林婉兒也行了個萬福,隨即二人才慢慢的坐上了馬車。
“範……範閑,今晚我想回範府。”林婉兒輕聲道。
聞言,範閑有幾分不解,看到林婉兒那紅似朝霞的臉頰,才恍然大悟。
麵對林婉兒的詢問,範閑一時間不知怎麽回答,隻是慢慢的牽起了林婉兒小手,柔聲道:“婉兒,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到。”
頓了頓,範閑又說道:“以後有機會,讓你為我們範家,生一個大胖小子。”
聽到範閑的話,林婉兒臉上的紅暈又加重了幾分,忙著反駁道:“你說什麽胡話。”
見狀,範閑將林婉兒一下子攬進自己的懷裏,輕聲道:“以後,日子還長著呢,我們……”
現在的範閑臉上堆滿了幸福的笑容,能和相愛之人,如此這般恩愛,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而現在的他做到了。
但是前方還有許多的人和事,還需要自己慢慢的處理,念頭至此,範閑的笑意淡然了幾分。
先將林婉兒安全護送到了皇宮,範閑這才安心了許多。
剛出了皇宮,範閑就看到了在宮門處候著的王啟年,點了點頭,範閑就直接上了馬車。
隨即王啟年坐在馬車的上,拿起韁繩,駕著馬車離開了皇宮。
現在,夜色已深,整個街道上少了往日的喧鬧,寂靜了不少,入耳的隻有陣陣的馬蹄聲。
王啟年向四周環望,沒有並沒有暗探,才壓低聲音說道:“大人,現在有一事相告。”
聞言,範閑輕聲的說了一聲:“說。”
“回大人,現在明家已經發現了,明經堂的蹤跡,已經派出了殺手,刺殺明經堂。”
“這一次,派出的刺客實在是太多了,想憑我一己之力,實在是寡不敵眾,但是後來五竹大人出現了,事情才有了轉機,一番打鬥之下,五竹大人才將明經堂殺出了重圍。”
言畢,王啟年從慢慢的遞給範閑一封信箋道:“這封信,是五竹大人托我轉交給你。”
範閑接到信箋之後,便直接打開了,隻見信內廖廖幾字,簡潔明了。
這必是五竹叔親筆無疑了。
想著想著,範閑又想到想必五竹叔的清閑日子,也算是到頭了,不僅要照顧明經堂,又要被範思哲這個煩人精,整天叨叨個頭疼。
念頭至此,範閑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又轉移到信封之上。
如此簡潔明了的信,怕是隻有五竹叔,才能寫的出來吧,範閑不禁感歎道。
“內庫必須接手。”
“明家與當年之事有關。”
“箱子帶到這裏。”
“盡早去江南。”
“提防陳萍萍。”
就這簡單的幾句話,沒有再多餘的字眼,但是這其中的意蘊卻是十分的深重。
看過信箋內容之後,範閑就將信封放回了自己的懷裏。
但是,眼前自己正被攪在春闈這件事情之中。
慶帝會允許這個風口浪尖之上,會同意自己的離開嗎?
若是不出所料,慶帝怕是不會如此輕易的讓我離開……